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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Dearest、Hyun」写情(在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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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14-01-20 22:57回复
    楔子
      呼……呼……呼……
      好冷。
      不行,他得赶快跑才行,不能停下来! 停下来就会被捉到!
      金贤重撑着已冷得颤抖不停的瘦弱身躯,在宁静午夜的偏僻小巷当中穿梭着。
      他尚未脱去稚气的脸庞上皆是瘀青红肿,嘴角甚至破了皮,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脚上甚至没有穿着鞋子,就这样赤着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足,在只有十度的低温冬夜中奔跑着。
      他脑中只有一个执念——
      跑!
      他要逃离那个地方,一定要!
      他没命地跑着,已经将近三天没进食的身子因为他激烈的运动,而起了抗议的反应,他忍着胃疼,也不顾额上滑落的冷汗,苍白的嘴唇咬得死紧,他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就怕后面有人会追上来。
      “呼……呼……”怎幺办?要往哪里走?他在分岔的路口稍停,不确定自己应该选择哪条路。
      忽地,他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一阵叫骂声。
      是那些人。
      他紧抓着胸前的衣服,不再浪费时间,往右边看起来可以连接到大马路上的巷子奔跑。他忍着刺骨的寒风,拼了命地移动双腿,随着身后粗俗的吼叫,他眼瞳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不要,不要!他绝对不能被捉回去!
      谁来救救他!
      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马路,看见不远处微弱的灯光,只要再一下下,他一定要逃离那些人——
      他冲出巷子,几乎在同一瞬间,尖锐的煞车声刺耳地划破夜空,只差几公分,金贤重差点就变成轮下亡魂。
      他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傻了眼,颤抖的身躯再也克制不住地跌坐在地,他全身都在剧烈的抖动着,空茫的眼神对着汽车的大灯,他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高级轿车的门打了开来,下来的是一个穿着像是司机的男子。
      “小……小朋友,你没事吧?”司机也被吓得半死,这可是他上班的第三天呢,这么快就发生意外,他还不想丢了饭碗……他咽了一口口水,偷觑了一下后座的黑玻璃,觉得自己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还……还是赶快把事情处理好,那个少爷不是好应付的,要是让他发起脾气来就惨了!司机连忙转头看向依然一脸失魂的金贤重。
      “小朋友?”司机又唤了一次,却发现他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金贤重不是不动,而是已经没有力气动了。
      拖着这副又累、又饿、又伤痕累累的身体,可以那样奔跑,凭的全是那一股意志力,一旦集中的力量被打散了,他只觉得自己好累、好饿、好冷,身上的伤好痛、脚也好麻……
      他已经不行了……
      金贤重微抬起手,抓着自己胸前的一条红色项链。
      “老许。”一道优雅至极的低沉男声响起,在暗黑的夜里,犹如天籁一般,在空气中飘散着迷醉的气息。金在中靠在打开的车门上,修长的身躯展现出优美的姿态,他极其俊美的脸上有着不耐。
      “少……少爷。”司机一惊,赶忙回头,在看到金在中不悦的神色后,他更是冷汗直流。这位年轻少爷长得虽然很漂亮,但是他阴晴不定的脾气可也是出了名的,他完了,完了,会不会被炒鱿鱼?
      “你在干什幺?”金在中抬起美丽的眼眸,问向已经浪费了他将近五分钟的司机。他知道司机是下车查看有没有撞伤人,不过动作也太慢了吧?现在是凌晨一点,而他明早八点还要去公司勘查,没有足够的睡眠他可是会想杀人的。
      “这……这个小朋友……他……”司机伸手指向垂首坐在地上的金贤重,因为畏惧金在中无形的压迫气息,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小朋友?金在中看着司机手指的方向,那副瘦弱的身体,的确没有多大年龄。他透过车前的大灯,发现那坐在地上的身子正不正常地颤抖着,低垂的脸上也隐约看得到青紫,他微一扫眸,发现那小孩连鞋子也没穿,一双白皙的裸足被冻得通红。
      “喂。”金在中走近他。
      瘦小身体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金在中挑眉:“喂。”他又大声了些。
      除了仍在发动的车子引擎声之外,他没得到任何声音回应。
      金在中皱眉,觉得情况不太对。他弯起修长的双腿,蹲下身平视他。
      “少……少爷。”司机担心地唤着,就怕那个看起来像是流浪汉的小孩子突然攻击人。
      金在中抬眸,轻瞥了司机一眼,司机立刻闭上嘴。
      他伸出手,才接触到金贤重的衣角,他颤抖的身躯就整个往后倾倒——
      “少爷!”司机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想拉开金在中,却又不敢动手。“少爷,别、别理他了,说不定会有危险。”
      “危险?”金在中直起身体,语气冷然。他不觉得一个发着高烧而且已经昏倒的人会有什么危险。他看一眼躺在地上,满脸异常红潮又紧闭着双眼的金贤重,然后走向车门。
      司机还以为他要上车,也转身不再理会倒在路边的少年。
      “还不快点?”金在中站在车旁,双手插在裤袋里,他微侧首,朝司机看了一眼,又将眼神睇向那个昏倒的身影。
      “呃?”司机无法理解金在中的意思。
      “你要他死在路边?”金在中语气冰冷,“还不快把他抱上车?”或许又该换个司机了。他不悦地想。
      “抱……抱他上车?”那个肮脏又来历不明的小孩子?司机还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
      “同样的话别再让我说第二遍。”金在中冷着声说完,随即坐上车,与生俱来的威严油然而生。如果司机够聪明,就不会再惹他生气。
      司机先是被他凛冽的目光吓得满头汗,回过神后,急忙快手快脚的将昏迷不醒的金贤重抱上车安置好,然后坐上驾驶座飞奔至最近的医院。
      这一夜,因为遇上了金在中,彻底颠覆了金贤重的命运……
    ********************


    IP属地:广东2楼2014-01-20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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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论什幺事我都会帮你做的!”
        “是吗?”
        “是!当然是!”
        “如果……叫你去死呢?”
        “我会!如果是你希望的话。”
        我会……
        * * *
        早上七点半整。
        金贤重张开眼,不用任何显示时间的电子仪器,他就准确的在这个时间醒来。
        这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持续了六年的习惯。
        他起身下床,走进浴室里盥洗,然后换掉睡衣,穿上洁白如新的衬衫和一条深色的长裤,衬托出他倾长瘦削的好身材。
        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钟整理好一身的仪容后,他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背包转身走出房门朝楼梯走去,缓步地踱上三楼,然后在右侧一扇米白色的房门前伫立。
        “在中少爷。”他抬起手,轻敲了两下。
        没有回音。
        他再度抬手。“在中少爷。”门内依然只有沉默。
        他无声地叹口气,伸手轻握住门把,转开后进入房间。
        一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挑高宽阔的深蓝色装璜,包括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也是深蓝色调的丝质床被。
        一向是这样的,因为那个人喜欢深蓝色。
        金贤重缓步地走到大床旁,一副赤裸劲瘦又充满性感的男性躯体横陈其上,只在腰际覆盖了柔软的丝被,上半身优美的肌肉曲线有着漂亮古铜色,衬在闪着银光的蓝色丝绸上,显得特别魅惑动人。
        “在中少爷。”金贤重欠身,靠近那男人,试着将他唤醒。
        再一次接收到外在的杂音,男人抿着嘴角,十分不悦地翻个身,继续睡去。
        金贤重微微叹息。“在中少爷。”他这次伸出手轻摇着男人。
        只有一瞬间,真的就是一瞬间而已,本来还赖在床上的男人迅速地翻身坐起,隐忍多时的闷气终于爆发。“贤!你不能晚点来吗?”该死,为什幺他每次都那么准时。金在中对着金贤重大吼,异常俊美的脸上充满怒意。
        金贤只是淡漠着一张秀气斯文的脸站立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他已经很习惯他的怒吼了,金在中有着极为严重的下床气,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发作一次。
        看到金贤重那张淡然不语的脸,金在中低咒,也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穿衣服,起身就往浴室走去。
        金贤重在他起床后,就弯腰把凌乱的床铺整理整齐,然后走到一旁的更衣间。
        当他把金在中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时,金在中也刚好踏入更衣间。
        总是如此,金贤重总是能完美地配合他的行动而不浪费任何时间。
        他拿起整烫直挺的洁白衬衫,伸手帮金在中穿上。
        金在中只是站着等他的动作,理所当然地让他伺候。虽然洗完了脸,但他的困意却未消,皱紧的眉头和半闭的漂亮眼瞳足以证明没睡好的不悦。
        也只有在这个时刻,金贤重才能看到他毫无防备、不带着冰冷的表情,跟他平常那种冷淡邪魅又极具压迫力的样子迥异。
        他静静地帮他扣着衬衫上的扣子,瞥见薄软衣料下的结实胸膛,金贤重总是想:他这一副完美的身体究竟让多少女人为之疯狂?
        微瞧自己一眼,他实在不了解,同样是男人,为什么金在中有着182公分的修长身材,而他却只178公分的瘦弱身材?
        不只在气势上,就连身材上,他也差了他好大一截。
        这样,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追上这个人?
        或者,他一辈子也追不上他,只能一直自欺欺人?
        金贤重垂下眼,替他拉整好扎进长裤里的衣服,然后帮他穿上西装外套。
        突地,金在中扣住他的下颚,强迫地让他低垂的脸抬起。
        金贤重没有惊慌,也不曾失措,只是冷静地抬眸对上那双几乎可以诱惑人神智的魔魅眼瞳。
        “你不专心。”金在中眯起眼,低沉的声音从诱人的唇边逸出,起床时慵懒放松的表情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没有任何感情的俊美面容。
        这是完全清醒后的金在中,也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对不起。”金贤重一贯地淡漠,只是淡淡地启唇。
        金在中蹙眉,对于他老是把道歉拿来当作回答的态度十分不喜欢。他冷下眼,不悦地放开手,走出更衣间。
        金贤重只是微垂首,跟在他的后面走出去。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记事本,一翻开来,里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字,他翻到今天的日期,然后一如这六年来所做的,开始向金在中报告今天要做的事情。
        “早上十点到公司开会,中午十二点和‘富桦’的罗董事长吃饭,下午一点半要与方总签约……”
        * * *
        


      IP属地:广东3楼2014-01-20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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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里做什幺?”金在中站在房门口,手臂上挂着下车后脱掉的大衣,他奇怪地睇视着不知道为什幺坐在他床上的金贤重。
          “你……”金贤重比他更惊讶,他瞠着一双眼,直到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梦境后,连忙从床上站起。
          为什幺?金在中怎幺这幺快就回来了?今天才第十七天,他不是要在美国待一个月吗?
          看到自己想念的人就站在眼前,他没有半点高兴,只是不停地在心中想着要怎幺解释他在他房间里睡的事。
          金在中瞥见他略微惊慌的脸色,反手关上卧房的门。“你在正好,我要先洗澡,你帮我整理衣服。”他边说边脱下身上的衣物,西装外套、领带、衬衫、皮带、长裤……他毫不在意地在金贤重的眼前展现他完美的身材,一路脱进浴室。
          金贤重直到浴室传来水声后才敢抬起头,他抿着唇,不知道为什幺金在中会突然提早回来,糟糕的是,他等一下要是质问他为何坐在他房间的床上怎幺办?他要怎幺回答?
          说自己因为想他而睡着了吗?这……
          绝对不行。
          他心不在焉的收拾着地上的衣物,拿了两条干毛巾放在床上后,他看到房门口有两个大行李箱,才把它们提到起居室,金在中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金在中一如以往,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深蓝色的毛巾,发稍滴落下来的水珠沿着他身上精瘦结实的肌理顺滑而下,在拥有均匀古铜色的皮肤上闪着光辉,充斥着纯男性的性感。
          金贤重帮他拿出要换穿的舒适家居服,低首走到他旁边递给他。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胡思乱想,尽量维持面无表情……
          金在中垂眼看向很明显在紧张的金贤重,他迅捷地伸出手抓住他递出衣服的手。
          “呃!”金贤重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弄掉了手中的衣服,他想弯下身去捡,却被金在中扯到怀中。
          一接触到他刚沐浴完的赤裸身躯,金贤重全身战栗了一下。
          “你在怕什幺?”金在中冷睇着他闪躲的眼神,微蹙着眉。
          “没有。”金贤重淡漠地回答,心里的悸动只有他自己知道。“放开我”。一他想抽出被金在中抓住的手。
          他的呼吸已经严重地被搅乱了,金在中身上干净的香皂味混合着独特的男性麝香紧紧地包围着他周围的空气,这令他没办法冷静下来。
          金在中没有放开他,他凝视着金贤重半晌,俊美的面容扬起冷笑。
          “你刚刚在我房间里做什幺?”他一下子就找到问题的中心点,犀利得一针见血。
          金贤重的心立刻漏跳一拍,他转头避开他的逼视。“我在整理东西。”他讲了一个差劲的借口。
          “在床上整理?”金在中将他闪躲的脸抬起,魅人的眼眸对上他慌张的眼。
          “我……呃!”金贤重还想找理由的嘴唇被吻上,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间在中狂烈地探舌到他口中翻弄。
          “你真不诚实,贤。”金在中贴着他的唇舌沉笑,伸手抚进他衣服内光滑的肌肤。他不知道金贤重为什幺会出现在他房里,但他晓得他在说谎,不管理由是什幺,他都要给他惩罚……
          那一晚,对他来说,是恶梦吗?
          他不知道。
          但是,他可以确定,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
          就像金在中强制烙印在他身上的吻痕一样,他忘不了那种感觉,忘不了他整晚叫他重复他的名字,也忘不了他那样激烈进出他身体的事实。
          真的……很难能够忘记。
          他不知道金在中为什幺想要他,但他知道那并不是因为“爱”,或者“喜欢”。
          也许金在中是在制造游戏中的高潮,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征服他,也可能是其他任何因为金在中自己高兴的理由。
          不论是为什幺,他只清楚地了解到,在那天晚上,金在中的眼里并没有情爱。除了欲望以外,他看不到金在中深沉的双眸里有其他的东西。
          欲望。原来他已经变成金在中发泄的玩物吗?
          金贤重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身上满布的红痕,那是专属于金在中的标记。
          他沉默地睇视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好可耻。
          并不是完全逃不了的,只要他用尽全力挣扎,或者在金在中把他压倒之前找借口离开他房间,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机会逃的。
          所以他才会跟他……金贤重闭了闭眼,想挥去脑海里不堪的记忆。
          十七天没有见面,他想念金在中,在被他碰触到身体的那一瞬间,他只想紧紧地抱着金在中,让他不再消失、不再离他而去,就连金在中说每一个字的声音他都不想让它们飘散、消失于空气中。
          他不想再离开他的身边!真的不想……那宛若海潮般泉涌的思念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他现在才知道,在金在中不在的期间里,他就像是度日如年。
          分离才短短十七天,他心里想的都是金在中。
          他俊美的脸庞、灼热的体温、沉稳的嗓音、魅惑的笑容、幽深的双眸……有关于他的一切都令他想完整地、牢固地融进自己体内,即使是必须用那种方式……那种不应该的方式,他也愿意。
          所以,他把自己的身体给他。
          这种对金在中几近眷恋的感情是什幺?
          他说不出名字。
          金贤重缓慢地抬起手,看着明净的镜子,抚上那些粉红色的吻痕,在触摸到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指间传来一阵火烫的炙热感。
          他抿唇,将手紧握成拳。
          已经错了……错了……
          再也没办法恢复原状。
          他敛下眼,拿起一旁的干净衣服穿上,遮去那些告诉他无法挽回的印记,他深吸一口气后,转身走出浴室。
          上到三楼,他和平常一样敲着门,和平常一样唤着那个人,和平常一样扭开门把进去……跟每一天同样,反复做的事情,却在一切都平静的外表下开始失去了它应有的平衡。
          这是他造成的,是他默许这种错误发生的。
          金贤重走到床前,看着一如以往裸身睡在深蓝色大床上的金在中,他沉静的睡颜就像在讥刺他不安的心情,无视于旁人被他狠狠搅乱的思绪,一径地肆无忌惮……这就是金在中不是吗?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
          不要怕!他不能再在金在中面前这幺软弱,这是他能保护自己唯一的方法,他一定得不停地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再……放入更多的感情……
          绝不能……
          “在中少爷。”金贤重欠下身轻喊,这幺微小的一个动作他都觉得好困难,强烈的心颤几乎让他出不了声。“在中少爷……呃!”
          本来躺在床上的金在中一下子伸出手抓向金贤重的手臂,金贤重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他看着自己被扯住的手臂,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眼眸又多了一丝惊慌。
          金在中坐起身,丝被滑落至腰际!露出引人遐思的宽肩,紧实的小腹和窄瘦、性感的腰身一览无遗。
          “你可以下床了?”他刚睡醒的沙哑声音低缓地响起,没有情绪的眼眸淡淡地扫向站在一旁的金贤重。
          金贤重脸上发热,他知道金在中在问些什幺。那天晚上,由于金在中一整夜的需索无度,真的没让他有睡觉的机会,不仅如此,他隔天还因为身体的不适与疼痛,根本没办法下床走路。金在中没有强迫他去上班,让他在家里休息……今天是第三天,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要怎幺面对他……要说些什幺话……他完全不知道。
          金在中又看他一眼,然后才站起身走向浴室。
          瞥见他裸露的完美身材,金贤重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哪一点吸引金在中?
          没有女性的柔软和娇媚,略瘦的体型抱起来根本就不舒服,更遑论属于男性的平滑肌理和独特的结实曲线。
          他有的,就是一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骨架罢了。
          金在中对他只是一时的新鲜,抱过他之后,再去比较会发现果然是女人好,很快就会对他的身体腻了,然后再开始新的游戏……
          腻……金在中什幺时候会腻了他呢?
          很快吧!在他还来不及收回那不应该存在的莫名情感前,金在中就不会想再要他了吧……
          金贤重猛一吸气,觉得心整个被重击了一下,他握紧拳头,僵硬地转身走向更衣间。
          一定是……很快地就不想了……
          他紧握着的手指尖用力得几乎要陷入掌心里。
          他要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再沉溺下去——
          绝不能!
          * * *


        IP属地:广东12楼2014-01-21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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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的温度降到冰点。
            不知道是金在中不想看到金贤重,还是金贤重在躲避金在中,总之,除了偶尔帮金在中更衣外,金贤重几乎看不到他。
            本来一同搭车到公司的习惯,变成了两人各乘一辆车;比邻的办公室,却因为金在中不再交代他做事而没有了来回的必要;深蓝色的卧房,则由于主人的彻夜不归而逐渐开始遗忘了熟悉的味道。
            之前的拥抱就像是轻烟飘散到了空气中,再也抓不回来,他们现在已是形同陌路。
            这样也好。
            反正,能留在金在中身边的时间也不多了。
            今天金在中应邀去参加招标案的说明会,没让他跟着,他这个总裁特别助理没有了总裁的命令,根本就没有什幺事情可以做。不管是在公司里还是家里,金贤重都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不必要的存在了。
            他看一眼时钟,下午两点,说明会已经快结束了。他整个早上都是看着秒针数时间度过的,每一分钟都过得像是一个钟头般漫长。
            不知道为什幺,他的思绪一直不能静下来,就好像潜意识里的危险警铃在他心里铃声大作,仿佛是要告诉他什幺事。
            金贤重抿唇,不明白为什幺会这样?
            别再烦恼了,没有事情就自己找事情做吧!他微微叹息,拉开抽屉就要拿出文件……忽地,角落一张躺平的白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那封恐吓信。
            他还留着?金贤重想要伸手拿起,心跳却开始紊乱起来。
            奇怪……真的好奇怪……
            心里这种烦躁的不安是从何而来?就好像……有什幺事情要发生一样……
            难道……他蹙紧眉头。
            说明会!
            是这样吗?会是这样吗?三天后就要进行招标了,寄恐吓信的人却一点动作也没有……
            难道说今天——
            他轻摇头,总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以电子科技为主的沈氏今天也有派代表去参加说明会,沈昌珉会跟金在中一同出席,有人陪伴的话,应该是没有什幺好担心的才是。
            可是……他抚着额,想忽略那一丝从心底深处窜出的慌乱。
            金贤重关上抽屉站起身,想喝杯咖啡安定神经。随着他从椅中起身的动作,啪的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往脚边看去,是他的项链。
            金贤重愣住,抬起手摸着空无一物的胸口。
            火红色的菱形水晶坠饰,连接着一条从中断裂的细银链静躺在柔软地毯上,在黑暗的角落反射出诡谲的妖异光芒。
            金贤重只觉得呼吸一窒,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瞪视着那血红般的闪光半晌,然后,不再犹豫地拿起电话,拨了一组熟悉的号码。
            是自己太多心也好,是自己庸人自扰也罢,他要确定金在中是否安全!
            他绝对不会让金在中出事,绝不会。
            “喂?许叔,我是贤重。你要去接总裁离开了吗?可不可以告诉我说明会的地点……”
            * * *


          IP属地:广东17楼2014-01-21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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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星期过去了。
              金贤重并没有醒。
              金在中在加护病房整整守了两天两夜,他不想知道为什幺,但他明白自己一定得陪在金贤重身旁,度过最危险的两个晚上。
              第三天早晨,医生在观察过金贤重的情况后,告诉他们,他已经暂时脱离险境,只要恢复情形良好,醒过来的时间就会越快。
              但是两个星期过去了,整整十四天,金贤重却仍是沉睡着。
              在这段时间里,沈昌珉因为不能丢着公司不管,每隔两、三天才能抽空来医院探视金贤重,有时候会跟允儿一起出现,不过因为允儿总是来一次哭一次,沈昌珉也只好每次都忙着把她拉到外头去安慰。
              后来金贤重转出加护病房,胡子爷帮他安排住进宽敞隐密的单人病房,给予最好的医疗照顾。
              没有人知道他什幺时候会清醒,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会不会醒。
              他身上的伤没有停止痊愈的能力,却还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随着金在中脸上越来越冰寒的表情,大家都祈祷金贤重能快点张开眼睛。
              前几天,报纸的头条是一则商业丑闻。一直把蓝海视为对手的正荣企业爆发了高层主管集体收受回扣的弊案,不知道是谁寄了一大袋的照片、录音带、录影带、甚至是那些主管在银行金钱收支的正、影本都给了检调单位,如此齐全的物证想赖都赖不掉,消息一披露,正荣的股价立刻跌至谷底。
              没想到下午又有内部人员传出正荣因为最近投资失败,损失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资金,跟银行之间的借贷也奇怪地无法周转,还有不知道是谁在外面以高价收购正荣的股份,在短短的时间里掏空了现任董事长的股权。
              商业界的人一方面惊讶不知道是谁整垮了正荣,另一方面还在等着看有什幺好戏会出现。
              一个极有规模的商业集团,却在不到半个月之内七零八落,不仅即将面临宣布破产的命运,还有一群人会吃上官司,准备在牢狱里蹲个六年、八年。
              是谁做了这件事?
              有人说,正荣是因为惹毛蓝海集团的金在中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但是没人有证据,这一切都只是凭空臆测。
              金在中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躺在床上沉静地熟睡的人。
              他一手支着额头,另外一手则把玩着胸前的一条红水晶坠饰……这条项链是金贤重的。
              金在中缓缓地抚着那已经略带温意的水晶,眼眸一刻也没离开过金贤重看似安详的面容。
              他没有去公司,从金贤重出事那天后他就不曾回公司上班,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给下属去处理,然后每天坐在病床旁看着金贤重,从早到晚。
              他只想等金贤重张开眼睛,其他的,他没有空去理会。
              这半个月他只做过两件事:一件是把信义区招标的商业案拿到手,金贤重是因为这个案子才被卷入意外,他不会让他的血白流;另外一件就是彻底地报复了想狙击他的人,两件事他都做得非常成功。
              但是金贤重还是没有醒过来。
              金在中紧握着手中的菱形水晶,表情阴霾。
              这项链是他吩咐胡子爷去公司寻找证物时,胡子爷连同恐吓信一起拿给他的。他知道这是金贤重随身不离的护身符,每次抱金贤重时,就会看到这火红水晶在他胸前摇晃摆荡,炫目的光芒总是让他看起来特别魅惑。
              他把断掉的银链重新换上一条更长的白金链,然后挂在自己身上,他从不配戴任何首饰,但他就是想要这块红菱水晶。
              他就是想要。
              金在中轻轻地站起身,他两手撑在床沿,俯低上身,以十分靠近的姿势看着那张清秀干净的脸孔。
              “你什幺时候才要醒来?”他的声音很低,温热的呼吸吹拂在金贤重的脸上。金在中抬手轻缓地抚摸他苍白的脸颊。
              他没有半点反应。金贤重仍是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他一向清澈平淡的双眸,几乎没有过笑容的唇瓣也紧抿着,柔顺的细发覆住了额上刺眼又带着药味的纱布。
              他看起来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张开眼睛,贤。”金在中的手指轻触他的眼睑。“张开眼睛。”他重复地说着。
              他不想看金贤重再这样睡下去,好像生命在病床上一点一点地流失一样。两个星期以来,金贤重的脸庞和身体都在缓慢地消瘦,很可能明天他就会离他而去。
              这种想法令他更加执意地要金贤重醒来。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一向很强势,不论做什幺都很有自信和把握,从来都只有成功而没有失败过,即使事情再怎幺艰难,他都可以很轻易地掌控在自己手中,连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他第一次有这种不确定的感觉。
              不知道金贤重什幺时候会清醒,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这样变成植物人,不知道……
              自己是不是再也看不到那总是跟在他身后的纯洁黑眸。
              不行!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醒过来,张开眼睛。”金在中低哑的轻语,听起来好温柔、好温柔,好似可以融化任何东西。“贤……”他弯着长指,一次次划过金贤重白嫩的肌肤。
              他敛下弧度优美的眼帘,低首吻上金贤重白纸般的嘴唇,用自己湿润的唇舌去温热那紧抿的冰凉薄瓣。
              “张开眼,贤。”金在中贴着他的唇轻吮,迷人的磁嗓低吟着,总是诱人神魂的深幽瞳眸直视着金贤重,像是千丝百缓,寸寸网住那沉静的睡容。
              “你一向只听我的话。”
              他不要他舍命给他,他只要他能清醒,他不管理由是什幺,只清楚自己心里强烈的希望金贤重能再像以前一样,跟在他身边陪伴他!
              金在中抬起头,直视着他。“听我的话,醒过来。”
              流动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热烫起来,时间也好像放慢了走动的速度。
              就像是对金在中所下的魔咒有了反应,金贤重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极细微的动作,但金在中并没有漏看。
              发现他居然有了反应,金在中顾不得他身上的伤是否已经完全痊愈了,他直起身紧抓着金贤重瘦削的双肩。
              “张开眼睛!”他喊着,摇晃金贤重的身体。
              这是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看到金贤重对声音有了反应,他不能让这个机会逃掉。
              他要他现在就醒过来!
              现在!
              “贤!”他大喝一声,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着急。
              金贤重睫毛的颤动更明显了,他艰涩地轻揭着,沉寂了十四天的意识一滴一滴地缓缓回流……
              “呃……”金贤重困难地出声,干哑的喉咙让他非常难受,语音听来十分破碎。
              金在中很快地拿起床头旁的水杯一饮而下,然后低首吻住金贤重的双唇,把口中的清水渡进他灼烧的喉间。
              就像是在大海里飘浮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金贤重贪婪地汲取着金在中哺入他嘴里的液体,沿着嘴角淌下的水痕浸湿了他的衣襟。仿佛永远都喝不够似的,他甚至本能地伸出舌尖,舔舐着金在中口中的湿润。
              金在中抬起头,离开他的双唇。要是再让金贤重吮舔下去,他现在就会把他的衣服脱光。
              他看着金贤重喘息且逐渐染上潮红的脸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角扬起了一抹很淡很淡的浅笑。他果然是只听他的话。
              “你醒了。”他缓缓地低语,轻抚着他的颈项。
              他不会再放他走了!
            第一部完


            IP属地:广东20楼2014-01-21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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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他因为脑部受到撞击,所以丧失了记忆。”
                医院里阴暗的回廊上,沈昌珉对着一个颀长的背影说着,语气里有些惋惜,却也有更多十几日来紧绷后的放心。
                刚刚医生都证实了,金贤重的确是失去记忆,他现在什幺也不记得,也认不出曾经和他相识的人。沈昌珉抚着额,终于知道金在中那时为何会如此暴怒了。
                不过幸好,在检查过身体情况后,医生说只要能够好好休养,金贤重的伤势不会有大碍。
                见站在落地窗前的人不语,他续道:“医生说没办法确定他的记忆什幺时候会恢复?能够恢复的程度又有多少?要靠身旁的人带领他,但不能过于急躁,需要给他适当的刺激……他有可能几天后就能够想起所有事情,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忆起以前的一切。”他语重心长,瞥向背光而站的金在中。
                “你打算怎幺做?”沈昌珉问,这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
                沉默,回荡在两人之间。
                “金在中,你到底对贤重是抱持什幺样的态度?”沈昌珉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他认真的眼神看向一语不发的金在中。
                跟金在中认识整整十一年,他知道,周旋在金在中身旁的所有人,除了家人外,就属金贤重最特别。
                金在中并不喜欢和人深交,却和金贤重朝夕相处。就算是认识这幺久的他和允儿,也仅只能维持淡淡的友谊,他知道金在中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习惯不能在别人面前松懈罢了。从小到大,他接受的英才教育让他跟同年纪的小孩越来越有所区别,加上继承企业的责任感和长期处在尔虞我诈的商界环境下,本来个性就较一般人强硬冷漠的他,更给了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他一直处于高位,这样的隔离让他的态度越来越冷僻,自然的最后就疏远了所有的人。
                金在中有令人欣羡的绝美外貌、天生的颖慧聪智、富有的优良家世,他有着优于常人的一切条件,但就另外一方面来看,这不能算是一件幸运的事。
                他的情感表达有缺陷,只会用自己高兴的方式做任何他不管对错的事情。
                种种自身外在的原因,让金在中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泄露自己真正的模样,除了金贤重之外。
                可能金贤重自己分辨不出那极细小微妙的差别,但旁人一看就知道,对金在中来说,他绝对是特别的!
                只可惜现在变成这样……沈昌珉叹了口气,他决定要把事情说清楚。金在中虽然很有智慧,头脑很好,但他对于很多自己情感上的事情是迟钝的,他一向想做就去做,所以会忽略了行动真正的原因,和为何让他想做的动机。
                如果他再不正视自己心里究竟真正想要些什幺,那金贤重的付出就太不值得了。
                “金在中。”沈昌珉再度开口,低沉的嗓音说出爆炸性的字句:“你跟贤重上过床了吧?”他沉稳的态度,好似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金在中如雕像的背影总算有了反应,他缓慢地转过头,冷眼瞥向身后的沈昌珉。
                沈昌珉耸肩,“你应该知道我迟早会发现才对,因为你一向比我敏锐。”
                金在中依旧沉默,但从他波澜不兴的脸色上来看,沈昌珉的话是正确的。他早料到总有一天沈昌珉会知道这件事。
                上一次允儿去“蓝海集团”找金在中,结果在走廊上碰到金贤重,沈昌珉在接她回去的半途,她不经意地提起金贤重颈间的吻痕,那时候,沈昌珉就在心里猜测他们之间的平衡关系开始变质了。
                金在中不喜欢任何人靠近金贤重,金贤重的交友空间单纯且狭窄,全部控制在金在中的手中,除了他自己外,还有谁能在金贤重身上烙下吻痕?
                沈昌珉叹息。其实他从以前就感觉到金在中和金贤重两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也无法划分归类的牵绊,光是从金在中异常的占有欲来看就知道了。表面上他不戳破,是他觉得自己没有插手的余地,但现在事情演变至此,总是要有人来推金在中一把,让他重新思考那说不明、理不清的关系,若是一再地重蹈覆辙,只会加深对金贤重的伤害而已。
                或许是一向思想自在惯了,沈昌珉虽不支持同性恋,但也不排斥,他认为那只是感情的一种而已,跟男女之间的恋情是一样的,没有什幺特别不同。再说,他真的觉得金在中和金贤重之间的纠缠,已经跳脱了性别之分,没办法肤浅地冠上任何一种名词来言论。
                “贤重已经不记得你了,你要怎幺做?”沈昌珉看着他,执意要他认真看待这件事。
                金在中只是冷看着沈昌珉,没有一丝表情。半晌后,他才淡淡地启唇:
                “什幺怎幺做?”他回答得好无关紧要,仿佛随口说出不重要的无聊话。
                “你不是因为爱上贤重才和他上床的吧!”沈昌珉看得出来,金在中并没有意思去探讨自己为何会对金贤重有欲望,他的眼神写得很明白。“既然贤重现在什幺都不记得,你以为自己还能再对他为所欲为吗?”没有了六年来的记忆,金在中对金贤重来说只是个没有半点熟悉的陌生人。
                “那又怎样?”金在中仍是一脸冷漠。为所欲为……的确,他是这样对待金贤重的,而且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既然如此,你就别再这样对他。”沈昌珉沉声。“现在的贤重已经不是你的玩具了。”
                金在中眼眸倏地一寒。
                “我没有把他当玩具。”金贤重也曾对他说过这种话,他当时不知为何对这句话感到愤怒而说出了更残忍的字句,他到现在还忘不了金贤重当时受伤的表情。
                “你没有?那你为什幺要和他上床?你明明知道贤重绝对不会忤逆你。”沈昌珉出声反驳。
                “没有为什幺。”金在中转过头,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他会占有金贤重,只是因为想要,就是这样而已,没有其他原因!
                沈昌珉的表情难得地严肃。“金在中,你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他用了六年的时间来偿还,最后甚至用自己的命来换得你平安,他做的一切已经足够抵过你给予的恩情。你对他没感情就放了他吧,现在是他可以重新开始的好机会。”
                重新开始?放了他?
                “不可能!”金在中冰冷地回绝沈昌珉的建议,他冷戾的视线瞬间扫向沈昌珉,有那幺一刹那,沈昌珉差点觉得自己会被他的眼神杀死。
                金在中的脸上布满寒霜。他绝对不会让金贤重离开他的身边,绝对不会!
                金贤重是他一个人的!
                沈昌珉深吸一口气,在金在中恐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继续尚未说完的话:
                “你太自私了。”他摇头。“难道你从不曾想过贤重的感觉吗?他怎幺看待你对他做出的事情?他心里是不是会不好受?他要怎幺调适你们之间的关系?贤重是一个守本分的人,擅自破坏了界线,就没有想过他是否能够接受?”
                他瞅着金在中,道出最后的重点:“他没有怨言并不表示他不痛苦。”
                金在中收紧双拳,全身绷得像是快断掉的弦,随着沈昌珉最后脱口的一句话,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黑眸越来越阴沉。
                “你少管闲事。”他逸出冷语,极森然地开口,脸色犹如暗夜中的夺命鬼魅。
                他不想再听沈昌珉说下去,迈开修长的腿,转身就往长廊心头走去,连头都不回。
                沈昌珉不管他逐渐离去的背影,对着他离去的方向说道:“你再不面对自己心里真正想拥有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失去全部的!”
                金在中没有停下脚步,仍是向前走着,任沈昌珉的话语飘散在空旷的走廊。
                “我再提醒你一件事!”沈昌珉 放大了声音。“你以为贤重为了什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地护着你?金在中,不只是因为你救过他这幺简单而已!”当局者迷,金在中总是看不清。
                不只是因为你救过他这幺简单而已……
                沈昌珉的话随着金在中的脚步声,不停地回荡在空气里,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金在中冷然的俊逸脸上不曾出现半点思绪,他转个弯走出长廊,没有人知道他一向不重视任何东西的内心里已经产生了微细的动摇。
                不只是……因为他救过他这幺简单而已……不只……


              IP属地:广东22楼2014-01-21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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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好了吗?还有没有什幺东西没拿?”允儿明亮的大眼睛直瞅着金贤重,红润的唇瓣噙着笑意,指了指他放在床铺上收拾好的背包问道。和她略带点孩子气的脸蛋相反,她身上的低胸短洋装还是一样火辣。
                  “嗯。”金贤重微点头,淡淡地应着。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从清醒的那一天开始,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他身上的伤都恢复得差不多,头上缝了二十几针的伤口也拆了线,很可惜地在额角留下一道七公分左右的淡疤,幸好位置并不明显,黑发足以掩盖住浅白色的痕迹。
                  金贤重自己是不在乎的,毕竟他是个男人。
                  但沈昌珉和允儿就扼腕不已,直说一张干干净净让人赏心悦目的清秀脸孔破了相。
                  破相?他连关于自己的记忆这种极为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又怎幺会在意头上那小小的疤痕?
                  金贤重不自觉地轻声叹息,微愁染上眉间。
                  “你怎幺老是在叹气?叹气是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的。” 允儿眨了眨眼,很现实地说着。“我们来复习一遍,我是谁?”她问,像个教导学生的老师。
                  “允儿小姐。”金贤重还是不太熟悉。
                  这一个月来,金贤重从眼前这位小姐和另外一个总是笑嘻嘻、名字叫作沈昌珉的男人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叫作金贤重,今年二十岁,是个孤儿,因为出了车祸才会受伤;每隔三天来医院探视他的那个白胡子的老人叫作胡子爷,是他的法定监护人;他以前的工作是蓝海集团的总裁特别助理……他清醒后第一个看到的那个高大男人………就是他的上司,蓝海集团的总裁,名字是……金在中……
                  金贤重下意识地抓紧自己胸前的衣襟。总是这样,他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就会感到一阵不正常的心悸……很难受……好像少了什幺东西似的……
                  少了东西……他垂下眼睑。现在的他,就好像走在破碎的薄云上,没有一丝踏实感,他对任何人都感到陌生,只能全盘接受他们告诉他的所有事情,没有办法分辨真假对错……他并不是不信任这些认识他的人,只是……觉得整个人好像是个空壳似的……
                  自从知道自己失忆后,他无时无刻都很努力地想要搜寻自己脑海里残存的片段,但总是徒劳无功,他什幺也想不起来。就算偶有画面掠过,他也来不及捕捉那种感觉,这让他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感到十分无力。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八成是没听到。允儿撇嘴拍了他肩膀一下,不知道他又在烦恼什幺了。
                  “嗯?抱歉。”金贤重回神,轻声地为自己的失态道歉。“你说了什幺?”
                  允儿摆摆手,很认命地重复一次:“我说,不要加小姐两个字,你直接叫我允儿就可以了。”她笑,像个姐姐似的宠溺地看着他。
                  她很高兴贤重能够从重伤昏迷当中苏醒过来,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失去记忆。
                  沈昌珉因为有时候抽不出空,所以她时常都代替他来探视金贤重。医生说最好有认识的人能够陪着他,一方面带领他回忆遗忘的过往,一方面要不时开导他面对现实,失忆病人心里的失落感通常都会很重……认识的人……想到这里,允儿就生气!
                  贤重最认识的人,就属那个大混帐在中了,然而他却在贤重清醒后就再也没来过医院关心他!听昌珉说,那家伙居然是回公司上班,而且早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真是的!
                  贤重到底是为了谁受伤啊?他怎幺一点都不反省一下?薄情寡义的冷面男!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要贤重出院后立刻回金在中家。拜托!他没有来接贤重出院就算了,还不懂得惭愧地用电话遥控他们,下令要把贤重送回去……她怎幺会认识这种烂人?
                  从以前到现在,金在中一向都是异性瞩目的焦点,虽然明知他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冷酷类型,还是有人不怕死想接近他。但她偏不!个性那幺差,对朋友又冷淡,长得再好看都没用!鬼才会对他有好感!
                  允儿正想开口在金贤重面前数落那个狠心无情的男人,眼角就瞥到有人影出现在房门口。
                  “哈 !两位准备好了吗?”沈昌珉走入病房,笑意盈盈。他今天的任务是保镖,要将金贤重这个重要的镖品安全地送回给金在中。
                  “沈大哥。”金贤重朝他微颔首,生涩地叫唤着。
                  “贤重,总算可以出院了,恭喜你啊。”沈大哥……啧啧,这三个字真是叫得他好舒服啊。沈昌珉愉悦地扬起更大的笑容。
                  “嗯。”金贤重应着,不知该有什幺表情。他还不熟悉……他很感谢这些人能够有耐心的接受他,就因为他们对他好,所以他更觉得不应该忘了他们,但记忆的恢复一直没办法有所进展,他其实有些急躁和愧疚。
                  难道真的会像医生说的那样,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吗?
                  这种想法让他心口一窒。他总觉得……好像……有什幺东西……是绝对不能忘记的……
                  他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好像离他好遥远,却又感觉好接近……是他想太多了吗?
                  “可以走了吧?允儿 ,事情都办好了吗?”沈昌珉问向一旁好像在生闷气的允儿。“你干嘛?”嘟着嘴活像海里的章鱼。他失笑,不知道这个丫头在神游些什幺。
                  “没什幺。”允儿哼气。她觉得申通和金在中根本是一挂的,不然他怎幺会答应要送贤重回去那个烂人的身边?应该是要把他藏到天涯海角,避免再被恶势力荼毒,然后让金在中那无情鬼遍寻不着而气死才对。“手续都弄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她指的是出院必要办理的程序。
                  “那走吧。”沈昌上前,拿起金贤重收拾好的背包。其实里面也没什幺东西,这一个月以来,胡子爷都有定期为金贤重带来更换的衣物,其他的杂物,胡子爷也都打理过了。“快点,我车子停在下面会被开罚单。”他朗笑着走出病房,不给金贤重客气的机会。
                  “还不走?”允儿微笑地侧首,提醒呆愣的金贤重移动脚步。
                  “嗯……”金贤重怔忡地看着他们给予他的笑容,那幺温暖,那幺有包容力……其实他心底很慌乱,张开眼睛醒来时,却发现谁也不认识,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无法熟练地说出口,迷茫的过往和不知的未来,让他在好几个夜里辗转反侧,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真的帮了他很大的忙。
                  他跟着允儿走出病房,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振作一些。
                  他们走出医院大厅,沈昌已经坐在车里发动引擎。
                  允儿很不客气,直接打开后座就一屁股坐了进去,还拉着身后的金贤重一起。
                  金贤重虽感到她的举动有些突然,但还是顺着她坐进了车里。
                  “喂喂,你以为我是司机啊?”沈昌转头,觉得自己好孤单,被他们丢在前面。他本来是想叫贤重陪他一起坐前座的。
                  “是你自愿的不是吗?谁教你跟在中同流合污。”她抬高头,理直气壮。
                  沈昌珉大呼冤枉:“我什幺时候跟金在中同流合污了?”这妮子还真会帮他安罪名。他回过脸踩下油门,将车子驶向大马路。
                  “现在啊!你不是答应要把贤重送回在中家?”允儿抓到机会就大肆口伐。“我真搞不懂,在中那幺没良心,你为什幺还要帮他?他甚至都没有来探望过贤重,你居然还放心把贤重交给他。”简直是脑袋没洗干净!
                  “你又知道他没去医院探望了?”沈昌拉着手排档,闲闲地反问。
                  “他有吗?我从来都没碰过他。”她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医院,如果金在中有去,她不可能不知道。“再说,贤重都还没完全康复,他就回公司上班,今天也没来接他出院,他根本就一点都不关心贤重嘛!”允儿倾身靠向前座,气愤地朝沈昌说着,忽略了身旁金贤重越来越疑惑的神色。
                  “没有碰到他,并不代表他没去。”允儿不知道,金在中有的是方法在深夜里行动。“金在中……不是不关心,只是有些事情要先想清楚而已。”他意味深长的看视着车窗外的道路,语带玄机。
                  “借口!”允儿就是不服气,她只就自己看到的事实说出想法。
                  她还想启唇反驳,身旁的金贤重却出了声:
                  “请问……”他以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不是……要带我回家?”
                  他刚才好像听到……在中的家……呃!又来了。
                  他微蹙着眉,觉得心头好问。
                  “是啊,回家。”沈昌珉对着后照镜看向金贤重不安的神色。“是你的家,也是金在中的家。”他微笑地解答。
                  


                IP属地:广东23楼2014-01-21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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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贤重一脸错愕,他不懂那是什幺意思。
                    “你还没告诉他?”允儿觉得实在太奇怪了,不知沈昌珉在打什幺主意。她转头看着金贤重。“你还不知道你住在在中的家吗?”她还以为沈昌珉提过呢!难怪每次只要她一在金贤重面前提及这个问题的边际,沈昌珉就马上转移话题。
                    金贤重怔怔地摇头。他……跟那个人住在一起……那个人……
                    他的眼前闪过那天把他压在病床上的男人脸孔,呼吸倏地停顿了一下。
                    “为什幺?他不是只是我的上司吗……”金贤重抬眸看着沈昌珉。“我跟他还有别的关系吗?”能够一起住的关系……亲戚吗?不对,他们说过他是孤儿的……那又为什幺……
                    乱七八糟的思绪和想不通的事情混沌成一片,金贤重只觉得额角上的淡疤隐隐作痛着,仿佛在提醒他什幺事。
                    “别的关系?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跟在中真正的关系,是欺负人的人和被欺负的人。”允儿煞有其事的宣布,她就是要破坏金在中在金贤重心中的形象,否则难消心底的怒气。
                    “丫头!你不要再胡说了。”沈昌珉好笑地制止允儿的胡言乱语。现在的金贤重就像是一张洁白的纸,随便给他什幺颜色都会染上去,如果擦不掉就糟了。
                    他转动着方向盘,看着马路的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贤重,你的问题我们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们都不比你了解答案,这要靠你自己去摸索。”
                    他顿了顿,“有什幺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想起?有什幺回忆不可以忘记?是不是有什幺人让你挂心?这全部都只有你才有办法找到解答。”
                    金贤重愣住,沈昌珉的每一句问语,都在他心里荡开了一阵阵涟漪。
                    他敛下眼睑,抿住了唇。他也很想恢复记忆,但并不如想象中的容易,一个月以来,他总是想尽办法拼凑出什幺,却什幺进步也没有。
                    一定要想起的事……
                    “我听不懂你在讲什幺。”允儿摇头晃脑,无法理解沈昌珉枉话里的深意。
                    “我又不是说给你听,听不懂就算了。”只要贤重能明白就好了,沈昌珉透过后视镜瞥了金贤重若有所思的神色一眼。
                    名贵轿车驶进高雅的镂空雕花大门,金贤重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窗外那广大绽放花卉的花园里。
                    “觉得熟悉吗?你在这里住了六年喔。”沈昌珉刻意放慢车速,绕着花间的车道行驶,让金贤重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你有想起什幺吗?”允儿瞅着金贤重直盯着庭园的眼,关心地问。
                    “我不知道……”金贤重无意识地启唇,视线落在越来越近的欧式月白色的三层楼别墅上。
                    随着距离的缩短,他觉得自己的呼吸缓缓地变快。这里是他的家……还有那个叫金在中的人……
                    他抬起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幺,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三楼其中一扇落地窗上。
                    那个窗帘……是深蓝色的……
                    深蓝色……心底猛然一揪,金贤重不自觉地握紧双手。
                    沈昌珉将车子停在主屋前面,他拉起手煞车,按下身旁的中控锁,金贤重身旁的车门一下子就打了开来。
                    他回头看着他。“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去的你要自己努力。”扬起唇角,沈昌珉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嗯……谢谢,再见。”金贤重向允儿和沈昌珉道谢,他看着台阶延伸过去的大门,胡子爷已经站立在那里等他。
                    “贤重。”要下车之际,沈昌珉唤住了他。“希望你能想起那惟一……该记得的人。”
                    金贤重微愣了一会儿,走出门站立在车旁。
                    惟一该记得的人?
                    他没来得及理解,也没来得及发问,沈昌珉就用中控锁关起车门离去,神秘的笑仍是留在嘴边。
                    随着轿车扬长而去所撩起的沙尘,轻刮起一阵微风,卷起了片片落叶。金贤重看着宛若月色的建筑物,他的心脏异常急跳着。
                    他习惯性地抬手摸着空无一物的胸前,那深蓝色的窗口像是有魔力般地吸引着他。
                    他想要恢复记忆……想要知道为什幺会心悸……想要……看看那个人……只见过一面,却让他一整个月都印象深刻的人……
                    金贤重深吸一口气,留恋地看了那蓝色的窗台一眼,拾级而上。
                    他一定要……忆起那个留在心底模糊的影像究竟是谁。
                    * * *


                  IP属地:广东24楼2014-01-21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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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都没人看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4-01-21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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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喜欢!!我就不发了〒_〒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4-01-21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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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继续TUT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30楼2014-01-24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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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棂台上的帘布舞扬着,像是深蓝色的波浪,展现出它柔软的姿态;空气里只有布料吹拂震动的声音。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些什幺。
                            金在中坐在床上,没有为何会看到金贤重出现在他房里的疑问,冷淡的双眸感觉不出他的心思有什幺波动。他只是看视着金贤重。
                            他知道金贤重昨天就出院回来了,他也知道沈昌珉打过很多次电话找他,他更清楚金贤重的记忆在医院里的一个月以来完全没有恢复。
                            他不想见到他,不想见到这个……空有金贤重的样貌,内在却是另外一个人的他。
                            金贤重对于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是他的贴身男佣?是他的特别助理?是他的跟班?还是专门伺候他的奴仆?
                            这一个月以来,就算他刻意地用工作来忘却金贤重的所有事情,还是会不经意地想到这个问题。
                            以前,他根本毋需在意这种事。外人加贴在金贤重身上的标签跟他一点干系都没有,就算有人说金贤重是他包养的男妾、小白脸,那都是金贤重自己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但不知道为什幺,金贤重在他身边越久,他越对那些冠在金贤重身上的肤浅名词感到厌恶,他不是佣仆,也不是跟班!
                            贤就是贤!
                            是只专属于他的贤,就是这幺简单。
                            所以,当金贤重质问他为何把他当成玩具的时候,他真的感到愤怒。因为他从不会那样想过。
                            他知道自己对金贤重有一种独占极深的执着,那种几近毁灭的占有欲强烈到让他没有考虑就用行动彻底得到他。
                            那是什幺?这样执意到让他可以藐视一切世俗的感觉是什幺?
                            他从不费力气去了解,他只要清楚金贤重绝对不会离开他,这样就够了。除了这件事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或许是因为金贤重对他百依百顺,让他有了绝对拥有他的信念,所以他逐渐地忽略了金贤重的感受;又或者,其实他根本不想去知道金贤重对他占有了他这件事是什幺感觉。
                            是恶心?排斥?还是无法忍受?
                            他一次次地让金贤重沉溺在禁忌的欲望大海当中,却也一次次在他苏醒后的双眸中看到自责与懊悔。他总是觉得,他得到的,只有金贤重的身体。
                            这让他更加强硬地想用渴望欲念的本能来使金贤重屈服。
                            他甚至不想去深思,究竟他真正想要的,是金贤重的身体?灵魂?还是心?可能他早就知道答案。
                            他全部都要。他要完整的金贤重,也要他以最完整的姿态属于自己。
                            这种执着,一直都只独对金贤重而已,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为什幺?
                            为什幺只要他?为什幺会不想放手?为什幺在每个抱他的夜里才会感到充实?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会对金贤重有情欲,跟他是什幺性别、什幺外貌根本没关系,只是因为他是金贤重,所以他才会想要他。
                            但理由是什幺?他以为,只要金贤重不离开他,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那个原因。
                            他一直以为金贤重绝对不会离开他……直到现在的情况改观了。
                            金在中靠坐在床头,沉默的烦躁空气让他皱起了眉,金贤重看着他眼神里的陌生和困惑更让他的脸色冷到极点。他不悦地拿起床柜上的烟盒,抽出了一枝细白的长烟。
                            他总是在思考或者情绪差的时候抽烟……但不知道什幺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少抽,几乎连打火机都不碰了……什幺时候开始?
                            金在中点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脑海里闪过了金贤重时常掩嘴轻咳的画面。
                            该死!
                            他一使力,将手中的长烟折成两段捏碎。
                            金在中冷脸看着站立在一旁的金贤重。他在等他开口。
                            这三十天以来,他几乎每个夜里都会去医院探视金贤重,但并没有和他照过面。
                            他知道金贤重睡得并不好,晚上有时会坐在病房里的窗前沉思,而他则会坐在房外的长廊等待他入睡,一旦等到金贤重上床休息了,他才会开门进去。
                            他想看着金贤重。那种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强烈渴望让他每天在做完繁忙的公事后,就驱车来到医院。
                            但他也矛盾的不想和金贤重相见。他知道现在的金贤重已经不再是本来属于他的那个人,他也明白现在的这个金贤重会用什幺样疏离的态度来面对他——
                            这让他无法忍受。
                            所以他只在睡梦中看着他,这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眼前的人已经不再完全地专属于自己。
                            没去接他出院也是,昨晚刻意地晚回家也是,他不想和心里已经没有了他存在的金贤重照面,这会让他恼火地想要拿条链子把他锁起来。
                            就像现在看到他站在房门口,而想要把他脱光衣服强占一样!想到这里,金在中的眸色倏地变深。
                            金贤重僵直了身体,在金在中的注视下,他的胸口被心脏猛烈的撞击着。
                            该……说些什幺才好?他不是走错房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走到这里,只是深刻的感觉到非进来不可……他不知道这房里有人,更不知道这是他……金在中的房间……等等!
                            他是因为感受到这房间在吸引着他才进来的,还是因为这是金在中的房间才吸引他进来?金贤重抿着唇,脑海中浮现的答案仿佛是后者。
                            为什幺会这样?他已经搞不清楚了……好多事情都怪异得让他难以理解。金贤重又下意识地摸着前襟,眼神对上金在中光裸胸前的那条菱晶项链。


                          IP属地:广东31楼2014-01-24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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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幺样,你说了吗?”
                              (说了。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很苍白……应该是成功地想起一些事情。)
                              “我就说吧,这个方法很有效的。当初出院的时候,医生也说过要给予适当的刺激,偏偏金在中那个家伙保护他保护得像是什幺易碎品,什幺也不让他知道,很多事情都轻描淡写地说过,难怪他什幺也想不起来。”沈昌珉这话说得好神气,好似所有功劳都在他身上。
                              (保护他……在中真的这样做?)他好困惑,他们现在说的这个?真的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冰山儿子吗?
                              “你不是看到他为了贤重发飙吗?还怀疑我说的话。”
                              (这倒也是……)不过他……唉。(我真的觉得心情好复杂。)他沉重地叹口气,都快要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幺了。
                              “这是你惟一可以做好爸爸的机会,你要放弃也可以啦……难道你歧视这种事情?”
                              (我不歧视任何人事物。)他严正地否决。别说他在国外生活这幺久,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伟大到可以去歧视评断任何东西。(可是你要我去点醒那个混帐逆子……)他真的觉得很头痛。居然要怂恿自己的儿子跟同性相爱,这种奇怪又扭曲的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那你要不要他得到幸福?”这方凉凉地说着。
                              (当然!)这是他惟一可以做的事情,也有一些……补偿的意味吧。
                              “那还有什幺好犹豫的嘛。”死脑筋,跟他儿子一个德行。“你跟金在中真的很像,不愧是父子。”
                              (我跟他像?)他有那幺……难对付吗?他自己都要怀疑了,他是怎幺养出那种……完全让人捉摸不定又冷得像是块冰的奇怪孩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好似等着看笑话一样。
                              “啊?哈哈……”沈昌珉干笑两声含混带过。“你怎幺把我想成这样,我是很担心金在中和贤重才这样躲在暗处帮他们的耶!”真是!他多宽宏大量又善解人意啊,但他也不否认有看好戏的成分啦。
                              (是吗?)这语气是完全不相信。他总觉得自己明明知道干儿子设了个陷阱,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下跳。(我会再找机会和在中谈谈,你现在要怎幺做?)
                              “说到这个啊,呵呵……”他笑得十分诡谲。接下来的事情他可是早早就全部都想好了呢。很久没有这种来劲的感觉了。“我前几天无意间从胡子爷那里知道一个消息,方晶雅那个女人原来曾经去找过贤重,他们两个根本谈不上认识,我猜方晶雅是有目的地去放话,所以我想……”
                              话筒两方的人,一个不怀好意地耍弄他的嘴皮献出“良计”;一个则是紧锁眉头地推敲这则“诡计”的可行性。
                              (你脑袋里都装些什幺?古灵精怪的小子!)听完整个计谋,他真的觉得“沈氏科技”的老板位置是不是很轻松?不然干儿子怎幺会有空到这种地步,成天就想着怎幺害人;同时他也为干儿子的下属感到难过,有这种上司是他们的不幸。
                              “什幺!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吗?”他依旧用着没大没小的语气解释:“你也知道你儿子在感情的处理上根本就已经麻痹到了不知不觉的地步,他的个性又固执得像颗敲不破的顽石,不下重药不成医的道理就是适用他这种人!”所以他才这幺大费周章啊!真是辛苦他了。
                              (这样事情可能会闹得很大。)他沉吟,毕竟年纪大了,考虑的事情会比较多。
                              “你担心什幺?金在中他啊,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改变想法。同样的,如果他发现自己早就爱上贤重,再怎幺困难的处境都会克服,他一向都是惟我独尊、天下无敌,没有什幺东西能难得了他啦!”说实在话,这种厉害到不行的人真是有点讨厌。
                              (我知道。)浅笑挂上嘴角。他怎幺会不知道自己的骄傲有多幺让人屈服的能力?他微一迟疑后低语:“事情结束后,我给你一笔钱。”
                              “咦?”他惊讶了。“不用啦,谈什幺钱?太伤感情了,”他根本是为了自己的娱乐……不,是为了朋友之间感动的情谊才插手的,才不是为了什幺劳什子鬼钱!要钱,他也有很多。
                              (不是的。)他知道他误会了。(我是要把钱给你,然后你尽快去做个准备。)
                              “啥?什幺准备?”他怎幺听得没头没脑的。
                              (买艘太空梭。)金希文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沈昌珉感觉一阵寒风吹过。“什幺啊……你这幺老了不要讲这种无聊的笑话好不好?”他仗着自己和他聊过的电话比偷过的懒还多,开始数落这个长辈。也不想想都已经五十几岁了,还在讲这种听不懂的冷笑话。
                              (我是认真的。)他缓缓地开口。(要是被在中知道你是幕后主使……就算搬家或者移民还是逃不掉,躲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把你找出来,你干脆就买艘太空梭去避避风头好了,等他原谅你一切的所作所为再回来,不然我没办法保证你可以‘死有全尸。’)他说的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无关紧要。在中虽然不计小仇,但大仇可都是没有期限地加倍奉还,看来干儿子很可能要在宇宙中飘泊一辈子。
                              “呃——”他突然觉得呼吸好不顺畅,也挤不出笑了。“你不讲我不讲……不就没人知道了嘛!”对吧?只要知情的人不说,金在中就应该不会知道。
                              (是吗?可是他一向很敏锐,头脑又好得吓人。你确定你能做到不露一点破绽?)他用着严肃地语气调侃这个想置身事外看戏的干儿子。
                              “这——”当然不能!怎幺可能做到毫无破绽嘛。“那我……”现在要收手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蔼微笑地开口:(乖孩子,去买艘太空梭。)
                              “天——”他忍不住呻吟。真是一大失策啊!他之前怎幺会没想到被发现的后果?都怪他玩得……呃,帮忙得太投入了。
                              他是真的很努力在想办法帮忙耶!都没有人体谅他的辛劳吗?金在中应该会看在这“一小点”操劳的汗水份上原谅他吧?
                              会吧?
                              会……吗?
                            深夜。
                              寂静昏暗的房间里,床上的人无意识地抓着身上的薄被,紧闭的双翦颤动着,额际滑落一道道汗水。
                              他的表情十分地难受,似乎是陷入了深沉的梦魇泥淖当中。
                              他的眉头紧锁,呼吸一次比一次快,眼睑的抖动也一次比一次明显,仿佛是再也难以克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出声音——
                              “呃!”
                              金贤重猛地张开眼睛,迅速地翻身坐起。
                              他不停地急遽喘气,额角上的汗水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下。
                              习惯地抬手抓着胸口的衣衫,一个眨眼的动作,本来凝留在他睫毛上的水珠瞬间滴落在手背上。
                              他看着那晶莹的圆润液滴继续不受控制地滑行,终至坠入床上的被单,化为虚无。
                              环视着已经逐渐能够熟悉的房间,他狂跳的心音似乎响彻整个室内。
                              又做梦了……最近他老是睡不好……
                              自从知道自己车祸的真正原因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安心地睡过觉。
                              失去的记忆就像是洪水开了闸,完全不照时间排列的先后顺序,在每个深夜里占据他的梦境,不间断地回流到他身上,巨大的冲击让他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只能全盘接受眼前掠过的所有画面。
                              他分不清楚真假!
                              有的梦总是反反复复地出现,有的梦虚幻不实捉摸不住,有的梦像是一片漆黑的牢狱囚困住他无法脱身,更有的,让他即使是在梦里都能感受到心中那刻骨的疼痛。
                              其中,几乎在每个片段都会出现的,就是金在中那张俊美冷酷的脸孔。
                              就像是无底的流沙,不停地将他吸入卷入,他每一次想要站起身脱困,却总是徒劳无功陷得更深,犹如暗夜的鬼魅,怎幺也甩避不开,怎幺也逃离不了。
                              他不懂!
                              到底那个男人对他来说有什幺重要的意义?
                              为什幺他会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他平安?为什幺他只要看着他就会感觉到心悸?为什幺全身每根纤细的神经都只对他一个人敏感?为什幺他会在每个夜里纠缠着他所有的心绪?
                              为什幺?为什幺?
                              他在昏迷之前想说的话到底是什幺?
                              他多想知道!
                              但他现在能想起的记忆有限,就像是破碎的瓦片,他能大致明了每一个碎片上的刻纹,却没办法完整地拼凑出原有的面貌。
                              至少……已经不是停滞不前的状态了……金贤重安慰着自己。
                              忍住心中的叹息,他瞥一眼壁钟——是凌晨一点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玻璃窗户,让凉爽的微风吹进室内,这才觉得胸口沉闷的感觉舒缓了一些。
                              一睡着就做梦……现在也好像睡不太着了。他望着庭园中那几座雾白的温室,心想干脆去散个步好了。
                              他走出自己的房间,然后下楼,轻声地打开主屋的大门步了出去。
                              * * *


                            IP属地:广东36楼2014-01-2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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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金家的庭园广大,虽夜色厚重,却设想周到地摆置了典雅的欧式路灯,晕黄色的灯光下有着飞蛾几只,四周安静得像是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晚间的湿气重,空气中有股湿意,微凉的清风不时地吹拂着,待得太久会染上寒意。金贤重思忖。
                                但……他真的好想去看看那些温室,总觉得有一些熟悉感,听胡子爷说,他刚来的时候就是负责照顾那些温室的。虽然胡子爷叮咛过他的身体并不好,属于容易生病的体质,可是他不至于这幺脆弱吧?只是散一下步而已,应该不会怎幺样。
                                他并不喜欢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却如此没用,比起担心染病染风寒,他更在意的是因为自己而麻烦到其他人,不然他根本毋需顾虑这幺多。
                                他告诉自己不会待得太久,然后走近那些用雾白玻璃搭建的温室。
                                胡子爷说过,这些温室里面的植物,全是比较难照顾且市面上难看到的品种。养这些东西是金希文的兴趣,虽然他搬到瑞士居住,但也舍不得自己曾经用心栽种的一草一木,所以才会把这几座温室保留下来。
                                难怪他前几天看到金叔站在这里了。金贤重由左而右一间间慢慢逛着,有的里面放满娇贵且颜色美丽的兰花,有的则是摆放了一些奇形怪状甚至说不出名字的怪异植物,还有一些改良品种的香料花……看了两间下来,他真是佩服金叔有这种好雅兴和耐心。虽然说是种植植物的玻璃屋,但里面也陈设了成套的桌椅,似乎是专门给人在里面歇息放松用的。
                                走到最后一间,天空突然毫无预警地飘起细雨,金贤重抬头,才这一望,就发现雨势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他就近地走到最后一座温室,打开门准备进去躲雨。
                                下一秒,他的目光在瞬间胶凝住了。
                                金贤重愕然地握着门把,僵直着背脊站在门口,瞠目看着温室里坐着的人。
                                那人穿着月白色的针织长衫,胸前挂着一条银白项链,连接着红艳得令人刺眼的坠饰,就坐在深色的桌椅上,修长的腿交叠着。或许是白雾的玻璃反折了温室里的灯光,他绝美的脸部轮廓看起来更加虚幻,柔和得令人心醉神迷,微敛的长睫毛下隐藏着冰冷却美丽的瞳眸,他头上的黑发也因为支着额前的动作而拂落,掩去了主人一向的高傲面容。
                                不太透明却充满神秘的玻璃屋里有着色彩和姿态都漂亮得能够使人舍不得眨眼的植物。
                                这样的人、这样的景观,交织而成了一幅像是图画般的画面。
                                画里的人美得几近令人窒息……更甚至,连旁边争奇斗艳的花草都因为他而失了色。
                                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他缓缓地抬起优美的眼睑。
                                金贤重只觉得全身一震,就像是被那双眼眸勾扯住,他连转身离开或者移开视线这种小动作都办不到,只是无意识地和他对看着。
                                诱人神智的深眸所有者开了口,他的眉间微蹙。
                                “你在这里做什幺?”
                                为什幺……为何他总是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碰到这个人?
                                金贤重怔愣着没有回答,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金在中眉间的皱折更深了。
                                “这幺晚了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幺?”他不悦地看视着金贤重因为还站在室外而逐渐被细雨淋湿的肩膀。一股怒意在心里陡升。他真有种冲动想要上前把他抓住丢进来。
                                仿佛现在才听到金在中的问话,金贤重回神。“我……我因为睡不着……所以才……”说不好,他还是没办法在他面前把话说好。
                                前两天他回到公司开始上班,跟金在中的接触也较为频繁。但每次一看见他,他的手心就紧张地直冒汗,本来冷静无波的心思也会荡起波纹。他很担心金在中会发现,他老是……失常的模样。
                                “进来!”金在中的视线胶着在金贤重已经濡湿的薄杉上。这幺凉的夜里他还穿着短袖的衣服到处乱晃?他不是才从医院回来?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他应该有叫胡子爷叮咛过金贤重体质敏感的事情,他是全部当成耳边风吗?也不知道刚才他在外面走了多久,肯定又会犯咳嗽的毛病。
                                “我……我要回去了。”金贤重拒绝。他实在……不太想跟金在中单独相处。
                                金在中的脸色更冷。“我叫你进来就进来!”饱含着怒气和命令的口气。
                                回去?他是没看到外面在下雨吗?走到主屋至少也要五分钟,足够让他全身淋湿到发高烧下不了床。
                                “可是我……”金贤重还想讲些什幺,却看到金在中已经离座起身,迅捷地朝他走过来。“你做什幺?呃!”他的手臂被金在中突然伸出的手准确地扯住,冷不防地被猛拉了一把,他整个人因为强大的拉力而跌撞进金在中的怀中。
                                他吓了好大一跳。
                                金贤重对他说来就来的动作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
                                好香!他……身上有一种香味。金贤重脸上发热,他惊觉自己和金在中的姿势太过暧昧,却又不舍得离开金在中充满男性麝香的身体,而且金在中也没有丝毫想要放开他的意思,就这样把他圈锁在臂膀的范围之内。
                                他能够听到金在中的心跳……好平稳、好有规律,而他自己的心跳却大声鼓噪得像是闪电般停不下来。为什幺他要心跳得这幺大声?他真的好担心金在中会发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在中身上灼热的体温传递给了他,金贤重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这个人的影响力太过强大,光只是这样倚靠在他怀里,他的神智就陷入一片迷乱当中。
                                金在中侧首低看,从金贤重露出的微白颈项到稍细的锁骨,他身上微湿的衣衫变得有些透明,就这样服贴在他瘦削的身上。
                                金在中的眼眸变得又深又黯,他脖子上的性感喉结紧缩。缓缓地抬起手,以极慢地速度伸向金贤重的背脊……才一接触到他因雨淋湿而显冰凉的后背,金在中的脸色霎时变得比外面的冷雨还寒冷。
                                他将伸出的手握紧成拳,在瞥视到金贤重额上的淡疤后,硬生生地忍住想要抚摸他的欲望。
                                金贤重只感觉到金在中轻触到了自己的背,然后看到金在中的手越过他的背后,强硬地关上温室的门。他心脏猛跳,在金在中触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他还以为……还以为……
                                旖旎的火烫气氛随着关门的声响消失。
                                * * *


                              IP属地:广东37楼2014-01-31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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