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下雪的时候比较好看,明亮而轮廓分明,Joan踏进警局的时候不由感慨连这里都变得不那么阴沉和喧闹,或者严寒逼退了那些纯粹为了好玩的犯罪行为,但绝对阻止不了冷血的罪犯,因为雪花落在他们的血管上也不会融化。比如Sherlock最近两周和Gregson探长一起追踪的这位,杀人只是他履历中不起眼的一笔,有时候Joan会怀疑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难道把所有边角料都聚拢起来成为他了么,或者是她,现在没人知道。如果顺利的话,今夜结束之前真相会大白,Joan想到之前Sherlock克制不住的跃跃欲试,撇撇嘴角,就好像春游前的孩子。
“上帝,Sherlock疯了。”贝尔警官看见Joan睁大了眼睛,好像她才是那个恶魔鬼,“Sherlock疯了对么,女士,我以为这是场不对外公开的追捕。”
“你也下午好,贝尔警官。”Joan按捺下突然涌上的惊慌,朝他微笑。如果你真的做不到聪明勇敢,至少优雅并不费功夫。
贝尔警官伸手挡住她的去路,朝白板上一排被害人血淋淋的照片努努嘴,“不,我没有开玩笑,这只是我们暂时知道他的那部分罪行,谁知道还有多少埋在白雪里,Sherlock没有权利把你卷进来,今晚的行动十分危险!”
“并且今晚的行动只有配枪刑警可以参与。”Gregson探长非常优雅地补充,好像他从一开始就坐在旁边看贝尔张牙舞爪地拦住Joan。Joan觉得Sherlock对他的喜爱部分来自于他莫名的英国绅士感和好看的相貌,两者当然缺一不可,即使Sherlock都会对美人多点敬意,当然仅限于脑袋配得上脸蛋的时候,他从不掩饰这点。
“Sherlock在美国甚至没有持枪证。”Joan并不是存心挑衅,她尊敬探长并不少于Sherlock。
“他是我们的顾问。”探长义正词严地回答,然后无可奈何地一摊手,“并且我们都知道如果他不到场,就算那家伙从我们眼前走过,也没人认得出他。这是我不得不同意Sherlock参加这次行动的全部原因。”
“抱歉,Gregson探长,我不想搅黄你的行动。”Joan也觉得心虚,她可不希望今晚结束于自己不小心发出的一声尖叫,打开手机重新确认了一下Sherlock发来的短信,“但是出于某种原因,Sherlock需要我的帮助。”
“他在我办公室。”探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Watson,你比我预料地来得更晚,所以走运地错过了Gregson探长悲观十足的战前演讲和大概持续半个小时让我不能离开他视线一秒钟的训话。”Sherlock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兴致勃勃地左转右转就像今天才知道这是个转椅。
Joan把围巾扔在沙发上,抱起手臂,“所以看来你是不想解释为什么在我们的房子周围派了这么多盯梢的流浪汉,并且他们所有人的快捷键1都设为Gregson探长的私人电话。是不是就算我叫个披萨,送餐的也得有探长的电话才有资格进入他们的监视圈?”
“哦,他们可真是丢人。”Sherlock小声嘀咕,“没有任何送餐有资格进入我给他们设定的圈子,必要的话我的人会接手。如果今晚的行动没有抓住他,必须预防他的报复性反扑。”
“可是你发了短信告诉你在这里准备今晚的行动。”Joan是真的有点疑惑,如果她根本不在家里,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地在那儿布置保安工作。
Sherlock抬头扫了她一眼,“我亲爱的Watson,显然你没有能够像我一样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比如对于如此危险的行动,你更应该做的是留在家里看看电视,远离这一切。胜负在明天的早间新闻里会一目了然。”
“Sherlock我不想为你等门。”Joan回答,“作为你的companian。”
“好吧。”Sherlock点点头,从他心爱的转椅里一跃而起,“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Gregson探长看他们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就像往常一样Joan下意识地跟在Sherlock身后等待他过快的脚步落下的烂摊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并且Joan相信她看见探长给想继续开口的贝尔警官使了个他不太明白的眼神,所以探长又直接踩了他一脚。
打开沉重的警局大门,冷风夹着雪花朝每个人扑面而来,Joan缩了缩脖子,才想起来她把围巾落在探长办公室了,不过现在环顾四周身边的每个人都杀气腾腾蓄势待发,她可没脸开口让大家等她回去拿那条微不足道的围巾。
Sherlock解下自己的红格子围巾扔给她,丝毫没慢下脚步。
这次贝尔警官的舌头及时刹住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