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ll we last forever?》
亚瑟·柯克兰醒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预报有雨，没来及关上的窗子已经渗进来了不少水。他有些艰难地起身，慢慢吞吞地把窗户合上，长久没有活动的身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就像是被啃食一般。
——这座城市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
他还穿着昨晚皱皱巴巴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到厨房用冷水为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为什么用冷水？因为他忘记家里有没有热水了。
——这是弗朗西斯去世后的第四百三十七年。
他几乎都已经忘记那个人长成什么样子了，唯独记得他身上浓郁的玫瑰花香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发，仿佛透过时空被铭刻在自己脑海的最深处。亚瑟·柯克兰端着那杯凉咖啡坐到沙发上，未曾打理的头发耷拉着、呈现出失去光泽的土黄色，连他祖母石绿的眼瞳都已渐渐失去神彩，变为一片死灰。
……似乎自己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段时间不爱整理外表，那时候弗朗西斯每天都会气得跳起脚来，而王耀则是一脸无奈笑着用他家带有木香的桃木梳子为自己梳头。
然而……王耀是谁……来着？
亚瑟·柯克兰突然惊觉于自己下意识想起的这个名字，可即使再用心仔细想想，却也只能得出一个大概的轮廓：那个温和的东方男子，拥有着比他和弗朗西斯都长的年龄，最后却也消失在了浩瀚的时空之中；连同他的那位情人——伊万·布拉……什么基。
果真是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他苦笑了几声，刚刚咽下去的咖啡似乎还在喉咙里打着转、泛着甘苦；桌子上的日历早已落了满满一层的灰尘，摆放在它旁边的相框也是，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图像了。
不知道为什么，亚瑟突然很想哭。曾经鲜活的记忆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一日复一日地存活却不知道理由；他唯独还记得自己尚是年幼之时，不远之外的日/耳/曼祖先曾经对他说，身为国家，要勇敢面对一日覆灭的可能，也要做好孤独一人的准备。
……他如今终于知道为何弗朗西斯要自杀了——那天也是下着大雨，亚瑟正打算出门去拜访弟弟阿尔，却看见隔壁的门半掩着。出于奇怪，他推开了那扇门，却没有想到弗朗西斯的身躯就吊在那天花板之上。那时候的他吓得坐到了地上，报警后赶到的警察在弗朗西斯的住所里找到了一封信，是专门给亚瑟看的。
亚瑟·柯克兰咳嗽了几声，就像是完成慢动作一般把手中的纸杯放下，又拿出自己怀里的镶边手绢，缓缓拿起桌上的相框，慢却仔仔细细地擦拭了起来。细细的灰尘在空中蔓延，长时间没有新鲜空气流通的屋子里将氧气凝成了固体，亚瑟眯了眯眼，甚至能隐约看见在空中浮动的细微颗粒。
当他结果那封信的时候，脑海里还在想着：国家明明是几乎永存的，只有国家才能杀死国家；他们如果足够强大甚至可以绵长存活万年。
那封信还带有浓郁的玫瑰香，一如那人身上的香水味道。
——“致我亲爱的小亚瑟，”弗朗西斯开头这般写到，“你或许会想我为什么要这样选择离开，或者你会问，明明身为国家不是不能随意离开这个世界吗？”
——“……你还记不记得王耀和伊万所写的绝笔信中是如何描述的吗？……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同样生活，小亚瑟当你目睹周围所有人渐渐变老、而自己却依旧保持青春时，有没有过一丝感慨？还是说连这份情感都已被时间所磨灭，冷漠地看着世界千变万幻、无数更替，却依旧无动于衷？”
——“哥哥我是个感性的人，王耀那家伙和伊万的离去是多么的使人悲伤……你有没有想过，王耀都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比他年小了不知多少年的国家又该如何是好？”
——“放弃吧，放弃吧。永生并不是那种永生；哥哥我甚至害怕如果有一天我活的时间太久了，关于你们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该怎么办？你甚至无法确定过去的自己是否存在。”
亚瑟清楚地感觉到信上漂亮的花体字在微微颤抖，却死活也不肯承认那是因为自己的手在作祟——他不肯承认弗朗西斯的离去是用这种飘渺的理由，徒留他们五人帮之中仅剩下自己和阿尔。
——“Shall we last forever?”弗朗西斯的笔触似乎在这里顿了一下，一个略微洇开的黑点，亚瑟不禁眨了眨眼。
……
亚瑟费了些力气才把那相框擦得干干净净，白色的外框衬着里面有些泛黄的照片，相框的背面有几行字，亚瑟不难分辨出那是弗朗西斯等几人所写下的。
亚瑟·柯克兰醒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预报有雨，没来及关上的窗子已经渗进来了不少水。他有些艰难地起身，慢慢吞吞地把窗户合上，长久没有活动的身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就像是被啃食一般。
——这座城市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
他还穿着昨晚皱皱巴巴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到厨房用冷水为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为什么用冷水？因为他忘记家里有没有热水了。
——这是弗朗西斯去世后的第四百三十七年。
他几乎都已经忘记那个人长成什么样子了，唯独记得他身上浓郁的玫瑰花香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发，仿佛透过时空被铭刻在自己脑海的最深处。亚瑟·柯克兰端着那杯凉咖啡坐到沙发上，未曾打理的头发耷拉着、呈现出失去光泽的土黄色，连他祖母石绿的眼瞳都已渐渐失去神彩，变为一片死灰。
……似乎自己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段时间不爱整理外表，那时候弗朗西斯每天都会气得跳起脚来，而王耀则是一脸无奈笑着用他家带有木香的桃木梳子为自己梳头。
然而……王耀是谁……来着？
亚瑟·柯克兰突然惊觉于自己下意识想起的这个名字，可即使再用心仔细想想，却也只能得出一个大概的轮廓：那个温和的东方男子，拥有着比他和弗朗西斯都长的年龄，最后却也消失在了浩瀚的时空之中；连同他的那位情人——伊万·布拉……什么基。
果真是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他苦笑了几声，刚刚咽下去的咖啡似乎还在喉咙里打着转、泛着甘苦；桌子上的日历早已落了满满一层的灰尘，摆放在它旁边的相框也是，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图像了。
不知道为什么，亚瑟突然很想哭。曾经鲜活的记忆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一日复一日地存活却不知道理由；他唯独还记得自己尚是年幼之时，不远之外的日/耳/曼祖先曾经对他说，身为国家，要勇敢面对一日覆灭的可能，也要做好孤独一人的准备。
……他如今终于知道为何弗朗西斯要自杀了——那天也是下着大雨，亚瑟正打算出门去拜访弟弟阿尔，却看见隔壁的门半掩着。出于奇怪，他推开了那扇门，却没有想到弗朗西斯的身躯就吊在那天花板之上。那时候的他吓得坐到了地上，报警后赶到的警察在弗朗西斯的住所里找到了一封信，是专门给亚瑟看的。
亚瑟·柯克兰咳嗽了几声，就像是完成慢动作一般把手中的纸杯放下，又拿出自己怀里的镶边手绢，缓缓拿起桌上的相框，慢却仔仔细细地擦拭了起来。细细的灰尘在空中蔓延，长时间没有新鲜空气流通的屋子里将氧气凝成了固体，亚瑟眯了眯眼，甚至能隐约看见在空中浮动的细微颗粒。
当他结果那封信的时候，脑海里还在想着：国家明明是几乎永存的，只有国家才能杀死国家；他们如果足够强大甚至可以绵长存活万年。
那封信还带有浓郁的玫瑰香，一如那人身上的香水味道。
——“致我亲爱的小亚瑟，”弗朗西斯开头这般写到，“你或许会想我为什么要这样选择离开，或者你会问，明明身为国家不是不能随意离开这个世界吗？”
——“……你还记不记得王耀和伊万所写的绝笔信中是如何描述的吗？……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同样生活，小亚瑟当你目睹周围所有人渐渐变老、而自己却依旧保持青春时，有没有过一丝感慨？还是说连这份情感都已被时间所磨灭，冷漠地看着世界千变万幻、无数更替，却依旧无动于衷？”
——“哥哥我是个感性的人，王耀那家伙和伊万的离去是多么的使人悲伤……你有没有想过，王耀都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比他年小了不知多少年的国家又该如何是好？”
——“放弃吧，放弃吧。永生并不是那种永生；哥哥我甚至害怕如果有一天我活的时间太久了，关于你们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该怎么办？你甚至无法确定过去的自己是否存在。”
亚瑟清楚地感觉到信上漂亮的花体字在微微颤抖，却死活也不肯承认那是因为自己的手在作祟——他不肯承认弗朗西斯的离去是用这种飘渺的理由，徒留他们五人帮之中仅剩下自己和阿尔。
——“Shall we last forever?”弗朗西斯的笔触似乎在这里顿了一下，一个略微洇开的黑点，亚瑟不禁眨了眨眼。
……
亚瑟费了些力气才把那相框擦得干干净净，白色的外框衬着里面有些泛黄的照片，相框的背面有几行字，亚瑟不难分辨出那是弗朗西斯等几人所写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