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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One Year 倾听潮忻-文文┃十年 改文(又虐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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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带姜潮去上学,大家似乎听说了什么,对着姜潮,比这少年的眼神还飘忽,只尴尬地装作一切照常。
  班主任林女士皱眉——刘忻,这……
  刘忻笑——林老师,您不必为难。
  她背着书包,拉着姜潮,拖家带口,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辛达夷mary红了眼睛,跟在刘忻屁股后面,踢走了别人,坐在了他们身旁。
  刘忻笑眯眯——先说好,我只养猪,不养兔子。
  肉丝红着兔子眼泪汪汪地瞅了属猪的姜潮一眼,抱着了开始边哭边蹂躏——我可怜的刘忻啊,怎么这么命苦……
  辛达夷眨眼泪,点头——就是就是,跟祥林嫂一样可怜……
  肉丝松手,拍了桌子,指——辛达夷,你放p!祥林嫂好歹还和人拜了堂生了娃,我姐们儿连你哥们儿的爪子都没牵过几次就守了活寡好吧!!
  刘忻黑线,抽*动嘴唇,看了姜潮一眼。
  这孩子,幸亏听不懂了……
  吃午饭的时候,姜潮又未低头,动作机械,像个孩子一般,排骨的酱汁滴到了外套上,辛达夷,拿了勺子,挖了排骨,就要喂他。
  “潮美人,这是你丫平时最爱吃的东西,老子纡尊降贵,喂你,病要快点好,知道吗?”勺子还没触到姜潮的唇,悬在半空中,那双黑黑亮亮的大眼睛,却一瞬间含了水汽,委屈得像个孩子。
  随即,纤细的手有些粗鲁,推开了辛达夷的勺子。
  辛达夷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刘忻诧异,温声问少年——“姜潮,怎么了,鼻子又疼了吗?”
  他不作声,捂着鼻子,瓮瓮的声音——长长了。
  肉丝张大嘴——什么……什么意思,姜潮不会是……痴……唔唔,辛狒狒***捂我的嘴干嘛!
  刘忻淡哂,瞥了两人一眼,两人心虚,讪讪低了头,吃饭。
  她转向言希,少年又开始歪歪扭扭地往嘴里送排骨,酱汁就要滴落的模样。
  可是,陷入自己的世界,表情又存了天真,不似之前的面无表情。
  刘忻微笑了,看着他,表情纵容宠溺。
  前排,有几个学习委员催着交作业,转了一圈又一圈,其中有一个男生,走到后面时,不小心撞了姜潮。
  这人走得急,一阵风似的,甩掉了姜潮左手握着的东西。
  他停下来,看到是姜潮,有些不自然,弯腰,要去捡。
  姜潮吃饭的东西卡在了那里,看了自己左手的手心,空空的。
  忽而,疯了一般,把那男生推到在地,骑在他身上,眼神凶狠,狠命地打了起来,口中是细碎的声音。
  “小偷,家,家,还我……”


85楼2013-02-03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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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pter46
      达夷mary把两人拉开时,被打的孩子已经被吓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忻叹气,捡起了门牌,被他握在手上早已生了温的门牌,放在他的手心中,鼻子有些酸。
      “不抢,姜潮,没有人抢走你的家。”
      那少年懵懂地看着她,又低头,看到了左手心上的门牌,终究,紧握了,安心起来。
      她向被打的男生倒了歉,这人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突然受到袭击,心中怎么说都有些不痛快,沉了脸,对刘忻开口,
      “姜潮傻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但是,刘忻,他这个样子,为了不伤人,还是快点送到精神病院吧!”
      辛达夷腾地火了——“***才傻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
      那人看了辛达夷一眼,哼了一声,知道自己惹不起这群混混,况且他们班的男生一向以辛达夷为马首是瞻,也就讪讪地,离开了最后一排。
      mary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刘忻,刘忻却笑眯眯地望了姜潮——“我们姜潮才不傻,对不对?”
      那少年低头,宝贝地看着他的“家”,并无任何反应。
      他以前常常喊“我们刘忻”,那么骄傲的语气,我们刘忻可漂亮了做饭可好吃了说话可有趣了,你们知道吗?知道了,正常,因为这是姜少的真理,不知道,没关系,本少会念叨着“我们刘忻”,让你们全都知道,我的真理也是你们的真理。
      他是这样地逻辑,想要全世界知道他的宝贝的好。
      所以,姜潮,我们姜潮,我从现在开始这样喊你,会不会很晚?
      **********************************分割线**************************************
      周六的时候,刘忻带姜潮去医院做治疗,听陈翔的意思,对姜潮的病症,最初还是要用心理治疗,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控制,才会采用药物治疗。
      那是刘忻第一次走进天武综合医院时,尚未有先知的能力,以后,会姜潮活在这里。
      她拉着姜潮的手,总觉得,他陷入自己的世界,顾及不到周遭,其实并不算坏事。
      天武与其说是医院,其实更像疗养院。
      鸟语花香的花园,干净整齐的健身设备,以及……无数用编号识别统一服装的病人。
      零一到未知,他们没有姓名。
      护士呵斥着——“0377,不要抢0324的饼干。”
      像极训斥着不懂事的小孩子。
      可事实上,那却是两个正当壮年的青年人。其中一个,有些蛮横地抓着另一个身形较胖的青年手中的东西,胖青年却使劲用手怄他的嘴唇,他的牙齿,已经渗出了血,脸颊是诡异的笑。
      牙齿满是血的青年却瞬间低头咬住胖青年的胳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人胳膊上已经扯出一片血肉模糊。
      年轻力壮的男护理上前拉人,其他的病人,则是围成一圈,拍着手,孩童一般地笑着叫好。
      刘忻后退一步,撞到姜潮,转身,带了惊惶,可那少年神色却异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或者,空洞得读不出任何东西。
      她呆立在原地,望向他的目光,像明镜一般的,一片流光泛影。
      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
      郑医生是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很干净,是个温和的人。
      他喊他的名字——姜潮。
      言希只低头看着他的“家”,并不理睬。
      郑医生笑了笑,看着刘忻——“你和陈翔?”
      “兄妹。”
      郑医生点头——“怪不得呢,长这么像。以前都是他带姜潮来,今天换了你,想必是和姜潮极信任亲密了。”
      她只听到了前半句。以前,都是陈翔带姜潮来,那言爷爷和李副官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来过,难道是怕损坏姜家的家声……
      刘忻心有些凉。
      郑医生似乎看穿了刘忻的心思,有些不自然地解释——“姜老公务繁忙,但每次一定会打电话,细细询问。”
      刘忻苦笑。有打电话的时间却没有时间带姜潮看病吗?怪不得,姜潮会被关在家中,整整半年……
      整整半年,连辛家甚至都瞒着。
      她看向姜潮,姜潮却只垂着头,黑发贴在额上,隐隐遮了明媚的大眼睛。
      刘忻握住他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气,姜潮一痛,抬眼,狠狠推开了她。
      刘忻怔怔,她也是可以成为……伤害姜潮的人吗?
      郑医生叹气,拿起医用手电,检查了姜潮的眼睛,又用指在他眼前晃动,少年的眼睛只有迟缓的跟随,一点也不敏捷。
      郑医生皱眉,问阿衡——“他这几天都是这样吗,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注意力?”
      刘忻点头,指了指少年左手心攥着的东西——“除了这个。”
      “这个,应该就是诱发姜潮再次犯病的原因。”郑医生略微思索。
      刘忻凝目——“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癔症是病人受到严重的刺激后,无法自我保护或者排遣悲伤时,而不断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将自己陷入假想的安全状态中。一旦有对其心理的刺激因素出现,或者说,他所认为的不安全的情形出现时,会表现出歇斯底里的状况。”郑医生顿了顿——“当然,也有一些病人是陷入角色扮演,因为自己无法排遣过往的悲痛,而变换角色对自己进行虐待惩罚。”
      “姜潮,就是这样。”郑医生低头翻看姜潮的病例——“但是,他不是简单的某一种情形,而是两种并发的病症。所以,如果你抢走他左手拿着的东西,会让他觉得非常不安,甚至会攻击别人,这个东西也就成了他情绪不稳定的诱因。而两年前,他出现的第二重人格……”
      刘忻打断了郑医生的话——“什么是第二重人格?”
      “第二重人格就是他扮演的角色。”郑医生笑了笑——“有时病人的表演比话剧演员还要逼真。姜潮两年前,病愈之前,也是一直坚持认为自己是丢了水晶鞋的辛德瑞拉。”
      他站起身,对着刘忻微笑——“对病人催眠治疗需要绝对的安静,现在,麻烦你到接待室稍等。”


    86楼2013-02-03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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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的时候,傍晚的阳光,正是好看,流沙一般的金色,温柔了影子。
        郑医生下了结论。
        这一次,姜潮的第二重人格是皮诺曹,他说自己撒了谎,鼻子每天会长长一厘米,得不到家人的谅解,回不了家。
        而后,他有些奇怪,问她——刘忻是谁?催眠的时候,姜潮提到这个人,哭了。
        天武综合医院所在的街道,有些偏僻。
        她牵着姜潮的手,却一直没有看到出租车。来时,心中一直想着其他的事,而忘了记路。
        她在b市虽然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去过的地方寥寥可数,所以,走出医院,四周一片陌生。
        “姜潮,你乖乖站在这里,我去路口拦车。”刘忻笑眯眯,松了他的手——“不要乱跑,知道吗?”
        姜潮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了头。
        等到她回来时,却不见了人。
        脑中,一片空白。
        “姜……”张了口,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
        她疯了一般,觉得绝望扑面而来。
        转身,四周,只有一些小胡同,纵横着,交错着,沉默着。
        夕阳下安静的影,似乎也忽然晃动起来,森然的,像是嘲笑着她,迎面扑噬而来。
        没有了目标,没有了终点。
        她一直向前奔跑着,逆着光,仿佛,每一步,离黑暗愈近,却没有别的选择。
        那时,是丧失了理性的,连本能都似乎随着呼吸消耗。
        很累,很累……
        比第一次姜潮失踪时熬了两天两夜还要累……
        她跑不动了,立在了青色的墙瓦下。
        古老的巷子,破败腐朽的味道。
        远处,隐约传来悠扬的声音——“拨浪鼓,小面人儿,昆仑奴,买给孩子啰……”
        胡同的十字巷口,是挑着货担的卖货郎,轻轻缓缓地晃着小牛皮缝的拨浪鼓。
        做工粗糙的各种面具,在夕阳中刺痛了她的眼。
        那个瘦削的身影,蹲在货担前,略带天真的面容,阳光中,是晒暖复又凉了的黑发。
        她走到他的面前,一瞬间,泪流不止。
        弯了腰,身影覆在他的影子上,拥抱了,再也不想放手。
        紧紧地,连呼吸都不想要再听到。
        闭上眼,是溺水时,比深深的绝望还要深的绝望。
        即使有解药,也无力回寰的痛。
        他挣扎着,她知道他被自己这样抱着很不舒服,却不舍得……放手。
        “姜潮,不是告诉你要乖乖地吗,为什么要乱跑!”她对着他吼,眼泪却掉得七零八落,狼狈之极。
        那个像孩子一般的少年,头发是浅淡的牛奶清香,在她怀中,安静了,声音模糊含混的,单字的音节。
        “面具。家,有。”
        他对着她说,声音很认真吃力。
        刘忻有些颤抖。
        他轻轻,推开她,眯眼,指着货担上琳琅的面具。
        刘忻站起身,挑着货担的生意人却笑了——“这个孩子,跟了我一路,一直看着面具。”
        她笑,抹了眼泪——“师傅,我买。”
        掏钱的时候,少年却突然拉了她的手,疯跑起来。
        刘忻吓了一跳,跟在他的身旁,被他拉得跌跌撞撞。
        “姜潮,你要去哪里?”她问他,风在耳畔,声音也要随之远去。
        这个少年,却并未回答,一直一直跑着。
        天桥,绿树,公园,街道。
        每一处,远了,近了,远了,模糊了,清晰了,又模糊。
        左手,是他的“家”,右手,是刘忻的姜潮的刘忻。
        她的左手,是一片淡凉的温暖。指节弯弯曲曲,贴紧了,没有缝隙。
        似乎,就要走到不确定的哪里,没有彼方,没有终点。
        停止的时候,她的面前,是一扇门。
        没有门牌号。
        他微微扬了面孔,轻轻的音调——“家,你。”
        他知道,她不记得路,却不知道,为什么知道。
        刘忻笑,没想到姜潮会带着她跑了回来,她看着他,温柔纠正。
        “这是你的家。”
        姜潮摇头,大眼睛纯洁清澈——“你的。”
        “那你的呢?”
        这个孩子,却抱着头,痛哭起来,五官几乎挤到一起。
        “刘忻,讨厌我,家,没了。”


      88楼2013-02-0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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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医生生对她说,姜潮的病例中,还写着,失语症。
          他会慢慢地,把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离。


        89楼2013-02-03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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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pter47
            春日,天气稍暖,姜潮不知冷热,刘忻帮他换了冬衣,又添置了几件春衣。
            笑眯眯地,看着他身上的新衣服,问他——“姜潮,你喜欢这衣服吗?”
            姜潮不知道,手抓住袖口,使劲吸了口气,小小含糊的声音——“香。”
            呵呵。刘忻笑。这样天真,多么讨人喜爱。
            “放衣服的地方,揉了甘松香。”她笑,明知他听不懂,还是依旧把每件事——她想要说的,说给姜潮听,这样,不会寂寞。
            三月之约,时间过了三分之二,姜潮的话越来越少,连郑医生给他做催眠的时候,也不大能进行下去,大半的时候,同面对他一样,他面对着郑医生发呆或者无助地像个孩子一般哭泣。
            终于,心理治疗走到了绝处。
            郑医生现在常常对姜潮用两种药,氯丙嗪和盐酸异丙嗪,粗的针管,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注入姜潮青色的血管中,她亲眼看着他,从哭泣变得安静。
            宛若木偶,是了,是他口中说的皮诺曹。
            只有,眼中的泪痕未干,花了整个面孔,她帮他擦脸,他却轻轻靠在了她的身上,熟睡起来。
            柔软的呼吸,孩子般的纯洁。
            她说——郑医生,能不能不用这些药,言希每次用了,醒来之后,饭量很少,半碗米而已,看起来,没有生气。
            郑医生笑——不用,他就有生气了吗?
            刘忻点头,郑重——是呀,不用药,我喂他吃饭,他会乖乖地吃一整碗,而且,我和他说话,他会和我交谈。
            郑医生摇头——说的又是孩子话,最近我检测姜潮,他的失语症已经很严重,怎么可能和你交谈,况且,你也说了,是你喂他吃,而不是他自己吃,他自己的话,恐怕已经不知道怎么吃饭了。现在,他连惯性的记忆都在慢慢消褪,知道吗?
            刘忻轻轻拍了趴在她腿上熟睡的少年,笑了笑——像小猪仔子一样,睡吧睡吧,睡到天荒地老,不醒的话,就把你扔给卖小孩的。
            她岔开他的话,满眼的逃避哀伤。
            郑医生唯有叹气。
            *********************************分割线************************************
            那一日太阳甚好,搬了小板凳,她把他放在门外榕树下。
            阳光暖暖的,树影遮住了许多光线。
            他伸出手,放到树影外,触碰了阳光,热了,再缩回,专注了精神,像极有趣的游戏,乐此不疲。
            刘忻微笑,转身,要回房,准备午饭。
            她悄悄地,没让他发现自己的离开。
            揉着面,手中指缝满满的都是面粉。
            忽而,听到门外有炮响。近些日子,院子里的孩子不知从谁开始,跟了风,想想可能是过年家里积了炮,跟着风,放陈炮玩,吓吓大人,调皮极了。
            她吓了一跳,想起姜潮,未抹手就走了出去。
            姜潮被一群15岁的孩子围成一团,嬉笑的声音不断,隐约是个顺口溜,傻子,疯子,这样的满口嘲笑。
            最童稚的声音,最残忍的话语。
            刘忻生气了,沉了眉眼——“你们在干什么!”
            一群小孩子见刘忻来了,也就做做鬼脸,疯跑离开。
            姜潮的脚下,是红色的炮纸,细碎了,还有硝烟的味道。
            姜潮低下头,双手背在眼前,全身发抖,想必是被炮声吓到了。
            她迟疑着,轻轻开口——“姜潮。”
            那少年,抬了红了的眼睛,看到刘忻,一瞬间皱缩了眉眼,头抵在她的身上,哇哇大哭起来,抽噎着,拽着她的衣角,始终不肯放手。
            那样子,是委屈连带着撒娇的模样,丝毫不加掩饰。
            ****************************分割线*****************************
            陈翔很着急,看起来,比她要焦急很多。
            她知道,爷爷应该下了决心,三月之约,准时告诉美国那边。
            刘忻也想过这件事,但是心中反而觉得高兴,如果姜爷爷和姜潮的爸爸妈妈都回来照顾姜潮,有了亲人,姜潮的病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I


          90楼2013-02-03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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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夷翻白眼小声嘟囔——哄小孩儿很不厚道的呀温衡,不过,也就是你,才能让姜潮……
              后面的话,他终究说不出来。
              只有刘忻能让姜潮破例,无论是生病前或是生病后又如何呢?隔着两个姓氏,比起这个世界最遥远的距离又差多少……
              姜潮的父亲叫做姜定邦,与温刘忻父亲的刘安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或者,本就是两家商定后取的名也未可知。
              兴许,是要他们做兄弟的。
              兴许,还是想要让他们的儿女结发百年的,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
              姜父看着刘忻的眉眼,微不可闻,叹了气,勉强笑道——“刘忻是个好姑娘,和姜潮玩得好,我心里面很高兴。”
              刘老也找台阶——“是呀,孩子们感情好,是好事。”
              “只是,”姜父铺垫着开了口“眼下姜潮生了这样的病,情绪激动,恐怕会伤了刘忻,我想……”
              刘忻的声音有些大——“不会的,姜潮从来不伤害别人!”
              姜父讪讪地,不知说什么,轻轻抚了姜潮的头。
              姜潮不舒服,用手扒开,又往刘忻身后躲了躲,露出大眼睛,生疏乖巧的模样。
              姜父碍着刘家,终究无法说些别的,便说了些客套话,离去。
              刘老却把刘忻叫进了书房。
              刘吩咐姜潮,让他坐在沙发上玩七连环。
              老人的神色有些难看——“忻儿,你和姜潮的感情好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明白,只是,我们是外人,不便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你明白吗?”
              刘忻垂了眼——“爷爷,我照顾着姜潮,不让他去神经病院,不成吗?”
              刘老带了怒气,呵斥——“胡闹!他病成这个样子,你还要上学,能有多少精力伺候他?我的孙女,前程大好,怎么能被别人给毁了!更何况,他长成那副样子,又生了这样的疯病,刚生下来就差点要了亲生母亲的命,根本就是天生向姜家讨债的!咱们刘家,从以前到现在,从没有对不起他们姜家的时候,虽然他们家对我有恩,但这么多年,该报的也都报够了,他们家的债,我们家又哪有能力去还!”
              爷爷第一次,在她面前,把话说得这样明白而毫无回寰的余地。
              美貌,无福,祸及父母,姜潮已经……大恶不赦了吗?
              刘忻笑不得,哭,更哭不得,站在那里,眼前已经一片灰色。
              她走了出去,却看见姜潮站在门口,手中的七连环掉在了地上。
              刘忻弯腰,去捡七连环,眼泪,却一瞬间,掉了出来。
              看着少年脚上的红色帆布鞋,她捡起了七连环,何其艰难,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递给姜潮——“怎么站在这里?”
              他不说话,又握着七连环,手指晶莹宛若透明,轻轻触到刘忻的眼窝,小声开口——“水。”
              刘忻牵起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干净纯真,明明毫无情绪,却又似乎有一丝迷惑。
              她笑——“这么笨,是眼泪,不是水。”
              他学她的样子,隐忍着,微笑着,惟妙惟肖。
              她叹气——“姜潮,你想学着我掉眼泪吗?笨,眼睛会疼的。”况且,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又怎么能模仿出来?
              那是眼泪,为了你而流。
              你不为谁,又怎会流泪?
              他望着她,继续微笑,模仿那样的表情,难看地不得了的表情,想哭还依旧隐忍着的表情,缓缓地,却掉了眼泪,汹涌地,悲伤地。
              她诧异,却还是笑,宠溺着,温柔着——“真像。”
              他也笑,模仿她上了瘾。
              她只知道,得了癔症的病人,有很强的模仿能力。
              却不晓得,得了癔症的病人,偶尔也会清醒。


            92楼2013-02-03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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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父只说是请了假,看样子并没有长住的打算,便住在宾馆中。
                刘忻说,姜潮不会伤害我或者别人,伯伯,你相信我,即使带他会美国,也不要把他送进医院,他的病不到那种程度,那里,是个……不适合姜潮生活的地方。
                她的语气恳切,他不说话。
                家中有一盆仙人掌,放在窗前,长得很是茂盛,平常都是刘忻打理。
                阿衡同言父交谈,语气几乎低入尘埃。
                姜潮却站在仙人掌前,低头摆弄着七连环。
                忽然,他大声尖叫起来,情绪看着十分激动。
                刘忻姜父走了过去,姜潮却连根拔起仙人掌,抓住仙人掌,密密麻麻,坚硬的刺,一瞬间刺穿了指肉,满手都是鲜血,他看着刘忻,满脸悲伤决绝,砸了过去。
                刘忻看着他,呆呆地,忘了躲开,仙人球顺着她的裤脚划过。
                她说我们姜潮是好孩子,不会伤害别人,尤其是我。
                她说,伯伯,你相信我,不要把姜潮送到医院。
                于是,他把她的誓言打破。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虽然好听,却实在是天大的悲剧。
                尤其,只有一个人,妄想着天长地久。


              93楼2013-02-03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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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忻看了一眼墙壁,兔耳小人早已不甚清晰,微笑了,转身——“走吧,回……家。”
                  以前,总是觉得房子满满的,很吵很闹,现在看起来,原来是错觉。
                  她回去了,母亲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家常话说个不停。她觉得自己一向孝顺,顺着妈妈的话,把她逗得笑逐颜开。
                  洋洋脸色不怎么好看,瞪了她好几眼。
                  有些场景,反了过来。不久之前,她也是这样嫉妒地看着妈妈和洋洋的。
                  之前,在乌水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很成熟,很像大人,能帮阿爸阿妈的忙能照顾晨晨,来到这里的一年,又何止比之前成长一星半点。
                  求之不得,而,无欲则刚。
                  她看着洋洋,也学会了在母亲面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但是,人后,却没有学着她放手。杨洋功夫只做足半套,她要做,则是做起全套。
                  人前有明眼人看着,人后有聪明人看着。
                  厌恶了得到爷爷哥哥的一星半点怜惜,即使没有感情,在刘家,她也要变得举足轻重。
                  杨洋冷嘲热讽,刘忻你装什麽乖巧,假不假?
                  刘忻笑得山水明净,是啊,我不装着乖巧,把你赶出刘家,又怎么过意得去?
                  杨洋小脸一沉,冷哼一声,钻到陈翔房间。
                  刘忻依旧笑眯眯。
                  杨扬是会钢琴会芭蕾又讨刘家的欢心,她刘忻是做不到,但是,刘忻次次年级前三性格乖巧留着刘家的血,你杨洋又有哪个能做到?
                  同是姓刘,谁又比谁差多少。
                  不晓得,自己此刻的争是从何而来,正如不清楚当时的不争是由何而起。
                  人是会变的。
                  离上一个三月,又过了一个三月。
                  八月的天,已经很热了。
                  陈翔总是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尴尬地提起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说着他会什么时候去探望,然后委婉地问她,刘忻,你要不要去一趟天武医院。
                  刘忻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边做物理题边开口,等闲了吧。
                  等闲了,再把自己变得不闲,然后再等闲了吧。
                  小虾就要升高中,每每眼泪汪汪地问她那个人在哪里,刘忻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疯了,然后不知道死没死,想去找他,先把自己弄疯了再说。
                  小孩儿会立刻闭嘴,埋头苦学状。
                  辛达夷则是拿鼻子跟她说话,哼来哼去,陈倦连踢带打这厮,也未见成效,只讪讪来了句——“刘忻,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在抛弃姜潮这件事上。
                  这句话,他自然不会说,虽然,由他看来,事实就是如此。
                  刘忻却只是笑。
                  她怎么有苦衷了。怎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这个世上,无人不冤,无人不苦,佛祖眼中,众生皆有罪,皆可怜,善哉善哉,这样说来,她应该就是有苦衷的了。
                  班上同学笑她——刘忻是准备成佛了?
                  刘忻也笑,摇头——不行,不行,现在小僧吃荤,每顿无排骨不欢。
                  辛达夷竖起了耳朵,神经灵敏度绝对一流。
                  肉丝亮了眼睛——你现在吃排骨啊啊?
                  刘忻笑眯眯——是呀是呀,现在已经吃出酸水了,再等两天,吃恶心了,这辈子一口也不沾了


                95楼2013-02-03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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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忻在被窝中睡得天昏地暗,迷糊中咳嗽了,可是四周那么安静,那么放松,一点也不想要醒来……
                    她真的很累很累,是一种踩在棉花上,身体完全被掏空透支的感觉……
                    想要好好地睡一觉,就算是龙卷风了,也不想醒过来。
                    黑甜乡中一片宁谧,这个世界,很温暖很安全。
                    放松了所有的力,只剩下指间,握着什么,却不敢轻易放手。
                    上天知道,丢了,凭她这点资质,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那是她的宝呵,不能丢……
                    她醒来时,床前坐着一个人,伶仃的身影,紫红的毛衣,黑发垂额,明眸淡然。
                    是他。
                    她挣扎着,起来了,笑着问他——“你怎么跑过来了,是不是瞒着妈妈,偷跑过来的,不听话!”
                    他看着她,眉眼依旧干净漂亮,可是,看起来,又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忻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却发现他忘了戴手套,指尖有些冰凉,捂了,放进被窝,开始吓他——“又不戴围巾,不戴手套,冻着了,要吃很苦很苦的药,要打针,这么粗的针管!”
                    她比划着针管的粗细,少年的唇角却有了温柔促狭的笑意。
                    刘忻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却把她抱起,小心翼翼地。
                    拉开窗,含着雾气的窗,一层冰凌,结着的霜花,美丽盛开。
                    再抬眼,外面已然是白色的世界。
                    飘飞的雪花,鹅毛一般,悠悠落下。
                    那是一年韶华落尽的余音,是白雪皑皑的时光的流淌。
                    初雪呀。
                    刘忻笑,在姜潮怀中,有些不安,抬起头,那人却缓缓低了头,有些凉的半边面庞轻轻贴在她的脸上,缓缓地,泪水濡湿了整张面孔。
                    他许久未开口,此时,却沙哑着嗓子,干涩着发音。
                    “刘忻,我回来了。”
                    刘忻,我回来了。
                  遵守诺言,第一个,见到你


                  99楼2013-02-03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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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地,落下的,是泪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胸口有什么东西,滚烫的,不晓得如何对待方好。
                      “姜潮,我真的很讨厌你。”刘忻咬牙切齿,嗅到他身上清甜的牛奶香味,含混,几欲落泪。
                      姜潮瘦削的身躯微微颤动,可是,终究无话。
                      “下一次,你要是再敢生病,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找到你。”
                      他愣了,轻轻闭上大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淡淡的心形,认真开口——“我会的。”
                      “你就不能说我以后再也不会生病了!”刘忻磨牙。
                      少年伸出修长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她,后背痛得发痒,难以忍受——“好,我再也不生病了。”
                      那样平淡的语气,谈论天气一般。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了鼻音——“你要是撒谎了,怎么办?”
                      问完,方觉不妥,这语气太亲昵,太哀怨。
                      姜潮笑了——“刘忻,我这个人一般不骗人。”
                      刘忻点头,囔囔的鼻音——“是,你骗起人来一般不是人。”
                      她的感冒极重,全身软绵绵的,刚刚竟然能把姜潮扑到,实在是匪夷所思。
                      “咳,姜潮,你的背不疼吧……”她脸红了,理智重归,在心中不好意思地对手指。
                      姜潮笑得狡黠——“女儿呀,我可以扑扑你,让你感受一下突如其来的外星风暴。”
                      刘忻猛咳,严肃道——“我现在生病了,是病人,你要体谅!”
                      姜潮大眼睛中映着阿衡,含笑,带了宠溺和揶揄——“我生病时,也像你这样不讲理吗?”
                      刘忻眯眼,望着他——“你不记得吗,生病时候的样子?”
                      姜潮想起什么,白皙的面庞有些发红,含混回答——“除了一些片段,大部分不记得了。”
                      原来……不记得了呀……
                      “这样呀。”刘忻站起身,微笑着,拉他起来“不记得也好。”
                      如若记得,知晓那句白首盟约,不要儿子,不要女儿,不要轮椅,不要全世界,只要一个人,姜潮又该是怎样的尴尬……
                      她慎重忐忑说出的婚约,忽而感觉,像是人鱼公主变成的泡沫,美丽而终于虚无。
                      一切,仿似又回到了一年前。
                      好吧,或许,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总之,姜潮呀,欢迎回家。


                    101楼2013-02-03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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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 今天就到这了


                      104楼2013-02-03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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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十号,刘母说杨洋要过十八岁的生日,因为是成年,所以隆重一些,请了许多朋友,到饭店订了几桌酒席。
                          去年,陈翔生日时,也是这个样子的,想是刘家对待儿女的一个惯例。
                          刘母笑了——刘忻,你和杨洋错开,过几日,才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到时咱再摆几桌。
                          刘忻望她,母亲似乎忘却了什么,可是,她看着她,表情有些怜惜,有些愧疚,刘忻便笑了,说好。
                          一月十号,早晨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到姜潮的大眼睛,吓了一大跳,揉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潮哀怨,托下巴,嘟嘴——“女儿,你怎么才醒啊醒啊醒啊,我都等了好长时间,眼都酸了,你看,眼睫毛都眨掉了好几根。”
                          他伸出食指,晶莹的指腹上果然安静地躺着几根眼睫毛。
                          刘忻抽搐——“你怎么这么无聊,呀,大清早就开始闹唤,烦死了!”
                          顺手,把枕头砸在这厮的脸上。
                          姜潮眼泪汪汪,像被抛弃的小狗——“杨洋早就起床做造型去了。”
                          刘忻打哈欠——“跟我有关系吗?”


                        110楼2013-02-04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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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潮嫌弃地看看刘忻还未梳理的黑发——“你至少要梳顺头发吧。”
                            刘忻刚睡醒,有些迷茫——“什么?”
                            姜潮无奈,轻轻拍了拍刘忻的发——“过来,过来,坐这里。”
                            他在镜前拉了一把木椅,刘忻纳闷,坐上去,问他——“做什么?”
                            少年拿出梳子,又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漂亮的水晶发卡,含笑——“可能不如美发店好看,但我跟着学了好几天,应该不会难看。”
                            他反掌,把发卡轻轻合在阿衡手心,软软凉凉的指温,轻轻划过她的手心。
                            刘忻低头,浅粉色的,亮白色的,淡紫色的,一手的晶莹剔透,哭笑不得——“喂,姜潮,你不会是想让我戴这些吧。”
                            姜潮唾弃——“你是女孩子,知道吗?是女孩子都喜欢这些昂!我专门挑的!”
                            然后左手托起刘忻的发,右手轻轻地梳下,浅浅的弧度,缓缓的动作,和他作画时,如出一辙的认真。
                            他低了头,把她的发从中间分开,纤细的指灵活地穿梭着,映着黑发,益发地白皙。从左侧鬓角开始的一缕,细水流长一般,指尖绕了发香,缓缓地辨了四股,绾结,在发顶,用白水晶发卡固定,而后,是另一侧,绾好,与左侧汇合,又挑起一缕,重复之前的动作,辫子绾结的地方与第一处错了些位,因此发卡也随着错了些位,而后依次错位,直至樊樊攘攘,小小精致的水晶发卡在发中绰约,映着墨色的发,一个个晶莹饱满,远望,弧线流畅,却是一只漂亮的水晶蝶伏在墨发间。
                            刘忻望向镜中,只看到姜潮的手,指节微弯,在发中流转成好看的角度,一气呵成,像他画的每一幅画,那样倾注了灵魂,有了新的生命节奏。
                            然后,他的容颜如雪,凝注成一方温暖,是不受干扰完整的,静立在她的身边。
                            她无法抑止,眼角潮湿了,心中有了抵御和不平。
                            他为她梳了发,想必是不忍看她邋遢。


                          111楼2013-02-04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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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的容颜如雪,凝注成一方温暖,是不受干扰完整的,静立在她的身边。
                              她无法抑止,眼角潮湿了,心中有了抵御和不平。
                              他为她梳了发,想必是不忍看她邋遢。
                              可是,他这样心血来潮,对她这样好,让她眷恋了,上瘾了,又该怎么是好。
                              他呼了一口气,像完成了一件作品,满意而带着审视。
                              少年笑了——“忻,你今天,一定要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别让别人拐跑了。”
                              刘忻诧异,他却不知从哪里,取来一个系着缎带的方盒,微笑了——“打开看看吧。”
                              刘忻解开缎带,微微皱了眉——“姜潮,你知道的,我并不习惯辛德瑞拉的戏码。”
                              那是一条白色的镶着水钻的长裙,华彩淡然,明媚不可方物。
                              姜潮扯开半边唇角,语带慵懒——“我也不习惯做神仙教母,充其量,只是辛德瑞拉的后母,为了自己女儿奔波。”
                              刘忻眯眼看他,姜潮却望了挂钟——“还有一个小时,十一点三十五分。”
                              他嘱咐刘忻换衣服,自己却啪啪下了楼。
                              长裙的尺寸,完全切合,摇曳到脚踝,远远望去,高贵地,带了不可亵渎的意味。
                              刘忻微微笑了,依旧的山水明净,只是一枝蓝田玉,做了这山水画的背景。
                              她下了楼,却未见姜潮,电话铃声刚巧响了,是陈翔,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姜潮张口,身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了电话,放在耳畔,声音平淡——“你们先走吧,我和刘忻等会儿打的去。嗯,有别的要紧的事。”
                              而后,挂了电话。
                              刘忻抬头,问他——“什么要紧的事?”
                              少年端详了她,并不回答,拍了刘忻的头,眼睛亮晶晶的——“就知道这裙子适合你,果然是本少的女儿,不错不错。”
                              刘忻脸色微赧,轻咳,软软糯糯的声音——“我们什么时候走?”
                              姜潮从厨房捧出一碗东西,微笑——“你先吃完这个,我们再走。”
                              是一碗面。里面有荷包蛋,有酱色的排骨,晶莹的圆面,长长的。
                              刘忻— —“你做的?”
                              姜潮摇头,黑亮的眼睛乱转——“没有昂。是我刚刚出去买的。你知道,本少从不下厨的,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人见人爱如花似玉看起来就是极品的面?他夸着面,唾沫乱飞。
                              刘忻扑哧,笑了,扫到姜潮的手,上面还有未消褪的红痕,心中清楚了几分,含笑咬了一口面,嘴角却抽搐起来。
                              “果然是……极品。”
                              果然不是常人能享受的极品。
                              姜潮眼睛水汪汪的,十分期待小白的表情——“好吃吗?”
                            刘忻微笑——“好吃得超出你我的想象。”
                              姜潮咳,为毛怎么听都觉得不是好话——“给我尝尝。”
                              刘忻摇头,毫无余地——“不行,这是我的面。”
                              然后,埋首在氤氲的雾气中,大汗淋漓,流泪无声。
                              姜潮,这面真辣,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你看你看,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小心翼翼地抬了眼,挂钟,刚刚是十一点三十五分。
                              彼时,他笑意温柔,看着她吃面,好像是天大的幸福。


                            112楼2013-02-04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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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刺痛眼眸5


                              113楼2013-02-04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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