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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露米诺斯他拒绝手术?”
佩特奇怪的看着主治医生,“明明他之前都配合的很好啊。”
“我也不知道。”
主治医生相当无奈,“但是如果拖太久……我想你明白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的。”
佩特扔下这句话匆匆赶向熟悉的病房。
露米诺斯静静的倚在床上,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为什么不接受手术?”
露米诺斯愣了愣,抬头。
身体被包裹进一片温暖之中。
“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失去生命要怎么办?”
佩特突然感觉很慌张。
露米诺斯眼眸那片清澈的蓝色有了恐惧的浑浊。
片刻的沉默。
“……对不起。”
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那天的记忆。
因为这样的愿望,所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所以,不要放弃好吗。”
“……”
露米诺斯顿了顿。
生或者死,对露米诺斯来说非常模糊。直到那天佩特带着露米诺斯偷跑,露米诺斯都认为死亡并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如果活着,却忘记了那天所感受的所拥有的一切——
光想到这件事露米诺斯就无法抑制的浑身僵硬。
如果忘记了真正的‘活着’,那么又怎么才能活下去?
如果忘记了真正的‘活着’,那么和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如果不活着,那又怎么能体会到‘活着’呢?”
佩特用力环住露米诺斯。
露米诺斯并不挑食,也乖乖的遵循佩特的食谱,但体重依旧不见增长。
佩特很害怕这种无论拥抱有多紧密,都会消失的不安。
“我还想带你去很多很多更远的地方。”
“所以,不要拒绝我。”
宛如撒娇一般的言语轻易的冲垮了倔强。
露米诺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那……不要忘记了。”
“我保证。”
佩特松了一口气,环着露米诺斯的手也稍稍松开了一些,却没有离开。
如果这场手术并没有成功——佩特无法克制对这种可能性的恐惧。
可以的话,现在就定格成永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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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
佩特第一次觉得小时和世纪的距离并不遥远。每一分钟都像一块粗糙的石头,不断摩擦着他的耐心。
他相信他的同事,但他无法抗拒自己的不安。
终于在第七个小时,主治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对心力憔悴的佩特点了点头。
佩特终于放下心里那块吊了整整七个小时的石头。
“但是,肿瘤压迫海马体的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
佩特努力地扯起笑脸。
“没关系,我知道你尽力了。”
仅仅是活着二字就足够令人喜悦。
什么时候,人变得如此脆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