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宜野座伸元挨着狡啮慎也身边坐下,问调酒师要了杯果汁。他很少喝酒,甚至不喝。他不喜欢咽下酒时食道的灼热感,更不喜欢事后宿醉所带来的头痛,这是一件麻烦事,他想。
“……”宜野座伸元沉默着,他不知如何开口,就如同狡啮慎也一样。他正坐在宜野座伸元的旁边,晃动着手里拿着的whisky酒杯。冰块碰撞在杯中,发出微弱的声响,宜野座伸元双手紧握住玻璃杯的杯身,双眼盯着果汁,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狡啮,这次叫你出来是为了——”
“为了槙岛圣护的事吗?”宜野座伸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狡啮慎也应声打断,“对于他,我们没有任何共识,我也不希望你对我这样对待槙岛圣护的方法有什么异议,毕竟我已经不是警视厅的人了。”
被这样生硬的回绝,宜野座伸元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他停顿许久,开口却吐不出只字片语,只能任由时间静默,直至狡啮慎也重新开启话题。
“所以说宜野,这次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实际上我是为了縢秀星来的。”他抿了抿唇,毫不保留的说出縢秀星这个名字。当然,在此之前他并不知晓狡啮慎也是与縢秀星相识的,他全当他们是狱齤警和受刑人这单纯的关系。如同以前的宜野座伸元和狡啮慎也。
“……”狡啮慎也微不可见的一怔,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沾染上吧台昏黄的颜色,“他怎么了?”
“狡啮,要看紧縢秀星。”宜野座伸元把下滑的眼镜往上推了推,“他的案子我们一系办了两年才抓到他,而且能够抓到他也是侥幸。縢秀星不是普通人,只要有半分松懈,他随时都有可能越狱,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可能。”
狡啮慎也沉默。縢秀星带着笑容叫他小狡的表情浮现在他脑中,明明是无害的少年模样,突然听到宜野座伸元这样形容他,使狡啮慎也对縢秀星更提起了兴趣。
狡啮慎也放下手中的酒杯,单手支撑脑袋饶有兴趣的望向宜野座伸元,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喔?我不知道这件事,縢秀星为什么会被抓进监狱?”
宜野座伸元清了清喉咙,面容严肃,颇有要讲起故事的风范,“是你调走之后的事。縢秀星是以窃盗罪的罪名被通缉的,厚生省的银行保险柜他几乎开过一半以上。”
“喔?”狡啮慎也挑眉,拉长了尾音。
他没想过这种小鬼还做过如此惊动的事情,虽然他心中早就明白,能被关进重刑监狱的人都并非善类,但縢秀星入狱的理由还是让他微微吃惊。厚生省一半的银行怎样的概念!况且保险柜都经过重重加密,甚至连银行员工都做不到的事,居然被一个小鬼抢去。
被调来做狱齤警也是近两年的事,虽然对厚生省银行被窃这事有所耳闻,还真没想到做这件事的罪犯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总之,万事小心。我们都清楚他有同伙,但查不出来是谁。警视厅对能抓到縢秀星显然已经十分满足了,至于他的同伙也不想多做追究,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宜野座伸元的手不经意的攥紧,“可我不这么认为,既然有人接应他,那一定会帮助他越狱。”
“我知道了。”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重新抬头时,他从宜野座伸元的脸上捕捉到一阵惊愕。狡啮慎也明白他是为了什么,笑了笑,说:“还是好的,就继续用了。”
手表是宜野座伸元送给狡啮慎也的大学毕业礼物,很多年前的老东西了。那块手表还是他有次去瑞士带回来的,精简的风格,细腻的做工,适合狡啮慎也的紧。在商店宜野座伸元一眼就相中了它,不带犹豫的将它带回来,亲手送给狡啮慎也。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狡啮慎也到现在还戴着他送的手表,不由让他感到讶异。
“我以为它坏了。”宜野座伸元说着略微低下头,刘海细碎的遮住他的眼,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它比你想象中还要耐用。”他说着,站起身来,“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家休息了,刑事科工作很累吧。”
走出Blues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厚重的乌云把整片靛色的天空严丝合缝的遮蔽住,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落下滴落在地,飞溅出水点。行人撑着各色的伞,借着柔黄的路灯走在街上。狡啮慎也看了看,他的车停在离酒吧不远处,小跑几步的话,雨水不见得会湿了全身。他转头看了看宜野座伸元,发现他并未带伞。
“送你回去?”他问。
“不必了。”宜野座伸元说,“我坐公车回去。”
几米外有个不大的公车站,檐下没什么等车的人。从狡啮慎也认识宜野座伸元开始,他就一直搭乘大众运输工具。学生时代还算好说,没钱买摩托车的人比比皆是,狡啮慎也没有在意。到了后来,出社会后宜野座伸元还是保持着这个良好的习惯,现在并不是没有足够的钱,只是早就习惯了便捷又挤人的生活。
还真是个固执的人。狡啮慎也想。
“狡啮。”宜野座伸元站在狡啮慎也的斜前方,看上去似乎是正要走向雨幕中,他欲言又止,犹豫许久后还是开口道,“回来刑事科吧。”
没料到宜野座伸元会说这个,狡啮慎也怔了怔,尔后开口笑道,“我考虑。”
狡啮慎也站在酒吧门口点燃一支烟,他望着宜野座伸元在雨中小跑着的背影。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狡啮慎也狠狠地吸着烟,尔后将烟蒂随手丢在地上碾灭。他踏进雨幕,雨点落在他身上,沁湿了他新穿的衣服。夏天总是这样,闷热令人烦躁,还会莫名的伴随雷声下起滂沱大雨。
他坐进车内,调低冷气的温度。渐渐降低的温度使他头脑清醒,狡啮慎也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雨夜,槙岛圣护对他说的一番话。
“慎也,有牵挂的人是不会强大的。”
“慎也,政府不值得你去保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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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症终于来找我了!!!
可能之后更新的速度会越来越慢

这不是我的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