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大唐乾封元年
清明过后，洛阳城中牡丹争相怒放，红白黛绿，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一扫前些时日的肃杀清冷。
御史台衙内，此间种有万株牡丹，品种繁多，花色奇丽，每逢花开时节御史台设“赏花宴”十五日，朝中官员纷纷前往，以求目睹“花中之王，天香国色”之姿，今年亦是如此。
御史台“赏花宴”有别于寻常宴席，不设酒食，只在适宜赏花之处摆设长桌方凳，官员自带所需之物。亭台水榭，湖堤庭院，官员们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或坐或倚，或行或立，有高谈阔论者，亦有吹弹奏乐者，端的一番闲适惬意。
湖边堤岸，两道身影沿路缓缓前行，走在前面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一身青灰儒袍，仪态祥和。后方跟着的是个俊雅青年，一身水蓝儒衫罩着件月白长袍。 两人一边赏着堤上姿色各异的牡丹一边说着话。
“大人，听说上月初八南市新开的一家名为“素水”的扇阁，也是个赏花的好去处。”
前方老者正是礼部尚书顾瑞安，此时双手负背面带疑惑：“既然是扇阁，又怎么会是赏花的好去处？”
“吏部侍郎郝大人与我说，那“素水阁”依水而建，阁内外尽数栽培白牡丹，袅袅薄雾中，如天宫仙府一般 。”
“郝处俊？”似乎想到什么顾瑞安神色略带异样：“既然是他和你说的，恐怕还不只如此吧？”
青年安莞尔一笑，道：“确实不止如此，郝大人还说那‘素水阁’阁主为一面带轻纱的白衣女子，气质清冷脱俗，如九天玄女下凡。因其所制玉扇精巧绝伦，人称玉扇仙子。”
顾瑞安听闻摇头轻笑“这个郝处俊啊`````”。
洛阳城中盛传一句话“衣裳好，仪观恶，不姓许，就姓郝”郝便是指郝处俊一姓，许指的是兵部侍郎许钦明一姓，两家是亲戚。这两家子弟长相一个赛一个的丑，偏又都爱盛装车马，巡游街巷，久而久之就流传出了这么句俗语。
青年正是礼部侍郎杨问柳，与许钦明同住“仁和坊”，两人私下颇有来往。郝处俊常来“仁和坊”走动，一来二去自然也就熟识了。这扇阁之事就是前两日从郝处俊那听来的。
见顾瑞安未表示，杨问柳便也不多问，两人且走且停，行至一处岔路，突闻前方猛的爆起一阵喝彩声。
顾瑞安脚步一顿，面带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问柳侧耳一听，神色一喜眼中竟透着几分雀跃：“大人，前方似乎在蹴鞠。”
顾瑞安神色也是一振，道：“哦！这“赏花宴”竟然还有余兴节目？走，我们也去瞧瞧。”
鞠场，一紫一黑两道身影隔着两丈对峙着。
那紫衣人五官俊朗，身姿挺拔。此时，正脚踏圆鞠，右掌抚着左手束袖，神情倨傲的直视对立之人。
黑衣人顶着满脸的络腮胡忿恨不甘的回视，颇有一种扑上前来大战三百回合之意。
看台上一干官员神色雀跃的望着场内，一位刚到的官员看了一眼鞠场，十分不解，问道：“这鞠场只有两人可怎么蹴鞠？”
旁边官员回道：“两位大人单独比试，一刻钟内以圆鞠入对方鞠门次数定输赢。”
“哦！原来如此，那现在哪位大人领先？”
“大理寺卿，尉迟大人赢两筹，右金吾卫大将军，魏大人输两筹。”
“那这一刻钟过了没？”
“刚过半刻。”
这官员还想继续问，台下鞠场猛的爆出一阵怒喝：“尉迟真金，胜负未分，你少得意忘形！”
尉迟真金眉峰一挑，道：“魏大人，这才半刻我就赢你两筹，接下来半刻你可要守好了，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可不能输的太难看。”
魏长青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猛的前倾腰身一跃而起。
尉迟真金不等人到身前，脚一勾，带着圆鞠一个右侧翻落到两米外。见状，魏长青借着落地之势脚一跺腰一拧改变方向，紧追其后。稍迟一步，对方又带着圆鞠闪到另一边。
尉迟真金并不急着再赢一筹，猫戏老鼠一般带着魏长青前后左右瞎折腾，两人你追我赶的在场内一阵乱转。
看台上的计时官员紧盯着计时漏，等最后一点流沙漏完，一手拿起锣棰一敲铜锣，“咚”的一声巨响，宣布比试结束。
锣声过后，场内两人再次隔着两丈对峙。
魏长青黑着脸跳脚直骂：“尉迟真金，你他娘的跑什么跑？有本事再加一刻钟比一场！”
尉迟真金神情自若，道：“再加一刻钟你也赢不了我。”
“你他娘的不要太狂妄！”
“狂妄？尉迟真金嘴角一勾，嗤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再与你比一次，三步，三步之内我再赢一筹，若超过三步之前比试作废，今日就算我输了，如何？”
“你```”魏长青方脸涨的通红，一手怒指，叱喝道：“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看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魏长青竟腾空而起，如大鹏展翅般直扑向尉迟真金，待近身，右手一掌拍出，直击对方肩头。尉迟真金侧身一闪，轻松避过，还未正过身掌风又至，这次竟是朝着面门而来，猛的一个下腰，双脚一并夹着圆鞠一个后空翻拉开距离，待站定，缓道：“一步。”
魏长青暴怒，贴着地面又如陀螺般旋飞而至，双脚直取尉迟真金下盘。尉迟真金一动不动，眼看就要中招，靴尖猛的一碾地面，竟直接用内劲震开对方攻击。一击不成，魏长青侧身一翻，待落地旋身又是一脚，直扫对方颈侧。尉迟真金冷笑一声，一脚将圆鞠踹上空中飞身而起，落地之时踏着魏长青头顶一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追到圆鞠双腿一夹旋飞落下，又道：“两步”。
魏长青鼓着双眼狂吼一声凌空飞起，两个起落欺身上前，掌合化拳如骤风急雨般直上直下一阵猛攻，尉迟真金控制身形左右闪避。见十招不中，魏长青一拳擂向对方心口，尉迟真金眉眼一厉，双肩微沉，侧过肩头猛的一撞，震的魏长青一连倒退五六步。魏长青右脚跺地稳住身形，又凌空倒翻一个跟头飞起一脚，尉迟真金一撩衣摆，抬脚踹向对方脚底，将人踹的倒飞出去，不待魏长青落地，又一脚将圆鞠踹上天，跟着人立马腾空飞起追了出去，待脚尖触着圆鞠，大喝一声：“进”，遂一脚踢出，霎时，只听“嗖”的一声，那圆鞠如流星赶月般从眼前一掠而过直经大半个鞠场度入鞠门。
“好！！好！！”看台猛的爆出一阵大喝，一干官员个个神情激昂不停拍手叫绝，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尉迟真金待落地右手一甩负背而立，盛气凌人的喝道：“魏长青，从此以后见着本座记得绕道而行！”
魏长青刚爬起来，听见这话顿时暴跳如雷，正待发作，尉迟真金一阵狂笑出声，身形一晃已如云燕般掠过眼前回到看台。还未站定，众官员纷纷上前又是一番称道，尉迟真金拱手回礼，道：“各位大人谬赞了。”
候着的邝照步上前来递过手中汗巾，尉迟真金接过汗巾又对众官员拱手道；“各位大人，本座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不等众人回应，直接转身离去。
邝照朝众官行了礼紧跟其后，走了几步，就听尉迟真金问道：“狄仁杰今日也没回大理寺？”
邝照回道：“ 大人，清晨出门前属下未曾见过狄大人。”
尉迟真金嘴角一抿，冷道：“这个狄仁杰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两日不回大理寺，只托人告知一句‘查案’就跑的无影无踪，当我是死的不成。”
邝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大理寺铁则之一：千万不要在尉迟大人发火的时候参与一切和狄大人有关的话题，尤其是引火的源头是狄大人之时。
尉迟真金又问：“沙陀在不在？”
邝照道“也未曾见过”
尉迟真金身形一顿，停下脚步，一把将汗巾扔到邝照手上，道：“回去后派人去一趟王浦的医馆，看见狄仁杰就给我押回来。”
“是，大人。”
两人行至到御史台门口时，邝照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怎么知道狄大人会在医馆？”
尉迟真金接过旁人递上的缰绳，道：“除了清明发现的两具毫无来头的浮尸，最近并无案件可查，狄仁杰一直对这两个死者的死因耿耿于怀，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损伤，除了意外落水溺毙就是中毒，他坚信死者不是意外身亡，那就只有中毒了，虽然大理寺的仵作检验结果并非中毒，不过，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狄大人是想请王浦大夫帮忙再验一遍尸吗？那尸体`````” 邝照收声看向尉迟真金。
尉迟真金脸色一黑，沉声道：“回去后你再去一趟验尸房，看看尸体还在不在。”
“是，大人。”
言毕，两人翻身上马直奔大理寺。
大唐乾封元年
清明过后，洛阳城中牡丹争相怒放，红白黛绿，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一扫前些时日的肃杀清冷。
御史台衙内，此间种有万株牡丹，品种繁多，花色奇丽，每逢花开时节御史台设“赏花宴”十五日，朝中官员纷纷前往，以求目睹“花中之王，天香国色”之姿，今年亦是如此。
御史台“赏花宴”有别于寻常宴席，不设酒食，只在适宜赏花之处摆设长桌方凳，官员自带所需之物。亭台水榭，湖堤庭院，官员们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或坐或倚，或行或立，有高谈阔论者，亦有吹弹奏乐者，端的一番闲适惬意。
湖边堤岸，两道身影沿路缓缓前行，走在前面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一身青灰儒袍，仪态祥和。后方跟着的是个俊雅青年，一身水蓝儒衫罩着件月白长袍。 两人一边赏着堤上姿色各异的牡丹一边说着话。
“大人，听说上月初八南市新开的一家名为“素水”的扇阁，也是个赏花的好去处。”
前方老者正是礼部尚书顾瑞安，此时双手负背面带疑惑：“既然是扇阁，又怎么会是赏花的好去处？”
“吏部侍郎郝大人与我说，那“素水阁”依水而建，阁内外尽数栽培白牡丹，袅袅薄雾中，如天宫仙府一般 。”
“郝处俊？”似乎想到什么顾瑞安神色略带异样：“既然是他和你说的，恐怕还不只如此吧？”
青年安莞尔一笑，道：“确实不止如此，郝大人还说那‘素水阁’阁主为一面带轻纱的白衣女子，气质清冷脱俗，如九天玄女下凡。因其所制玉扇精巧绝伦，人称玉扇仙子。”
顾瑞安听闻摇头轻笑“这个郝处俊啊`````”。
洛阳城中盛传一句话“衣裳好，仪观恶，不姓许，就姓郝”郝便是指郝处俊一姓，许指的是兵部侍郎许钦明一姓，两家是亲戚。这两家子弟长相一个赛一个的丑，偏又都爱盛装车马，巡游街巷，久而久之就流传出了这么句俗语。
青年正是礼部侍郎杨问柳，与许钦明同住“仁和坊”，两人私下颇有来往。郝处俊常来“仁和坊”走动，一来二去自然也就熟识了。这扇阁之事就是前两日从郝处俊那听来的。
见顾瑞安未表示，杨问柳便也不多问，两人且走且停，行至一处岔路，突闻前方猛的爆起一阵喝彩声。
顾瑞安脚步一顿，面带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问柳侧耳一听，神色一喜眼中竟透着几分雀跃：“大人，前方似乎在蹴鞠。”
顾瑞安神色也是一振，道：“哦！这“赏花宴”竟然还有余兴节目？走，我们也去瞧瞧。”
鞠场，一紫一黑两道身影隔着两丈对峙着。
那紫衣人五官俊朗，身姿挺拔。此时，正脚踏圆鞠，右掌抚着左手束袖，神情倨傲的直视对立之人。
黑衣人顶着满脸的络腮胡忿恨不甘的回视，颇有一种扑上前来大战三百回合之意。
看台上一干官员神色雀跃的望着场内，一位刚到的官员看了一眼鞠场，十分不解，问道：“这鞠场只有两人可怎么蹴鞠？”
旁边官员回道：“两位大人单独比试，一刻钟内以圆鞠入对方鞠门次数定输赢。”
“哦！原来如此，那现在哪位大人领先？”
“大理寺卿，尉迟大人赢两筹，右金吾卫大将军，魏大人输两筹。”
“那这一刻钟过了没？”
“刚过半刻。”
这官员还想继续问，台下鞠场猛的爆出一阵怒喝：“尉迟真金，胜负未分，你少得意忘形！”
尉迟真金眉峰一挑，道：“魏大人，这才半刻我就赢你两筹，接下来半刻你可要守好了，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可不能输的太难看。”
魏长青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猛的前倾腰身一跃而起。
尉迟真金不等人到身前，脚一勾，带着圆鞠一个右侧翻落到两米外。见状，魏长青借着落地之势脚一跺腰一拧改变方向，紧追其后。稍迟一步，对方又带着圆鞠闪到另一边。
尉迟真金并不急着再赢一筹，猫戏老鼠一般带着魏长青前后左右瞎折腾，两人你追我赶的在场内一阵乱转。
看台上的计时官员紧盯着计时漏，等最后一点流沙漏完，一手拿起锣棰一敲铜锣，“咚”的一声巨响，宣布比试结束。
锣声过后，场内两人再次隔着两丈对峙。
魏长青黑着脸跳脚直骂：“尉迟真金，你他娘的跑什么跑？有本事再加一刻钟比一场！”
尉迟真金神情自若，道：“再加一刻钟你也赢不了我。”
“你他娘的不要太狂妄！”
“狂妄？尉迟真金嘴角一勾，嗤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再与你比一次，三步，三步之内我再赢一筹，若超过三步之前比试作废，今日就算我输了，如何？”
“你```”魏长青方脸涨的通红，一手怒指，叱喝道：“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看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魏长青竟腾空而起，如大鹏展翅般直扑向尉迟真金，待近身，右手一掌拍出，直击对方肩头。尉迟真金侧身一闪，轻松避过，还未正过身掌风又至，这次竟是朝着面门而来，猛的一个下腰，双脚一并夹着圆鞠一个后空翻拉开距离，待站定，缓道：“一步。”
魏长青暴怒，贴着地面又如陀螺般旋飞而至，双脚直取尉迟真金下盘。尉迟真金一动不动，眼看就要中招，靴尖猛的一碾地面，竟直接用内劲震开对方攻击。一击不成，魏长青侧身一翻，待落地旋身又是一脚，直扫对方颈侧。尉迟真金冷笑一声，一脚将圆鞠踹上空中飞身而起，落地之时踏着魏长青头顶一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追到圆鞠双腿一夹旋飞落下，又道：“两步”。
魏长青鼓着双眼狂吼一声凌空飞起，两个起落欺身上前，掌合化拳如骤风急雨般直上直下一阵猛攻，尉迟真金控制身形左右闪避。见十招不中，魏长青一拳擂向对方心口，尉迟真金眉眼一厉，双肩微沉，侧过肩头猛的一撞，震的魏长青一连倒退五六步。魏长青右脚跺地稳住身形，又凌空倒翻一个跟头飞起一脚，尉迟真金一撩衣摆，抬脚踹向对方脚底，将人踹的倒飞出去，不待魏长青落地，又一脚将圆鞠踹上天，跟着人立马腾空飞起追了出去，待脚尖触着圆鞠，大喝一声：“进”，遂一脚踢出，霎时，只听“嗖”的一声，那圆鞠如流星赶月般从眼前一掠而过直经大半个鞠场度入鞠门。
“好！！好！！”看台猛的爆出一阵大喝，一干官员个个神情激昂不停拍手叫绝，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尉迟真金待落地右手一甩负背而立，盛气凌人的喝道：“魏长青，从此以后见着本座记得绕道而行！”
魏长青刚爬起来，听见这话顿时暴跳如雷，正待发作，尉迟真金一阵狂笑出声，身形一晃已如云燕般掠过眼前回到看台。还未站定，众官员纷纷上前又是一番称道，尉迟真金拱手回礼，道：“各位大人谬赞了。”
候着的邝照步上前来递过手中汗巾，尉迟真金接过汗巾又对众官员拱手道；“各位大人，本座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不等众人回应，直接转身离去。
邝照朝众官行了礼紧跟其后，走了几步，就听尉迟真金问道：“狄仁杰今日也没回大理寺？”
邝照回道：“ 大人，清晨出门前属下未曾见过狄大人。”
尉迟真金嘴角一抿，冷道：“这个狄仁杰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两日不回大理寺，只托人告知一句‘查案’就跑的无影无踪，当我是死的不成。”
邝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大理寺铁则之一：千万不要在尉迟大人发火的时候参与一切和狄大人有关的话题，尤其是引火的源头是狄大人之时。
尉迟真金又问：“沙陀在不在？”
邝照道“也未曾见过”
尉迟真金身形一顿，停下脚步，一把将汗巾扔到邝照手上，道：“回去后派人去一趟王浦的医馆，看见狄仁杰就给我押回来。”
“是，大人。”
两人行至到御史台门口时，邝照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怎么知道狄大人会在医馆？”
尉迟真金接过旁人递上的缰绳，道：“除了清明发现的两具毫无来头的浮尸，最近并无案件可查，狄仁杰一直对这两个死者的死因耿耿于怀，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损伤，除了意外落水溺毙就是中毒，他坚信死者不是意外身亡，那就只有中毒了，虽然大理寺的仵作检验结果并非中毒，不过，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狄大人是想请王浦大夫帮忙再验一遍尸吗？那尸体`````” 邝照收声看向尉迟真金。
尉迟真金脸色一黑，沉声道：“回去后你再去一趟验尸房，看看尸体还在不在。”
“是，大人。”
言毕，两人翻身上马直奔大理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