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初谱序》原文:
家谱之修自今修也。
虽然《匪作》也,曷为乎《不作》?《作》于唐,盛于宋,胜国诸祖集其成,式昭德音者也。今乌乎《作》哉?!
楚徙以后之无述,何也?非略也,其在明初奉雉者可屈指数尔焉。庸赘族繁,而国运随之夫?是以阙如也。
先君子惧祖德之不彰也,原本之不明也,传之失真也,支分派别雍睦之风杳乎莫覩也。尝读《明允族谱》引,喟然叹曰:“家谱之湮,吾子孙飘若落英乎?”鼎革,初以修辑。请时则兵祲叠告,闻者惊愕,以是遂中辍。易箦夕犹惓惓焉!
释意:
家谱的初修工作,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担任主修。
虽然由我主修的的家谱,遵祖训属皇族改姓之谱,世系嫁接于“南丰旁出之沱”,粉饰落地,生根发芽,目的是让满清朝廷找不出破绽来。但为什么我族要编造世系融入南丰世系之中呢?因为我族世系记载始于唐朝,盛于宋朝。特别是在亡国之前的大明时期,《皇家玉牒》集皇族仲脉(指明太祖五世祖朱仲八后裔)诸祖先之大成,有严厉的正家之道,宗图世系昭著,家传世德详备。南明时期,“聿怀绍义”的唐王朱聿键、朱聿鐭、朱聿锷等三兄弟登高一呼,扛起“御虏”大旗,冲在明裔反清复明的最前面,扬名于天下。在已经改朝换代后的今天,唐藩王后裔不幸成为满清朝廷猎杀的主要对象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岂敢以真名真姓真谱示人呢?!
始祖公迁楚以后,整个大明时代,没有对诸如正家之道、宗图世系、家传世德等方面描述的记录,这有何缘故呢?因为始祖公从江西迁楚并非事实呀,根本谈不上省略。说我始祖公三百多年前“南徙”,那是掩人耳目,湖广以东的江西怎么会跑到北面去了呢?用始祖公“南徙”隐喻其十世裔孙唐王兄弟“南渡”,着实是一步好棋,让我们的后代总有一天会知晓:谁是我们的原姓始祖,谁是我们改姓后的开宗始祖,一箭双雕呀。不过,我还是想强调一下,先始祖在明朝初年当属浪尖上的风流人物,他可是世界上盖世英才、屈指可数的极少数领袖之一啊!
在我大明时代,明太祖子孙呈爆炸式繁衍,庸赘族繁,至明末竟达百万人之众。
但随着国运日落西山,皇族的死亡率也创了社会各阶层之最。明末起义军诛戮明室成员,一个最大的特点是坚决、彻底。只要是明太祖的后代,不论主动投降还是被动俘获,不论立地不跪还是苦苦求生,不论拒不交待藏宝地点还是痛痛快快地献出所有财富,结果都是一样:一律诛灭。史书中涉及王府在兵锋下的遭遇,所用的词都是“尽”、“皆”、“合族”:张献忠攻占常德,“荣王宗室殆尽”。攻克重庆,蜀王朱常浩及其家人“尽杀之”。蜀王朱至澎“合宗被害”……史家总结道:“凡王府宗支,不分顺逆,不分军民,是朱姓者,尽皆诛杀。”可以说,明室主要人员在义军、清军,以及后来清朝打击下,这百万人中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活下来的皇族,一夜间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呢?这就是隐姓埋名的我们自己,惶惶不安的明裔。
1659年,南唐王朱聿锷所率南明在广东的最后一支明室武装被清军围困于文村,八月城中粮尽,将士罗掘俱穷,树皮草根食尽,但南唐王部将士仍坚贞不屈,奋抗清兵,虽然山穷水尽,饿死者仍执戈缜目,并无一兵一卒叛逃。尚可喜乘南唐王之危,派遣谋士金光入文村招降。南唐王决心以死殉国,他接待了金光,又派使者去见尚可喜议降。降议已定,南唐王召集部下,分发钱财,勉励大家回乡耕田,待机而动,随后,他在三圣堂安排明裔潜逃。
虽然南唐王为保皇根,令宗人隐姓埋名,改随曾皇后姓,赐予50字派语奉之,但他依然放心不下,惧怕以后皇族祖德得不到彰显,皇族身份因秘而不宣,一代传一代会失真,各支分派别对皇族团结和谐的家风家训概莫能知。南唐王曾一边浏览大明《皇家玉牒》目录,一边潸然泪下,仰天长叹:“我家族谱在改朝换代的滚滚洪流中被无情地湮没掉了,难道说我的子子孙孙成了从天上飘落而下的一瓣瓣孤单的落花、七零八落地散布于凄美的荒野里?”
于是乎,趁明清鼎革的文村之战消停的档期,南唐王开始了改姓的家谱的初修工作,史称《聿修牒系》。他假明朝刑部尚书何乔新之手,借“仲质”之名,以南宋曾巩自喻,立德立言,写下了《南丰曾氏族谱序》这篇不朽千古谜序。恰值南唐王编修族谱时,哨兵来报文村沦陷,令他大吃一惊,因此停下了修辑。随后他藏族谱,着明服,服毒自杀。弥留之际,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子孙和他的天下奇谱。
连城璧率明裔逃出后失联,黄确将军护送至广州战死,明裔散落粤地,大部分北潜入楚宝庆府。1613年出生的南唐王朱聿锷以身殉国,得以不辱,但其尸首葬于何处至今是个谜。
《作》:指《皇家玉牒》(《明允族谱》)等原姓之牒
《匪作》(《不作》):指《聿修牒系》等改姓之谱
胜国:大明朝
阙如:明室
鼎革:改朝换代
易箦: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