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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想过去对碧洋琪说些什么,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毕竟里包恩是为了彭格列才死去的,而他,正是彭格列的首领。残忍而痛苦的事实。
然而另纲吉意外的是,倒是狱寺走了过来,狱寺对他低下头说“抱歉,十代首领,我代表长姐向她今天的无理举动对您道歉,请您原谅。”狱寺头低的很深,纲吉完全没办法看到他的表情,只是——狱寺,你是在哭吗?为什么要把头埋得这么低。
纲吉觉得心脏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说狱寺君你不要道歉,拜托你…不要道歉……
该道歉的是他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由别人来道歉呢?这些年来,他听了太多太多的抱歉,无论对错,别人总在对他说抱歉,因为他的彭格列首领,另人生畏的黑手党教父。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在漫长流逝的岁月里,被所谓的责任、忠诚、以及痛苦而无休止的战争带走了……明明曾经不是这样的,狱寺不会为了碧洋琪道歉,不会在他面前掩饰表情,不会…让自己觉得这么痛苦……
碧洋琪的啜泣声依旧在这间不大的教堂中小小地回荡,纲吉心想这真的不怪碧洋琪,她光是还活着就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勇气。纲吉记得里包恩在离去前他们之间进行的最后一次谈话,里包恩一共说了三句话,他第一句话说的是「阿纲,你可以回头,但是不能退后。」第二句是「不要轻易哭,尤其是在我的葬礼上。」第三句是「活下去,碧洋琪……」他说完这些话压了压帽子,嘴角勾起与平日无异的轻扬的笑容,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转身离去。纲吉愣了许久才追了出去。他看到里包恩那个小小的婴儿身体无畏地走在偌大的彭格列基地上,明明那么小的身躯,纲吉却觉得无比的高大。
「里包恩——!」纲吉觉得眼睛生涩,他强忍着想要流下来的眼泪对着那个幼小而又高大的背影喊:「我会等着你的!大家都会等着你的!所以——拜托你——活着回来!」
他看到里包恩略微停顿了脚步,良久,他回过头看着纲吉,「抱歉,阿纲。」他说。
这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听到来自里包恩的道歉……然而纲吉从未没想到过,听到这样的道歉会另他难过到窒息。里包恩,你在道什么欠……的确,他曾经想过如果不是因为里包恩,自己就不会成为彭格列首领,就不会生活在这样一个整天斗争的日子,但是……里包恩,当初选择接受这些的,是他自己啊。
——毁灭也好,生存也好,彭格列的未来由你决定。继承时初代的话犹在耳旁,所以,里包恩,你在道什么欠……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啊。是我让你留在彭格列束缚你的自由,是我让你为了彭格列不能和等了你十年的女人在一起,是我明知会有生命危险还让你去执行任务的啊!为什么,道歉的却是你啊……
直到纲吉得知里包恩的死讯,才想到,或许里包恩的那句抱歉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回来了而已。
再后来,纲吉开始想,果然那个说法是不对的,的确生者永远是最为害怕的那个,但是逝者真的就了无牵挂吗?不——有太多太多的亡灵都将执念留在了人间,而最为害怕的不仅仅是那些生者,还有那些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逝者。
里包恩,其实一直都在害怕着吧,害怕着彭格列的未来,害怕着自己懦弱的眼泪,以及,害怕着那个等了他十年的女人从此以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