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一下就心软了，细细吻着他小羽扇似的睫毛，声音愈发温柔：“我和他是亲兄弟，如果我无缘无故辞了官位，离他而去，到底不妥。你想想，一界君王，连亲弟弟都不肯为他做事，手下的臣子又怎能服从他的差遣？他这江山，才坐了不到三年，人心安定，臣子齐心，才能长久。花儿，你能理解我吗？”
解雨臣露出了然的微笑，悲伤的眼睛却透出无奈。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诗经《式微》。若不是国君的缘故，怎会受身披露水之苦，若不是国君的缘故，怎会在泥泞中辛苦劳作？】墨玄于墨链而言，是困难中的手足，也是安乐时的威胁。
“吃饭吧。”墨玄扶他坐好，盛了一碗汤，一勺一勺喂他。
“王爷，”管家打了个千儿，在外头叫了一声，“君上传旨，让您即刻进宫。”
“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墨玄不耐烦地丢下筷子，“花儿，你自己吃，我会尽早回来。多吃点，炉子上热着药呢，睡前喝一碗，别忘了。”
“知道了，王爷快去。”解雨臣维持着和悦的微笑，心却针刺似的疼。

前两章完结，下一章小哥出现。

第三章 杏花疏影
（一）琴笛和鸣，蝶雨如花
入夜，墨玄还没回来，解雨臣闲来无事，想起入府时带了一把海月清辉琴，就把琴案、琴匣搬到雨花台上，在地上铺了竹席，端正地跪坐下来，焚了一炉檀香。
薄薄的月光被云影遮蔽，有些闷热，晚上应该有一场大雨。
理了理谱子，漫不经心地抚过琴弦，泠泠之音自指尖流出，正是《阳关三叠》：
“渭城朝雨，一霎挹轻尘。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柳色新。
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富贵功名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
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
这首曲子，在张起灵赶赴淮南的前一夜，自己为他弹过，还送了他一支亲手雕琢的银棠玉笛，细密的镂空镶银折纸海棠花纹，爬满了碧水似的玉管，卷曲婉转间，尽是牵挂。
这样想着，耳边就听得一阵笛音漫过重重院墙，晕漾如清澜，正映上琴音的拍子。
解雨臣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那笛音真真切切就在墙外。
他想起吴邪的话。
“小花，他回来了。”
这吹笛人，会是起灵吗？
王府重兵戍守，他在左近吹笛，不怕被发现么？
天边飘来一抹绚烂的红，顺着风向，徐徐飞上雨花台。
看到红色，解雨臣指尖微颤，流水似的琴音也起了涟漪。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那是一群红蝴蝶，散发着清馨的香气，扶摇而来，有如漫天花雨。
红色，自从住进广寒宫，他不愿意看到任何鲜艳的色彩，裁制衣服的料子、罗帏窗幔、地毯坐垫不是白色就是青色，入府时穿得大红色金绣枫叶长衫尤其用白布层层裹住，压在箱子底下，他害怕看到它，会陷入回忆的漩涡，会看到漫山红叶在眼前摇曳，无法自拔。
一只蝶落在琴弦上，翅膀上是珠粉写就的瘦金小字：
保重，等我。
他认得张起灵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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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已到府外，听着琴音清冽如水，笛音幽丽空灵，隔着三重院墙，互诉衷肠，不觉皱眉。
笛声是从王府外的淇水传来的。
墨玄挥退随从，策马来到水边，隐约能看到水面上停着一叶扁舟，悬着一盏孤灯，映出一个修长的形影。
那是谁？为何与花儿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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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海棠雪泪 提醒阿篱格式的问题，加上TBC和分割线确实清楚多了，么么哒，三克油。

【小段子一枚】
一点都不虐的甜段子一枚 @夏末o花影依旧 ， @白羊小邪
@Cocky_灰烬色 幼齿小花蹂\躏瓶子，有木有合亲的胃口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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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小花儿还是软糖一样的小娃娃，小小的甜甜的。
解夫人：“雨臣，不许欺负起灵哥哥，你都把他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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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九在家吗？”解府仪门外传来清越的声音。
“在，大哥二哥来了，起灵也来了，快请！”
“今儿你家小公子满周岁，我和大哥来看看。”二月红递上两个红信封，里面装着份子钱，张启山提了两盒鱼茸糕，用红绳扎着，十分喜庆。
解夫人笑眯眯地抱了解雨臣出来，她穿着竹绿旗袍，窈窕的身材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人。二月红见孩子长得可爱，喜不自胜，忙接过来抱着，向解九笑道：“好齐整的孩子，眉眼秀气，像弟妹，鼻梁挺翘，像你。”
解雨臣穿着水红绫袄，衬得白玉似的小脸粉扑扑的，二月红用下巴蹭着他柔软的胎发，解雨臣奶声奶气地嘤咛一声，伸出小手抱着二月红的脖子。
“雨臣和二弟很投缘呐，”张启山微笑，把张起灵大大方方地推了出去，“起灵，去抱抱弟弟。”
张起灵塌着脸，不情愿地蹭上去，二月红脸上泛起一丝坏笑，把解雨臣推进他怀里。
解雨臣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张起灵波澜不兴的脸。
“唔？”解雨臣侧着头，嘟起小嘴，那个乖巧的小模样惹人心痒。
“……”张起灵面无表情。
“雨臣，住手……”看到解雨臣伸出手，揪着张起灵双颊上的肉，用力往两边拉开，生生在张起灵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解夫人立刻出生喝止。
“没事儿，这么小的孩子没力气，不疼！”张启山故作轻松。
“唔……”眼见着张起灵还是面无表情，解雨臣郁闷，用力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又拧又扯，把解夫人弹琵琶的全套手势“轻拢慢捻抹复挑”全招呼上去，张起灵的脸被他的手捏出各种形状，张启山的眉头终于拧了起来，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二月红拼命忍着笑。
小娃娃想从张起灵脸上找表情，那真是比登天——
“起灵……”张启山呆了。
两行清泪顺着张起灵满是红斑的脸往下淌，滴答滴答坠在地上。
“原来面瘫也有痛觉。”二月红露出了悟的神情。
“雨臣，”解夫人把解雨臣揪过来，在他后背上拍了两巴掌，“不许欺负起灵哥哥，你都把他弄哭了。”
解雨臣被吓哭了，眼睛大的孩子，哭起来总是格外让人心疼，二月红忙把他从母亲怀里解救出来，小东西钻进二月红怀里，小小的身体哭得直颤，解夫人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一时也没了主意。
解雨臣哭着哭着，小手猛地被握住，他抬起头，泪盈盈的眼睛转过来看着张起灵惨不忍睹的脸。
“吃。”张起灵扳开他的小手，放上一块儿鱼茸糕。
解雨臣看着解夫人。
“吃吧。”解夫人也说。
咬了一口又甜又软的鱼茸糕，解雨臣破涕为笑，主动爬进张起灵怀里，张起灵抱住他，条件反射地挤出一个笑容。
“小娃娃本事不小，居然能让起灵笑出来。”二月红说。
“他不笑会被揉死的……”张启山一面点头一面腹诽。
解雨臣吃了大半个鱼茸糕，把最后一口递给张起灵，张起灵愣了愣，还是吃了，嘴唇蹭过解雨臣柔嫩的手指，落在他苹果似的脸颊上。
“起灵比你强多了，被雨臣欺负哭了，还又送糕点又送吻的，比你会疼人！”二月红睨了张启山一眼。
张启山：“……”（我好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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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爱，所以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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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三节《斩断情丝》发了四次，一发就被贴吧管理系统自动删除，好忧桑，我明早再试试，晚安啦！

（三） 斩断情丝
解雨臣弹完最后一叠，待余音止息，便拔下发间的银色镂空木槿花簪，向琴弦斩下。
琴弦断裂的锐鸣在宁静夜色中显得突兀而刺耳，吴邪听着不对，钻出船舱，望向王府的高楼广厦，眉头拧得紧紧的，墨玄也策马回府，打开暗阁，冲上雨花台。
云翳将星辰吞噬，风更大了，细密的雨飘零而下，沾湿了蝴蝶的翅膀。
笛声又响了起来，墙外的人逗留不去，即便雨落蝶调、锦瑟断裂，他也要吹笛到天明，挽回墙里人的心。
听着呜咽的笛音，解雨臣紧紧攥着簪子，直至精致的雕花迸出裂纹，琴弦凌乱地垂着，似拔断丝线的木偶，了无生气。
他不能回头，他是世人唾弃的戏子，背主忘忠、无情无义，而张起灵，是淮南新秀，是受人瞩目的星辰，他不能毁了张起灵的名声和前途。
斩断琴丝，是挥断情丝的意思，张起灵一定明白。
从此，我们两不相负。
雨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僵直地坐着，檀香熄灭了，只剩寥寥轻烟在雨中弥漫开去，薄薄的，似他眼中泛起的泪雾。
一阵暖意漫来，身体被有力的手臂围住，他侧过头去，看着微微喘息的墨玄。
“王爷，你回来了。”把头埋在墨玄怀里，他轻声说。
笛声不懈，伴着雨落的拍子，愈发清幽，解雨臣抱住头，捂住耳朵，蜷在墨玄的臂弯之间，憔悴的脸白得异样。
这还是戏台上风姿妩媚的解语花吗？墨玄的心狠狠抽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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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你是为了谁？为谁红颜憔悴，为谁心智大乱，为谁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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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继续发文

（五）挽回
第二天清早，吴邪陪张起灵回到梅香苑，张启山和二月红都在，正在用早点。
看到张起灵疲惫的脸，两人什么都没问。
如果一夜笛声，加上漫天蝶雨还不能挽回解雨臣的心，张起灵能做的，也只有放弃。
“不然，我今天再去王府看看……”吴邪说。
“不必了，”张起灵说，“等我除掉墨家，救出雨臣，再好好补偿他这两年的委屈，”从怀里摸出羊脂玉镯，他清澈的目光里含了一缕柔情，淡淡的，却很温暖，“他这个人，性子就是别扭，从小就这样。”
解雨臣，你的口是心非，你的身不由己，我都明白。
你，别想把我赶走。
墨玄一宿没睡，又不敢出去看，他怕看到雨花台空落落的，只剩他自己。
花儿肯定走了，与他琴笛和鸣的人都到门口了，自己也主动放心，他要不走，那真是病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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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了，在床上赖不住了，况且也饿了，干脆下去吃饭吧。
反正，再不济，还有三位姑奶奶能陪他过日子。
推开门，撩开帷幕，他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滑倒在地。
解雨臣跪坐在地上，倚着琴案睡着了，一头湿淋淋的发垂在地上，几只死去的蝴蝶落上他的衣襟，似要采撷银丝绣就的海棠。
墨玄心头浮起几丝讶然、几丝庆幸，但更多的是心疼，忙不迭地把人抱进屋里，烧了热水给他擦身，又熬了浓浓一大碗姜汤，喂他喝下。
解雨臣被姜味熏醒，墨玄拿了一床卍字福金棉被盖在他身上，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解雨臣吃痛地低呼一声，他知道自己负了墨玄一片好心，可墨玄把他丢在雨中淋了一夜，他也挺委屈的，墨玄凭什么打他？
“花儿……”看着解雨臣一掀被子，冲着里墙躺着，把后背留给他，墨玄呆了一呆，语气也服软下来，“我错了，你别闷着。”
解雨臣冷哼了一声，置之不理。
“花儿……”墨玄黏上来抱着他。
解雨臣猛地坐起身，额头撞上墨玄的下颚，把他顶了出去。
“啊！”墨玄仰面躺倒。
“……王爷没事吧？”解雨臣没料到他这么不禁打。
墨玄咬破了舌头，疼得皱眉。
“我说解雨臣，你吃错药了吧，让你走你干吗不走，你相好都来接你了，我也放行了，你死赖在这里有意思吗？你……你就算不走，干吗不进来，干吗不去暗格里躲雨，你故意让我难受是不是？”
解雨臣探身向前，拉起墨玄。
“王爷，我说过要用余生陪伴你，就不会食言。我是不会离开的。”
“傻不傻？这样值吗？”墨玄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别当我不懂，昨晚笛声响了一夜，你又心智大乱，斩断琴弦，你们之间的羁绊得有多深。”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解雨臣靠在他肩上，闭上酸痛的眼睛，“王爷，我累了，你安安静静地陪我待一会儿。”
墨玄依言抱住他，看他像只小猫似的，偎在自己怀里睡去，他苦笑。
小祖宗，我惹不起你，只好顺着你，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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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慧在三台
（一）怀疑
一连几日，京中风波不断，先是京畿万亩良田被蝗灾所困，再而是京都戍军粮仓走水，黑烟弥漫天地，百姓惊慌不安。火上浇油的是，墨链派了几员大将前往淮南，讨伐麒麟将军，半路上遇到伏击，被两股军队前后夹杀，大败而归，墨链急得胸闷气短，嘴里也生了口疮，只能在床上休养，墨玄每天都去望侯。
负责观测天象的监天司上书墨链，说“慧在三台，臣害君”【此天象记载于《孝经》）】，是臣子中出了奸佞之辈，才导致诸多祸端。
“难不成军中出了细作，把行军路线透露给麒麟将军，才遭了埋伏？”墨链问道，堂下侍立的几名武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答话，墨链闷闷地哼了一声，用冰水浸过的帕子敷着额头，瘫坐在软榻上，命他们下去。
墨玄派人好生送武将出去，又把御膳房新做的马蹄糯米羹端上来给墨链品尝，和声说：
“皇兄吃点东西吧，胜负不在一时。”
墨链接过调羹，睃了墨玄一眼，目光透出森冷。
墨玄蹙起眉头，他从墨链眼中捕到了怀疑。
“二弟，你身边那个解语花，最近安分吗？”墨链吃了一口糯米羹，慢条斯理地问。
“他身子不好，一直在雨花台养病，足不出户。”
“足不出户？那有没有人来看他？”
“除了臣弟、管家，就是郎中，并无外人。怎么，皇兄怀疑他？”
“随口问问而已，毕竟他和麒麟将军都出身九麟古董行，你又一向宠着他惯着他，恨不得把命都给他，我不能不多问几句。”
“皇兄多虑了，臣弟不敢泄露军情，花儿也从不过问军务，此事与他无关。如今九麟古董行在京城势力庞大，皇兄是知道的，他们若有意为麒麟将军刺探军情，不通过花儿也一样能办成。再说，行军路线图不仅臣弟知道，几位武将也知道，臣弟与皇兄是手足至亲，臣弟是最不可能出卖军情的，何况臣弟身居王府，重兵戍守，他们无从下手。所以，他们要套出行军路线，也该找软柿子捏，从几位武将那里寻找机会。”
“有道理。”墨链点头，依旧冷淡。
墨玄退开几步，冷眼看着墨链，不再争辩。
天空，暗了，风卷残云，放肆地翻滚，朱红格窗上糊得明纸簌簌作响。
墨玄把窗户关好，心灌铅似的沉重。
手足亲情，一旦触及权势，也不堪一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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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去侍疾的功夫，吴邪也借着郎中的身份来看解雨臣，同他说了九麟古董行的近况：
“小哥和王月半各引一路兵马，夹杀了墨链的军队，墨链已经气疯了。现在九麟古董行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只等小哥露面，墨链就派人抓捕。”
“让他小心，”解雨臣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自己的急切，忙放缓了口吻，“佛爷、二爷爷和几位长辈也该避避风头。”
“无妨，如今九麟古董行在京中的势力不可小觑，再也不是两年前任墨家欺凌的软柿子了，况且小哥坐拥淮南，墨链一动九麟古董行，小哥立马和他鱼死网破，他的军队才被小哥截杀，元气损耗，不敢和小哥硬碰硬，你只管放心。”
“王爷也说过，墨链的态度是想利用九麟古董行诱捕起灵，再用起灵的性命要挟九麟古董行，好好敲一笔竹杠，”解雨臣说，转头看着窗外密布的阴云，“小邪，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哦……哦，那个……”吴邪本不想提张起灵在淇水弄笛舞蝶之事，怕解雨臣难受，谁知解雨臣主动提起这茬，“小哥这个人你也知道，看着冷若冰霜，其实心里知道疼人。你和他两年没见了，他怕你把他忘了，才吹笛子、放蝴蝶，那些红蝴蝶他驯养好几年了，就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他知道你喜欢红色。”
解雨臣不经意地流露一缕微笑，心却一寸一寸酸起来，手指轻敲桌案，正是《阳关三叠》的拍子。
“解公子，”管家敲响房门，打了个千，笑道，“今儿君上不舒服，王爷说要留下侍疾，晚点回来，让您先用饭，不必等他。”
“知道了。”解雨臣颔首。
“吴郎中开好药方了吗，我这就给解公子煎一副，天气越来越冷了，药不能耽误。”
吴邪“嗯”了一声，卷起袖子，沾了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药方，管家接过来细细看了，半晌，指着“五枚去心建莲”笑道：“其他的也就罢了，只是新鲜的建莲还没贡上来，如今又兵荒马乱的，得再等半个月才能得呢。”
“没有建莲，普通的青莲也可。”解雨臣说。
“是。”管家捧了药房，趋步退下。
“我先走了。”吴邪提起药箱，解雨臣起身相送。
“小邪，”吴邪钻入暗阁前，解雨臣拉住他，“‘慧在三台，臣害君’这句话，是你们放得风声？”
“没有啊，”吴邪说，“这的确是监天司说的。”
解雨臣眉梢眼角漫上一层冷意。
“臣害君”……监天司这句话是针对谁，又是谁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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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雅思大作文拼错了一个单词！！现在无限怨念自责抽风中，更一个抽风的段子
“呜~二爷爷，吴邪哥哥拐卖我！”
“什么！？”
“他要把我卖给人家做童养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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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柔敛，明净如一池碧水，吴邪拿着一串红艳艳、香喷喷的冰糖葫芦靠近海棠树下茜粉色的小影：长裙曳地的小女孩，簪着金雀玉搔头，雪白的水袖拂落满树花影，明艳不可方物。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游园惊梦】汤显祖】）
她浅吟低唱，细碎的步子踩落了时光。
“小花！”吴邪挥舞着诱人的糖葫芦。
“吴邪哥哥！”
她伶俐地跑过来，大眼睛里掬了纯净的笑意。
吴邪用袖子擦去她额角的汗珠，把冰糖葫芦塞进她手里。她惊喜地接过来，娇俏的小脸露出一对梨涡。
“小花……”吴邪攥紧拳头，脸憋得通红，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心。
“嗯？”
“长大了嫁给我。”
“为什么呀？”
“因为我会天天给你买糖葫芦吃！”
“真的！？”小花两眼放光（小吃货~）。

她还没听到回答就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
“起灵哥哥，”小花吓了一跳，小手扶着张起灵的双肩，问道，“你干嘛呀，我和吴邪哥哥说话呢！”
张起灵闷着脸，抱了她就走，吴邪奋起直追，可张起灵个高腿长，转眼就甩了他两条街。
“吴邪哥哥……”小花看着他越落越远的身影，气恼地打了张起灵一下，“你欺负人！”
“小姑娘，”一位老人正在凉棚下喝茶，见她拿着糖葫芦，就好整以暇地问，“谁给你买得糖葫芦啊？”
“邻居家的哥哥！”
“小姑娘，只有坏哥哥才给小姑娘买糖哦！”

“你才是坏人！”小花嘟起小嘴。
“哼，我问你，他是不是跟你谈婚论嫁？”
“是……”
“那就是了，他用一串糖葫芦就买你做媳妇，用心何其险恶！肯定要把你卖给人家做童养媳，整天干活还不给你饭吃！你要是不乖，他就把你丢去喂狼！”
小花吓得小脸煞白，张起灵把她严严实实掩在怀里，向老人投去感激的眼神。
“说两句话就有二十文拿，这小哥还挺大方！”老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爽。

“二爷爷！”一进张府，小花就扑向正和张启山下棋的二月红，哭得梨花带雨。
“咋了？”
“吴邪哥哥拐卖我！”
“什么！？”
“他要把我卖给人家做童养媳！”
“……这还了得！看着挺老实一孩子怎么这样坏！张启山，叫吴狗来！”
张启山应了一声，犹自狐疑地看着自家儿子，这大中午的，他一脸藏奸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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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机码字好累啊，还有字数限制要分段发，我快阵亡了〒▽〒

@Cocky_灰烬色 你叫着“吴邪哥哥”的粉红小花来了，拐回家吧∩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