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泪？哈哈，花泪，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大男人把露珠说成是花的眼泪，笑死我了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肩头脸畔，映出了动人心魄的美丽。

她把那花拿起，又细细看了看。然后，在那蒙面女子的注视中，绿衣少女含着笑，手中却决然断然地握紧，把那美丽的花朵揉成了碎末。

远处，黑暗里，有一点光亮，移了过来，然后，在光亮处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身水绿衣裳，细眉秀目，玉一般的肌肤欺霜胜雪，在这黑暗中彷佛带了妖异般的艳丽，竟有种动人心魄的、诡异的美丽。

只是，在这些日子对张小凡的照顾之中，连碧瑶自己也感觉到，她对这个少年有了一丝奇异的感觉，每日里凝视著他憔悴的容颜，几乎就能成为她打发无聊时间唯一的方法。

有时，她会在张小凡睡去之后，慢慢踱步到金铃夫人留下的那段文字前，凝视半晌，然后轻轻道：“夫人，教中古老相传，您曾留下训斥，世间男子，尽是负心之人，但是你可曾看见，这个叫张小凡的男子，却是痴心得很呢！”

张小凡张大了嘴，指着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却没有想到，碧瑶依旧脸色平静地说着匪夷所思、石破天惊的话：“我死之后，肉身还在，你若是一心求生，便是食我之肉，大概也能多活一段时日的。”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等死的滋味，是怎么样的吗？”她低声地道。

碧瑶缓缓转过头，看着张小凡，张小凡被她的眼神望到，忍不住一阵心寒，“你知道一个人在那里等死的滋味么？你知道娘亲的尸体就在你身边慢慢腐烂的气味么？你知道一个人永远看不清周围永远生活在恐惧中是什么样子么？”
她每问一句，张小凡身子就抖了一下。

果然没多久，便在那间供奉魔教两大邪神的石室中看到了碧瑶的身影。
只见在慈眉善目的幽明圣母和面目狰狞的天煞明王座前，碧瑶跪在地上，肩头耸动，虽然极力压制，但依然发出了低低的哽咽声。
她竟然在哭。

过了许久，她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两尊神像，拜了下去：“圣母娘娘，愿您垂怜世人，护他佑他，明王尊上，望你持开天之力，救……”

可是良久，碧瑶却似乎没有动静，张小凡鼓起勇气，慢慢张开了眼睛，只见碧瑶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但眼波温柔，竟是有说不出的柔媚风情，低低地、带着一丝微笑道：“你把这个给我吃么？”

“我知道。”碧瑶接过那兔子，撕下一块肉放到嘴里，轻轻咀嚼，“很好吃，我这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你现在烤的这只兔子。”

碧瑶首先支持不住，在这小溪边上的一小块青青草坪上躺着睡了，张小凡也感困倦，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但觉得阳光和煦，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忍不住回头向碧瑶看去。只见梳洗过后的碧瑶，头发虽然还有些凌乱，但脸庞已是如当初初见面时的一般白皙如玉，肌肤胜雪，几乎是吹弹可破，此刻她闭上了眼睛，静静躺在那儿，微风吹来，她的发梢轻动，在阳光下，发射了柔和的光辉。

碧瑶眼看着他走远，竟是没有回过一次头，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后，忽然之间，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事物一般，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神，慢慢地坐了下来。目光游离，不经意地掠过昨夜张小凡烧烤兔子的那堆火焰灰烬，怔在原地，竟是不知不觉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