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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搬运] Ice and Tropical 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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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得到作者论坛以及微博授权
作者:powershadow
微博ID:入殓师(繁体)
一楼喂度娘


1楼2014-03-03 18:34回复
    1
    眼前的这个姑娘很安静。安静得像块冰。
    她的神情肃穆,姿态优雅,如同女王一般坐在那里,仿佛在接受众人的敬仰,倘若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没有在琴键上跳跃,你恐怕很难想象这首欢快活泼的《西班牙随想曲》出自她之手。
    它们一点儿也不般配。
    Anna翻了个白眼。
    尽管如此,身旁的人们已然流露出惊讶且欢喜的表情,以至于Anna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赞叹那个姑娘的琴艺还是她惊人的美貌。
    也许两者皆有。
    Anna叹了口气。随着思维而游离于琴曲之外的眼神又回到了钢琴前的那个姑娘身上。
    她就像莫奈的画作那样,充满了可塑性,又如同布鲁赫的音乐那样,威严而不可抗拒,Anna甚至觉得她一如帕格尼尼手里的提琴那样,优雅、紧密、复杂、柔韧、多变。
    她是一个复杂的结合体,她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完美的姑娘,是她的姐姐。
    是的,她的姐姐。Anna的姐姐。
    这就是为什么Anna没有像绝大多数见过她姐姐的人那样惊叹,她很平静,显得仿佛事不关己。
    事实上她没有她的外表那样镇定,她也想随着那群人欢呼,她不能。
    为什么?
    不知道。这是个死命题,至少,暂时是,她完全可以这样做,可她就是不想让自己那样做,仿佛上辈子与她的姐姐是命中注定的宿敌那样不愿意承认。
    她或许还不知道,之所以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个完美到毫无瑕疵的姑娘是自己的姐姐,对于年仅16岁的她而言,是一种来自于青春期的妒忌。
    这似乎是每个女孩在这个年纪都会有过的情绪。
    不由自主地妒忌这学校里那些与自己年纪相仿却又受到众多男生追捧的女孩。她们虽然不尽相似,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独一无二。
    绝大多数姑娘不希望自己的青春期在平凡中度过,她们希望自己能够在16、7岁的年纪里梦幻得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事实上是,公主只有一个,且往往不是她们。
    所以,她们会妒忌。
    不巧的是,Anna妒忌的对象是她的姐姐。
    这让她又爱又恨。
    她不能像对待同龄人那样对待自己的姐姐,因为她对自己足够温柔,百依百顺,仿佛Anna才是她们当中年龄偏大的那位,而这位弹奏着活泼琴曲的姐姐才是好妹妹。
    一想到这里,Anna不免有些气馁。
    不过她的气馁还没持续多久,琴曲终了,众人的掌声与高声地赞美让Anna的思绪再度回到了她姐姐那里。
    那个姑娘微微一笑,挽着长裙,缓步走下舞台,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仿佛生来就该受到万众的瞩目。
    这个万众瞩目的焦点正朝着自己走来,Anna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嘿!这家伙可真不厚道!
    她明明是那么美,却非要靠近平凡的自己。Anna感觉到所有人将目光都朝着自己投来,她敢打赌,她有点想生气。
    但她还没来得及生气,那些想要生气的念头便烟消云散了。
    因为她的姐姐,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她虽然是个野丫头,但总归还没有完全丢掉礼数。
    “Elsa,”Anna显然被各种各样的目光弄得有些尴尬,她摸了摸耳朵,结结巴巴地说道——那让她看上去就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那样尴尬莫名,“嘿,你弹得真棒,嗯,当然你这身也很棒,总之你的一切都挺棒......”
    末了,她又小声地补上一句:“你把他们都迷倒了,真有你的。”
    “谢谢。”
    在得到姐姐肯定的答复之后,Anna的表情似乎有些放松下来,她捋了捋被她抓得有些发皱的裙摆,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谢天谢地,又有人上台表演,那些人终于没有再关注她了。
    天知道她有多不自在。
    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松了口气,却听到了前方传来的轻微笑声。
    终于,Elsa来到了她的身边,现在,她们平等了。
    她稍稍偏头看了一眼姐姐的侧脸。
    至少在位置上是如此。
    Anna如此安慰自己道。
    走上台的是个有着茶褐色长发的女孩,她拿着一把看上去很古朴的提琴,笑容甜美。
    “独弦琴。”Elsa发出了低声的赞叹。
    Anna再一次看向她的姐姐。
    鬼晓得为什么她们是姐妹,她的姐姐仪态万千,像个吟游诗人、像个博学智者,每一句话她都能把它们说得像诗一样——假如她愿意,Anna也同意的话,甚至她还能一眼看出什么是独弦琴!
    好吧,那是什么鬼玩意?
    “那是什么?”Anna觉得自己笑得傻乎乎的,她相信那些人——身边的那些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她就是个傻姑娘,什么也不懂,而Elsa什么都懂。
    感谢上帝,Elsa并非什么都懂。
    Anna暗自自诩道。至少她不知道她的妹妹对她无时无刻不怀有某种微小且无伤大雅的恶意,就如同所有正常的姐妹那样。
    “独弦琴,一种能够展示复杂技巧的提琴,它只有G弦。”Elsa向她解释道。
    “G弦?那又是什么?”
    Elsa微笑着说道:“只是一根琴弦。”
    Anna明白,Elsa只是不希望她觉得难堪,因为她大概知道即便她做出了完美的解释,自己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复杂技巧,什么叫做G弦。
    看吧,她就是这么贴心,贴心到你除了爱她简直没有别的想法。
    琴声响起。
    Anna觉得那姑娘拉的不错。她也仅仅能给出这样的评价,她可不是Elsa,哪怕国家博物馆里一幅烂布条似的画她也能给出一堆堪称教材的评论。
    而在她的字典里,事情都是那么简单。
    好,或者坏。
    喜欢,或者讨厌。
    嗯,也许有一个例外。
    她的姐姐。Elsa。
    她仿佛达莫利斯之剑那样悬放在天平的正中,随时随地都能让它毁于一旦。
    “告诉我,你是怎么混进来的?”Elsa小声地问她。
    这是大学的舞会,她的妹妹才16岁,天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过她总能想出些不那么靠谱的办法,一如当年她们吵了嘴后,Anna总有办法闯进她的房间那样有办法。
    “哦,我敢打赌,当年的行医执照上面写的一定都是牙医,当然我觉得他可能还有点近视。”Anna也小声地回答道。
    两个姑娘又笑了一阵。
    此后,她们没有再进一步地对话。独弦琴悠扬地吟唱着Anna所不知道的赞美诗,或许是台上那个姑娘的所谓的复杂技巧太过惊人,她头一次觉得艺术这个词离她不是那么遥远,更重要的是,自从Elsa上大学以来她们很久没有这样亲密地站在一起。
    15岁的时候,她希望自己完美的姐姐离自己远远的。
    16岁的时候,她又希望她与自己离的不要那么遥远,有一点点距离就够了。
    Elsa似乎被台上那个姑娘吸引了全部的想法,她没有觉察到正望着自己出神的妹妹,也没有觉察到她逐渐握紧自己手臂的双手。
    Anna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人。
    是的,她的姐姐很神秘。
    她有很多秘密。
    人人都爱神秘。他们觉得神秘很迷人,很性感,能够激起他们最原始的征服欲和好奇心。所以,人人都爱她的姐姐。
    而她,却知道她姐姐那个最不为人知、也最为人不齿的秘密。
    她的姐姐,喜欢女人。


    2楼2014-03-03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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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时间来到了6点左右。已是临近黄昏的时刻。
      Anna还没有回来。
      通常她会在5点半到家,那时Elsa坐在会站在2楼最靠东边的窗台上,捧着她最爱的书本,一边阅读,一边目送着她的妹妹迈着轻快的步子,穿过对面的街道,推开自家的房门。
      有时候,是Kristoff悄悄地送她来,更多的时候,是她独自一人。
      那似乎是Elsa每一天当中最平和、最值得怀念的时刻。
      她会放下手里的书,有节奏地控制着自己的步伐,走下楼梯。当她走下最后一道阶梯时,Anna则会刚好打开门,热情地向父母打招呼。
      所以,每当Anna回到家中,她会看到Elsa恰巧从她最热爱的阅读中抽身而出,在厨房里帮着母亲准备晚餐。
      Anna从来都不会知道她姐姐那种自然而然的生活状态是一种刻意。一如她的人生从来不需要刻意那样。
      因为她不曾知道Elsa向她们的父母保证过,她会做一个好姐姐。
      父母也要求她必须是个完美到不近人情的姐姐。
      每个传统家庭里,长女都将是一个典范,既然她无法改变自己固有的那一部分,那么她就要学着控制自己,她将以身作则,收敛锋芒,不会让她唯一的妹妹因为她而误入歧途。
      面对如此不公平的对待,Elsa无法去责怪她的父母。他们在发现自己的秘密时是那样悲伤,这个看似完整和睦的家庭已经有了一个怪物般的女儿,他们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Elsa能够理解这一切。
      她不得不选择理解这一切。
      当7岁的Anna隔着房门告诉她她快乐的时候,她选择平淡地微笑;当13岁的Anna想与她亲昵的时候,她选择不着痕迹地回避;当15岁的Anna想要与她分享她有关于Kristoff的秘密的时候,她选择默默地离开。
      没有人知道她的努力。除了她自己。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也许从来不曾努力过,她所做的也许根本不是所谓的努力,而不过是一种自我放逐。
      她羡慕Anna,像普通女孩那样羡慕着她,因为Anna是那样活泼、开朗,如同6月正午最明朗的阳光,能将它的一点一滴都照进你最晦暗的角落里。
      她爱着Anna,像热恋中的情人那样爱着她,因为Anna是她的妹妹,又好像不是她的妹妹,从某一天起,她那敏锐的智慧和广博的语言就开始无法形容她对妹妹的感觉,如果她的人生里注定一无所有,如果上帝一定要将她剥夺至体无完肤,那么她也要奋力地向它提出一个请求,留下Anna。
      至少,Anna的存在让自己不会因漫长的沉思而陷入绝望。
      她需要她。
      曾几何时,Anna对于她而言,一如空气、水、食物、书籍,又更胜于它们。
      但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浮现起Belle。那个有着茶褐色长发的女孩。
      那个女孩的出现让她感觉到了震撼,从她第一眼见到Belle开始,从她第一次听到Belle令人惊叹的琴艺开始,从她们彼此之间第一次的交谈开始,她感受到了那股灵魂之间的相似。
      她开始思考,也许,她可以做到不再需要Anna。
      Anna有了她的归属,Kristoff是个好男孩,而她应当试着远离Anna,远离那些曾经挥之不去的绝望,去思考一点别的。
      Anna会怎样?她问自己。
      她会很好,Kristoff会对她很好。另一个声音对她说道。
      她会因为自己的疏离而感到伤心吗?
      自我的对话仍在继续,她试图说服自己不要那样想。
      不,她不会。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正在独立吗?Elsa,她不再是个孩子了,她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了,她有了她的骑士,而你呢?要去成为那条抓着公主不放的恶龙吗?
      不,我不要。她对着另一个自己回答道。
      如果试着放开Anna会令她们之间的关系得到改善的话,她理应如此去做。
      就在她的自我对话结束之际,Anna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对面那条街的最远处。
      尽管迟了半个小时,她总算出现了。
      她害怕有那么一天她就那样消失不见。
      我会学着放开她,但时机未到。她对自己说道。
      Elsa叹了口气。合上书本,彼时她又开始思考要怎样给Anna解释关于礼拜六Belle邀请她去她家的这件事。
      『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Belle有一双真诚的眼睛,她甚至对Belle的邀请有了一些小小的期待和幻想,因为她相信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不会说谎。
      但是她要怎么对Anna讲起这件事?
      要知道,礼拜六她们的父母会去郊外照例拜访他们的教会朋友,聊一聊天,交换一下彼此在神性上的感悟,然后在礼拜天的下午3点回到家中,他们的时间精准得就如同格林威治的那个原子钟。
      神学的事儿她不大想多问,实际上她是个无神论者,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按照惯例礼拜六她得负责她妹妹的晚餐,这个惯例自打她13岁开始就不曾改变过。
      她一直以来没有什么私人活动,她最大的一次私人活动是在礼拜六独自外出逛了3个小时的书店,然后捧回一大堆打了折扣的旧书,并为将它们摆放在哪儿头疼了一个礼拜。
      去对她说「Anna,周六我有一个约会,所以晚餐你得自己解决」这种?
      不行。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应当更委婉一些。
      「Anna,Belle周六邀请我去她家,所以你介意那天晚餐与Kristoff一道吗?」
      Elsa颇为满意地挑挑眉毛,这个说法不错。
      她可以为他们准备好晚餐的食材,全部做好也无妨,他们两个只用拿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大快朵颐。
      她相信Kristoff不会让她在这方面笨手笨脚的妹妹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因为她总觉得Kristoff对她有一点莫名的惧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那么害怕她。
      不过,这倒是省了她不少事情。
      她只需要单独向Kristoff交代几句,那个男孩一定会原封不动地执行她的要求。
      就妹妹的男友这个词而言,他尽善尽美。
      Elsa如此评价道。
      总之,她必须尽快下楼去迎接她的妹妹了。
      她已经听到了Anna的敲门声,慢两下,快三下。
      这个节奏每一天都会落到自己的心里,今天也不例外。
      她的步伐明显比以往要快,过多的思考已经让她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能再错过剩下的部分。
      在她自我封闭的日子里,她与Anna相处的时间本已如此短暂,倘若再失去这零星的时机,她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当她快速走下楼梯时,她的妹妹正好结束与父母的拥抱和问好。
      Elsa如愿地看到了Anna,Anna也回望着她。
      似乎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Anna用那种半是热切半是责怪的眼神回应自己。
      也似乎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样例行公事般的晚餐时间让她感觉不那么糟糕,尽管她依然说得很少,可她却喜欢它。
      Anna坐在她的身边,偶尔会朝着她害羞地微笑。她与父母欢快地交谈,他们——所有人——彼此不再因为自己而感到不自在,他们远离了秘密,像个正常的家庭。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她满足。
      此时此刻,她希望这就是人生最好的总结。
      但Anna不这么认为。
      在回来的路上,她不断地诅咒Kristoff今晚只能吃水煮胡萝卜。
      她讨厌他的说辞,他竟然说她嫉妒Elsa。
      他可真是她所见过的最蠢的大蠢蛋!
      她一边抱着母亲为自己的迟归而道歉,一边愤愤不平地想到。
      我干嘛要嫉妒Elsa?哈!哈!哈!她可是我的姐姐,谁会蠢到去嫉妒自己的姐姐,她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她想要收回前面那句话。
      Elsa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能将自己彻底粉碎。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那次舞会之上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她在此时此刻会有一种陌生感?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如同第一次认识Elsa那样,她几乎快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双眼睛,明亮又干净,清澈得可以折射出夕阳余晖下最璀璨的光辉。
      你看,她是这么美丽。浅金色的长发柔软顺滑,假如头发也有味道的话,那一定是令人舌尖酥软的香甜。
      她与她,一点也不像姐妹。
      她开始承认自己是嫉妒,但不是在嫉妒Elsa,而是在嫉妒Belle,嫉妒她的聪明,嫉妒她的才情,嫉妒她能与Elsa交谈甚欢,而自己却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着Elsa的一个回视。
      她嫉妒Belle能与她姐姐并肩而行,她却不知道,真正让她姐姐走下神坛的,是她。


      8楼2014-03-03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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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搬这么多吧,汗啊,度娘这发帖累死我了,还有时间限制的


        14楼2014-03-03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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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这真是累死我了,好几个章节超过了5K字只好砍断,该死的度娘老是让我发帖限制。很多地方其实是斜体,我没法弄出来。最新章节搬运完毕。


          34楼2014-03-03 22:51
          收起回复
            她自Belle那儿落荒而逃——Belle那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她洞穿一切的直觉,令她感觉到了一阵恐慌,Belle的出现唤醒了她责任的那一面,她与Anna的感情终究是暗夜中盛开的曼陀罗,甜美却充斥着剧毒。
            她开始想象,有一天——那一天将无可避免地到来——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时,她的妹妹——像小鸟一般的妹妹,将会离她而去。那时她会变得怎样?她高贵的天性注定了她不会强留她妹妹,也不会强迫她服从自己。
            她会就此死去吗?还是再度陷入那种冰封?
            一股心灰意冷包裹了她,抬起头,她看到了那个家。
            家,那个曾经封闭而寂寥的家,那个她曾经无比想要逃脱的家,现在因为爱情而变得充满了魅力。它让她流连忘返,只因Anna在那里。
            那一刻,她又暂时地从那种生之希望与死之勇气的矛盾纠缠中摆脱出来。
            Anna。
            她默念着那个名字,推开门,灯光微弱。
            荧幕上Rick吻着Ilsa,而Anna则躺在沙发上,她的身体笼罩在轻软的白纱睡裙下,似乎累极了,又或者是那本她随手抽来的《时间简史》尚不能吸引她,她像一只小猫那样将身子蜷缩在沙发的一侧,她的双腿——白嫩、健康的双腿,被睡裙胡乱地掩盖着,裙边因她的睡姿被卷皱起来,留在阴影之下的那部分刺激着Elsa的神经,它骄傲地向她展示着少女的神秘。她的肩膀伴随着呼吸均匀地上下浮动,那些软薄的丝织品不愿意就这样将它埋没,于是它们滑向一边,那颗圆润的肩膀被抛弃在空气当中,闪耀着柔美的光辉。
            她静悄悄地拿走那本摇摇欲坠的书,将它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在沙发的一角坐下,她的妹妹翻了个身,将双腿压在了她姐姐的膝头。
            Elsa感觉呼吸被这个动作停掉了,她好一会儿才迫使它们恢复。
            现在那双腿,已经完全地暴露在她面前,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起,它们被拼命地压榨,直到最后一丁点儿氧气也被消耗殆尽。
            Anna仿佛正处在一个不安稳的梦境当中,她嘟囔着再次翻了个身,现在她已经占据了整张沙发,Elsa的手甚至不用抬起便能碰到她的背。
            她不敢再乱动,害怕惊扰到她的妹妹。
            她的脑海里开始回想Belle的那些话。
            是的,她感觉不到快乐。
            那并非是指肉体上的快乐,而是深层次的,心灵上的、纯粹的快乐。它被性别与身份所阻碍,以至于它所带来的快乐不是蜜糖般的甘甜,更像是掺了砂糖的苦艾酒,即便它是甜的,也无法掩饰其中的辛辣与苦涩。
            她已经预见到了,她们短暂的时光将要结束的那天,以及她们将要回到的、一尘不变的生活,一想到这里,她痛苦极了。
            那种疼痛从掌心开始,一直撕扯到心口,她疼痛得几乎要喊出来。
            “Elsa。”
            她从那种疼痛中回过神来,她的妹妹已经从那个不安稳的浅眠中醒来,用忧郁的眼神看着她。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我没怎么睡着。”她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倒入她姐姐的怀中,握住她冰凉的手。
            幽昧的灯光与屏幕的黑白影片一起,形成了明晦交替的光影效果。
            她们各怀心事,却又无言以对。
            Elsa。
            她的妹妹压低声音喊她,音调起伏间带着一缕哀怨,那对美丽的膝盖紧紧地夹住她的手腕,
            她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碰触我吧,那样我才能感觉到你我的存在。
            她仿佛从那双与她相似的蓝眼睛里读到了这样的话语。
            那是一次比以往更加纵情的结合,它甚至带上了一些悲凉的色彩。尽管一切都发生在沉默的黑暗中,但那些来自于爱的痛楚让她们更加贴近彼此。Anna咬着嘴唇,她的头向后仰去,又生怕错过了她姐姐的吻,于是奋力前倾她的身子。星辰陨落,大海凝固,世界在崩塌,意识的建筑被激情一一变形、倾覆,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凝结为一个点,又在下一刻蓬勃喷发。
            她们在万物的毁灭与重生间,牢牢握紧双手,直至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注:《伦理学》——斯宾诺莎著,很独特的书,并不是单纯的书面意思
            阿尔弗雷德先生——赫伯特·阿尔弗雷德,《随风而来的玛丽阿姨》中的卖火柴人,后面对话中的梗均来自于此
            西班牙驴子——源自于一个西班牙笑话
            关于Belle的那句“世界因你而分作两半”——它来自于托尔斯泰的那句“我会有这样的爱情……全世界在我眼中这时分为两半:一半是她,那里一切都是欢喜,希望,光明;另一半是没有她的一切,那里一切是苦闷和黑暗。”


            44楼2014-03-04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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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死,今天上线才发现因为昨晚度娘抽风,吞了两段,于是我只好抽楼重发,实在不好意思。哎,希望没有再漏掉了。


              50楼2014-03-04 12:45
              回复
                最新章节更新完毕。


                57楼2014-03-05 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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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作者要求,抽楼重发。正篇全部搬运完毕


                  78楼2014-03-06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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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姐妹俩的冷战一直持续到入夜。
                    即便二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床上,也未能调和那略显生分的气息。
                    Anna将自己裹在被窝里,而Elsa则不动声色地坐在床头看书。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六年前的那些青春年少一点点地被这种无伤大雅的赌气勾勒出来。
                    Anna不明白Elsa为什么要生气。
                    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与Tarzan只是难友,她干嘛要小题大做?
                    Anna闷闷地想到。转眼她又觉得自己受够了冷淡——这种来自于她姐姐的冷淡比那只森林猫的抓挠还让她揪心。
                    这该死的的沉默,这见鬼的气氛。好吧,Anna,去跟她和好,去对她说「别不理我」,去告诉她下次「我再也不会提到Tarzan了」。
                    于是她想到做到。
                    掀开让她闷得发慌的被子,与她姐姐并肩而坐。尽管她故意将动静闹得挺大,但她姐姐依然保持着冷淡的安静,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翻动着书页。
                    Anna倾过身子,双手搁在她姐姐膝头。
                    “Elsa?”她拉长了尾音,好让这声呼唤显得性感一些,以期用这种方式向她示好。
                    “如果你能把手拿开,我表示感谢。”
                    “你想跟我谈谈诗歌吗?”她觉得这招一定管用。
                    “不想。”可她错了。
                    “堆个雪人呢?”于是她又想了一招。
                    “Anna,你已经22岁了。”好吧,这看上去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我们可以聊聊政治。”
                    “你知道我对民主党和共和党都没有什么兴趣,除非他们能够通过书籍免税法案。”
                    “Elsa。”她的声音严肃起来,似乎对这种无休无止的僵持不满。
                    “我在听。”
                    Anna想要翻个白眼,Elsa却抢先说话了:“禁止翻白眼。”
                    “等等,为什么这个你也要禁止。”
                    “因为那影响了我的阅读。”
                    “你的阅读?”Anna一把扯过那本可怜的书,“你的阅读是指书在膝头,眼睛在我身上这种吗?”
                    Elsa白净的脸上有些泛红。
                    “好了,Elsa。”她气鼓鼓地坐到她姐姐腿上,她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跟Tarzan没什么,我们是在互惠互利。”
                    “我知道。”
                    “知道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
                    “是Tarzan?我保证我再也不会提到他了。”
                    “不,事实上我感激他。”
                    “那你在生谁的气?”
                    Elsa低着头想了很久。
                    “我只是想思考一下。”
                    “噢,请别,你一思考起来比托马斯•阿奎那还要离谱,他好歹也只在一堂课的时间里不怎么吭气儿。”
                    Elsa叹了口气:“你不明白。”
                    “当然,所以你得告诉我。”她握紧她姐姐的手,“我不希望我们再有隔阂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它没有。”略微无力的笑容浮现在她姐姐的脸上,“它向你我施加了永远也无法改变的影响。”
                    “它不会改变什么。”
                    “但事实上它改变了,它为你我打上了烙印,羔羊的烙印。”
                    “也许正是那烙印,才让我找到了你。”
                    “爸爸曾经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后悔。”
                    “你后悔了?”那姑娘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不,”Elsa摇摇头,“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后悔。可它……令我愧疚。”
                    “愧疚什么?”
                    “我很抱歉带给你这样的生活。”
                    “什么?”
                    “也许我太自私。我把你......”她别过脸,看向一边,“带入了这种生活,却什么也没能做到,什么也没有给你。”
                    是六年的时光让一个人的意志变弱了吗?还是当一个人真正地背负起责任时,她的爱便注定不能自由呢?又或许正是许这种感情里肩负着责任,才令它显得弥足珍贵。
                    “不,你已经给了我一件无价之宝。”Anna抱住她的姐姐,轻声说道,“那就是你自己。”
                    “Elsa。”她捉紧她姐姐的双手,示意她看向自己,“你只需要记住两件事情。”
                    “哪两件?”
                    “我爱你。”
                    “这只有一件。”金发姑娘微微一笑。
                    “我对你的爱永远不需要愧疚。”
                    那是自她们重逢以来最长时间的互相凝视。感官在此时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它们似乎在被盲目地放缓,一切细碎的响动都被拉长变调,只有心跳保持着惊人的速率。
                    90?100?还是更多?
                    那种心跳带来的不仅仅是急促的呼吸,还有递增的高温。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它带着多梅纳仪式的神秘,仿佛身体正在心爱之人的肌肤上缓缓摩挲,那种隐秘的快感与深处的羞耻混合在一起,变成一杯美酒,端起它的,会是狂放不羁的酒神吗?
                    Anna无法知晓,但那种狂躁的、急不可耐的血脉喷张,几乎让她误以为自己受到了杜芭莉夫人的引诱,她却不敢动弹,因为她害怕她身体上的那些小秘密被她姐姐发现。可她的视线已经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她姐姐微微开启的双唇处,她甚至开始幻想,她的手指滑进那道缝隙里,嘴唇也紧随其后,然后是那些令她潮热的错觉。
                    Elsa此时神色平静,目光清澈,似乎一点儿也没发觉到她妹妹的变化。但当她用手撩开那层平静的面纱时,却是令Anna脸红心跳的景象——酒神与她的少女在欲望的火焰中纵情狂欢。肢体好像不再属于意识,它变成了酒神的俘虏,想要不顾一切地臣服在她的脚下。
                    现在,酒神想要饮下那杯美酒。
                    “我想……”她姐姐的身影在靠近,“我也许也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Anna口干舌燥地问道。
                    “我想吻你。”
                    话音刚落,那张在幻想中已然吻过她身子的嘴唇来到了她的手背。Anna为此有点不满,仿佛在不满是手先得到了那个吻,于是她抽回左手,挡住双唇,禁止她姐姐再靠近她。
                    Elsa微微地皱了皱眉,随后它们立刻舒展开来。她的微笑是礼貌的,动作却有些粗鲁。就好像在告诉Anna——她这样的抵抗并不能影响她的兴致,她开始朝着她妹妹的身下滑去。
                    那双能够呼出甜蜜气息的嘴唇,它的主人正跪在床前,修长的手指自大腿往下走,来到双脚的位置,它落在蜷缩的脚尖,落在光滑的脚踝,落在小腿上方的峡湾。它还没来得及有进一步的动作,手指却捷足先登,它们勾勒完小腿的线条,又迫不及待地朝上,Anna有些难耐地想要夹紧双腿,但被她姐姐制止了。
                    吻仍在继续,终于来到了Anna的嘴角,就像一个雕刻家对待他心爱的作品,在她妹妹的嘴唇上反复摸索。左手的手指绕进Anna的发丝当中,它们又暖又软,右手则异常熟练地扯开那姑娘的衣物——她颤抖了一下,旋即被右手紧紧地压向它的主人。即便隔着衬衣,Elsa依然能够感觉到那具躯体不可意思的热度,像是一块正在燃烧的结晶,灼得她手心发烫。
                    右手掠过平滑的曲线时,那姑娘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仓促地短鸣,那具身体仿佛一直在期待被她以这样热度与力度抚摸。她倒在她姐姐胸前,双肩抖动。她再也不愿抬起脸看向她姐姐,表情隐没在散开的长发之下,唯有那对耳朵,携带着哪怕是布歇也无法描绘出的欲望之色。
                    “看着我,Anna。”她放开那个吻,轻声说道。
                    那姑娘犹豫了一会儿,照做了。
                    仿佛看到了倒映在她眼底的自己那样,矜持令她羞愧,爱意令她服从,她处在一种绝妙的矛盾时刻,使她姐姐沉醉其中。
                    那双嘴唇如同裹着细雨的南风,一遍遍地扫过她的身体,瓦解她的精神。她不再是六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身体每一处细小的凸起都带着鲜明的感受。当她的身体被柔软入侵时,她的思维停顿了。她觉得在那之前她的世界都是空白的,而下一秒,那片似是而非的空白里除了她姐姐,再无他物。
                    那种感觉像一条又冷又热的河流,缓缓地流进她身体,反复地冲刷她的意识。那是比在心绪杂乱的时刻强迫自己感悟神性更为艰难的时刻,体内的灵魂放下一切可能的抵抗,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柔软所带来的感觉之上。
                    酒神在那一刻化作金色的狮子,将她的少女压在身下。
                    她强忍着呻吟,像一朵玫瑰花,任由酒神的采摘。
                    那支玫瑰的花瓣上还沾染着剔透的晨露,那或许是她喜悦的泪水,它们一一从花瓣柔嫩的边缘滑落,沾满酒神手心。酒神——又或者说是Elsa,忘情地拥吻着她的少女,如饥似渴地吮吸着那具甜蜜的躯体,将那杯美酒一饮而尽。
                    酒神摘下她的常春藤花冠,将她的少女再次抱起,与她一道在森林里穿梭,她们的身体都沾上了露水,一阵来自阿卡狄亚的风,一抹青翠的葡萄藤,一阵带来生机的雨。
                    那一切究竟是萨提尔送来的欲望,还是潘神带来的醉意?
                    谁也无法分清。
                    注:
                    布歇——法国画家。你问我他画过什么...他画过《非礼欧罗巴》,是不是很碉堡的名字?
                    托马斯·阿奎那——哲学家。这里Anna用他作比喻有两层意思,托马斯被称为圣人,不近女色;另一层意思是他在大阿尔贝特那里学习时因为沉默寡言被同学戏称为“哑牛”。
                    杜芭莉夫人——路易十五的情妇。
                    阿卡狄亚——古希腊世外桃源。
                    度娘连环吞贴实在让人烦躁。出去了几天,没及时搬运,抱歉哈,下面是原帖地址。搬运更新完毕。
                    http://www.yamibo.com/thread-205924-1-1.html


                    103楼2014-03-13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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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番外更新完毕


                      108楼2014-03-17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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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番外搬运完毕。工作比较忙,可能搬运的不及时,还见谅。


                        113楼2014-03-20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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