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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拜吧】绿海(原创文,越战背景,慢慢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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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度


IP属地:河南1楼2013-05-04 02:07回复
    2。
    我以为至少有些日子不会见到昨天那个男人,没想到隔天的中午他就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说真的我并不怎么乐意见到他,尤其是在我准备吃饭的时候——他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脏兮兮令人作呕的东西,这会令我本身已经因水土不服变得很差的胃口更差。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
    他的伤口感染了,现在正高烧不退,我想大概昨天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带着伤了,但他身上的气味盖住了血的腥气,再加上先入为主的认定他只是来挑事的,因此延误了救治。对此我感到十分愧疚,无论怎样,对待伤员还是应该给予最大程度的包容才对。
    尤其是在军队里,战场上。
    阿莫西林的效果还不错,这次来的时候药品供给的非常齐全,用起来至少可以没那么捉襟见肘。适量的静脉注射过后他的温度逐渐开始有下降的趋势,我看了看他的脸色,不过他皮肤颜色太深,只能透过嘴唇和呼吸揣测他身体现在的情况。稍微等待了约莫一个钟头后,我再次测量了他的体温,并着手准备替他处理那个伤口。
    但事实上这个步骤并没有如我想象般进行得一气呵成,他清醒得速度超乎了我的意料——并非普通病患那样思维不清地醒来又睡过去,他睁开眼睛后只迷茫了不到五秒钟,随后那双深蓝色的瞳仁上蒙着的雾就散开了,他用它们盯着我看,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眼睛虽然不算很大,也并不好看,但那双瞳仁却像两颗质地纯净的蓝宝石,流溢着静谧夺目的光华。
    尽管它们很好看,不过,一直被这么盯着我想我是没办法继续进行手里的工作的,于是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并指了指他裸露着的腰上的伤口。
    “麻醉已经替您注射过了,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改成全身,毕竟睡着后痛感没那么严重。”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看着他,而是起身示意护士去多取些绷带来。他的伤口因为受到污水浸泡早已翻出了白边,再加上这里湿润温热的天气作祟,发炎的边缘变得粘腻脏乱,脓水一直淌个没完。如果想让它今后还能好好愈合的话,必须把发炎腐烂的地方全部切掉,但那种疼痛对于脆弱的腹部来说确实挺难以忍受的,在麻醉剂充沛的情况下,我还是会选择尽可能的减轻痛楚的处理手段。
    我想这是基本的人道主义行为。
    “啊……绿间医生么。”
    他的眼珠终于开始打起转,似乎是在脑袋里搜刮了好一阵,才终于想起昨天这个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的家伙叫什么名字。我被他拖着绵长尾音的“医生”二字弄得十分羞愧,那听上去简直比一百句讽刺的话语都管用,毕竟因为我的失职才造成他今天的惨状,这的确是我作为医生,犯下的极其重大的错误。
    “对不起,先生,昨天是我太失礼,太失职了。”
    我赶在他说下一句之前先诚恳地向他道了个歉,尽管十分别扭,但蒙混过关我倒的确还做不到,更何况这个男人看上去并不像宽容大度的家伙,倘若与病患争执起来的话,岂不是错上加错了。
    而他听完这句话后却挪动着偏了下脑袋,出乎意料地冲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说不上这个笑容里都包含着什么,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笑起来的确比别的表情——比如皱眉之类的——好看得多,至少,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这么看或许他比我小也说不定。战火连绵的时代,上战场的年轻人看上去都那么沧桑,除去风餐露宿和过度劳损外,我想那大抵是因为过早的经历了一辈子的生离死别。 他大概也一样。
    “让它留个伤疤在那里,医生,想表达愧疚的话就照我说的办。”
    他的话却没有他的笑容那么令人愉悦,我不禁皱起了眉头。隔着眼镜看,他又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几乎快要抵消掉了我最后那点歉意。 “会的,先生,即便您不说,那种伤口想不留下伤疤都难。”
    我的语气听上去又冷又生硬,我猜我和他可能属于命格不合,不然怎么会在还算幸运的日子里遇到那么多麻烦。
    但他这回并没在乎。
    “青峰,青峰大辉,用那种高雅的词称呼我,有点不习惯。”
    他的目光透过两片玻璃攫住我的视线,似笑非笑的这么说道。
    TBC


    IP属地:河南3楼2013-05-04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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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青峰大辉。
      这个男人用他惹人生厌的言行举止以及随时随刻令我忍不住暴躁的特殊能力迫使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但我又没办法赶走他——首先他是伤员,其次有我的责任,最后,基地的床位不够了。打心底里说,我一直不相信这儿会腾不出一张床和一个安置床位的位置,不过由于某些不能违抗而却不知来源的软性命令,我也只好放任他分割掉我一半的空间。
      还好他似乎并不是那么邋遢的人,这令我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我想如果他真的每天都像那天一样脏兮兮的话,不论用什么办法我也会把他,连带着他的铺盖一同丢出营帐外的,谁的命令都没用。
      当然,倒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糟心。
      比如从他朋友丢进这里的行李中找到的一顶被子弹打透了顶的头盔,在答应了他每天允许他多下地行走半小时的要求后,它成了我的花盆。
      又比如我没收了他身上所有的烟。
      以及看着他只能吃流食时产生的“珍惜粮食”的心情令我一直很差的胃口有了不少改善。
      “医生,我觉得这不太公平。”
      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在往“花盆”里填土,在这个对于我的命格来说顺位第一的特级幸运日里,我终于可以把这包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名贵品种的花籽安顿进一个还算不错的居所里。这个点儿恰好是他被允许下床散步的时间,尽管我多给了他半个小时,不过规矩却并没变,他必须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所以他现在大概正倚靠在离我不远的树干上并一直观察着我。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于具象化了一点,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提醒提醒他。
      大约正因为思考这个,所以错过了回答他问题的最佳时段,他可能以为我不会再搭理他——这事儿我常做——于是继续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那玩意儿可是我的荣誉,医生,你见过头盔被打穿还活到现在的士兵吗?——可现在我连烟都不能吸,散步也简直像在遛狗!”
      我正拍着头盔里的土,听了他的“比喻”后,差点失手磕在帽檐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么,我还挺赞同你的。”
      拍了拍手站起身,我捧着填装完毕的“花盆”转过身,贴着他的肩膀往回走去。他在我身后大约愣了半分钟,气急败坏地想要向我跑过来算账,如此之大的动作不可能不扯到伤口,还没迈出步子,他就已经先倒吸着凉气蹲下了身。
      “违规一次,明天的散步活动必须取消。”我一边说一边向回走,借着推眼镜的手势成功掩藏住了发自内心由衷的幸灾乐祸,“说真的,青峰大辉,宠物比你听话多了。”
      “……我说你——嘶——”
      他猛地直起身想冲我发火,不过位于人体活动中心的伤口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于是他只好继续蹲了回去。
      我大致算了算,这点活动量是绝不可能扯裂缝合口的,估计就是疼得稍稍难忍了些,也算我小小作弄他一下,出出气罢了。
      但他一直也没站起来。
      几分钟后我着慌了,一边故作淡定地询问着一边弯下腰去搀扶他。虽然我总觉得他从没给我带来什么好事,但倒也万不至于承受两次缝合一次撕裂的痛苦,而对于作为医生的我来说,做出这种事,也是决计不能原谅的。
      在架起他的过程中我连续在心中为我的斤斤计较道了很多次歉,并暗下决心痛改前非,然而当他倚着我彻底站直站稳的时候,我反悔了。
      他极快地、啃咬式地亲吻了我,并在这个过程中撞歪了我的眼镜。金属的镜架几乎磕青了我的鼻梁,而他却在得手后迅速挣脱,歪着头得意地冲我扬了扬下巴。
      “虽然你和那家伙不同,但出自你们这些医生的冷嘲热讽可真是一模一样——当然,应对的法子我早就学会了。”


      IP属地:河南9楼2013-05-07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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