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剧场:【你与阿道夫总管的谈话】
“那么,公主殿下,请问您为什么这么想出去?我记得国王殿下已经回绝过您五十次了吧……”阿道夫总管坐在你的床边,他穿着黑色的礼服,白色的眉毛下是一双睿智的眼睛,他跟随皇室四十余年,阅人无数,总是能精确地判断出人们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这么吸引您?墙外的天空并没有比墙内的天空更蓝,空气也没有更清新,生活更不比墙内更安逸,为什么您想要到希娜之壁外面去?去到那个随时有可能被巨人侵犯的城池而放弃您现在的生活?”
的确……
仅仅是物质条件的话,希娜之壁之外的城镇,根本无法与你现在的生活相较……
你转过头,看着窗外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撒在地毯上,你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是自己最喜欢的色调。
一种暖暖的感觉在你心中滑过。
“不一样呢阿道夫……的确,如你所说,如果仅仅是生活,我是应该留在城堡内。在这里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担心。巨人来了,有勇敢的战士守护着,受了委屈,也有父亲替我撑腰。我完全可以在城堡里做一个高贵的公主,没有人反抗,没有人不尊重我……”你轻轻抓紧了床单,抬起头,看着阿道夫深邃的眼睛,“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承认我很贪心……我承认我已经厌恶了这样的日子。阿道夫,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公主,或许我在出生的时候选错了人家……我不想一辈子待在城堡里,人生而自由,我们有权利在蓝天下尽情地奔跑,为什么我们要屈辱地生活在墙壁的另外一侧?我们有权利夺回自己的土地,为什么我们还要满足于现在的歌舞升平?这不是我所要的生活,这也给不了我想要的自由。”
“那么。公主想要什么呢?”
阿道夫的声音冷静得让你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理解你的话。
他语速缓慢,就好像和一个天真的小孩子聊天一样。你记得小时候每每撒谎的时候,只要阿道夫用这种语气询问自己,自己就忍不住全盘托出。阿道夫像一只蛇,一只能够察觉出你内心的蛇。
“自由。”
“难道您现在不自由吗?”
“世界上有很多种自由呢,也许我现在的确拥有其中的一种,但却不是我最想要的那一种。”
你想要的,是国家的领土没有城墙。
你想要的,是人人都可以过上安逸而不是担心害怕的生活。
你想要的,是让巨人退出自己的国家。
你想要的,是不会再有人因为战争而作出不必要的牺牲。
……
真是贪心呢……
但是。
这样的自由,这样人人都可以享受到的自由,这样自己真正想要拥有的自由,只有自己才能够找到。
你坚定地看着阿道夫,他的眼神闪烁,你不明白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是在想怎么阻止自己?还是想怎么向国王报告你的天真?
“您知道墙外的巨人是什么样的吗?”
沉默了许久,阿道夫缓缓开了口。
你摇了摇头。
虽然听说过很多关于巨人的传说,虽然看到过许多人惊恐的表情,但是你活了十六年,却没有走出希娜之壁,更不用说亲眼看到巨人。巨人对于你来说,是一个陌生却又恐惧的存在,你对它们存在着好奇,想要自己解开它们吃人的迷题,但是却又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人类。
是世上最矛盾的生物。
“如果您真的加入兵团……除非宪兵团,否则您一定会真正意识到巨人的可怕……”阿道夫冷静地看着你,他像在和一个朋友聊天一样和你讲述着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您知道巨人是怎么吃人的吗?请想像一下,在您将死之时,四肢感觉到的是他们巨大的钳制力,看到的是他们罪恶的面容,闻到的是它们口腔与食道散发出的腐烂的气息。落入巨人的手中,不是被捏死,摔死,就是被吞到胃里溶解而死……”
你感觉到自己的胃一阵翻腾……
“在那个绝望的时候,任何人都救不了你。那时候,您不再是公主,也更不会有卫兵保护您的安全,您就这么牺牲在与巨人的战斗中,甚至找不到您的尸身……这样的下场,真的值得去尝试吗?”
你低下头,感觉自己的心慢慢跳动,其实,自己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害怕。
“就算真的是这样的下场,我也要去。阿道夫。我是父亲的女儿,我更是这个王国的臣民,我有这个责任与平民共同进退,我也有这个责任与士兵共同战斗。”你抿了抿嘴,看着阿道夫皱起的眉毛,“人生而平等,我们没有权利因为身份地位较高就避免灾祸。那些在我们享受欢乐的时候献出生命的人,那些我们甚至不知道姓名的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具有生存的权利。调查兵团也好,宪兵团也罢,我希望能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我是国家的臣民,我……我愿意为自己的信仰献出生命。”
你坚定地看着阿道夫,你有些不安,因为他皱起的眉头让你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是这一刻,你的心是充满勇气的。
就算你是女子,就算你对于作战一窍不通。
你也有这个资格为了国家而战。
没错……
这就是信仰。
“您不后悔吗?”
“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