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血江湖
第一回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写的是前朝旧事，年代无考，只因作者不通古文，故通篇用现代白话叙述，观者莫怪，只当做茶余饭后解闷之文即可。
《西江月》词云：
携剑苍茫何惧？
拂箫曼妙谁听？
休云大道是非轻，
难晓无常宿命。
侠士由来遗恨，
佳人自古多情。
江湖夜雨祭峥嵘，
回首云帆孤影。
话说此词，讲的是十几年来，江湖一段恩怨情仇。其中细节缘由，请列位听我娓娓道来。
且说雁门关外有个弹丸小镇，本来人口不多，百姓或商或农，安居乐业。最近几日，却不知为何热闹起来。江湖各门各派人士纷拥而至，把个小镇几乎挤满。
当时正值深秋，傍晚，枫红如酒，残阳似血。镇外的羊肠小道上又疾驰而来一匹骏马。马背上端坐一位青衫少年，身上背着一个细长的包裹，隐约可见是一柄长剑。少年大约二十左右年纪，生得剑眉朗目、唇红齿白，真可谓潘安转世，宋玉投胎。这少年眉头紧锁，似乎忧虑重重。
青衫少年纵马来到小镇，抬头看了看，天色渐晚，觉得腹中饥饿，又口渴难耐。就“吁”地一声，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打算找一家客栈食宿。少年抬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小镇，见贩夫走卒，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青衫少年还来不及看清小镇全貌，只听身后突然有人大喊，声若洪钟，恰似一声炸雷：“嗨！哪来的小白脸！”少年扭头一看，冷漠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笑意。原来他身后闪出三位彪形大汉，刚才那声炸雷就是他们三个齐声爆喝的产物。令少年发笑的原因是，这三个“鬼”也不知怎么搞的，没一个零件长得完全的，为首那个大汉，缺只眼睛；左边那个大汉少个耳朵；最难看的还要数右边那个大汉，他的鼻子不知哪里去了，只剩个难看的大疤。这三个人真是要多丑有多丑，少年在心里暗暗称之为“鬼”也不为过。要不是此刻天还没有黑，真换到半夜看见他们，任是你胆子再大，也会吓得做噩梦。

少年还没有琢磨过来这三位瘟神的尊容，这三个家伙又开始叫唤了：“发什么愣？叫爷爷们吓住了吧！问你呢？小白脸，你从哪来的？来茗香镇做什么？”少年牵着马，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
“哼哼！”为首的大汉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茗香镇的浑水可不是你这号小白脸能趟得起的。你知道爷爷们是谁吗？要是你想保住你的小命，你就痛快地放下你身后的包裹，交出来你偷的曲谱，爷爷做主放你一马。”
茗香镇？蹚浑水？曲谱？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青衫少年心中不免有气。若依他原本少年气盛的性格，早就一剑把他们劈成两半了。哦，不对，三个鬼，那就六瓣！可是，少年转念一想，下山前，师父千叮呤万嘱咐，要自己收敛年少轻狂的本性，谨慎行事。想到师父的话，少年只好压住怒火：“各位老大，在下年少，没出过家门，孤陋寡闻，不认识各位。我并不知这里叫什么镇，也不想趟什么‘浑水’。我只是路过贵地。”
三个大汉不依不饶：“别装蒜了！爷爷们就是‘关氏三雄’，你听说过吧？你脸长得那么白，身上还背着剑，你说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镇，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大事发生，谁信哪！你肯定是那个偷了《茗香曲谱》的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茗香小姐能看上你吗？别做梦了！你当爷爷们是傻子吗？”
这几个家伙一口一个爷爷，把少年刚压下的火气又挑了起来。少年暗想：我脸长得白怎么了？身上背着剑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再一想这三个鬼报的名号，依稀记得师傅曾经讲过，昔年有个关氏三雄，后来因为和一个女侠过招输了，被打成了“关氏三残”。少年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年被个女人打败又割鼻挖眼的‘关氏三残’啊！什么狗屁明香明臭的，老子才不稀罕那破曲谱破娘们呢！你们要是想打架就痛快放马过来！”

“娃娃，你找死啊！抄家伙吧！”关氏三残平生最忌讳别人提到他们那段不光彩的往事，今天见这么个小毛孩子居然敢当面羞辱他们，当下也不想再废话了，抄起各自的兵刃，三个都是使刀的，三柄大刀，齐向少年身上砍来。
少年不及拔剑，只一侧身，闪过三盏刀锋，轻轻一腿，直扫三人下盘。三人急闪，刀就落空了，少年一个闪身，就窜到三人身后。此招看似简单，实则是少年师门绝技。三人也不含糊，分上中下各攻少年头、腰、腿三个方位。四个人一时间打到一处，难解难分。
少年虽然武艺高强，但他的功夫以剑为主，今日来不及拔剑，毕竟吃了没兵刃的亏，眼看招招毙命，险象环生。忽然“啵”的一声，飞过来一物，先打在关老大那只没瞎的眼睛上，随着他“啊”的一声大叫，那物又飞到了关老二的脸上，关老二也“啊”地一声捂住脸，那物又飞向关老三，然而那物毕竟已经连连击中两个人了，力道变弱，所以关老三一低头，闪过了那件暗器。三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双又脏又破的破鞋，臭气熏天。什么人竟然能用破草鞋这等软绵绵之物一连击中两个高手？想来定是武林绝顶高手。三个家伙心里有点恐惧了，关老二捂着红肿的腮帮子，大怒：“什么人？敢暗算你爷爷？！给我站出来！”四下一看，周围围观的人们都惧怕他们三个，见他们怒目相问，吓得都连连后退。唯有不远处一刻老榆树下，有一个游方和尚模样的人，衣衫褴褛，正在那里捉虱子，那个臭草鞋很象是从他那个方向飞来的。三人提刀问道：“老不死的，是不是你飞暗器伤人？”

那又脏又老的和尚继续低头捉虱，听罢三人言语，不紧不慢，所答非所问，吟了一句诗：
“春风无语桃花渡，秋雨有情落叶天！”
“装神弄鬼！”关老二提刀就想冲过去。还是关老大比较狡猾，觉得那两句诗，仿佛在哪里听到过。暗想此人肯定来头不小，不管是不是好汉也不能吃眼前亏。及时叫住二弟：“算了，今天就算这小白脸命硬，再让他多活一天！”三个人扭头就走。
青衫少年本想抽出宝剑好好教训一下这三个莫名其妙的丑鬼，又想起师父的叮嘱，况刚才交手，他也领教了三残的功夫，真若要取他们性命也不是容易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本一场误会，何必当真。想毕，也不去理会垂头丧气而走的三残。走到树下，朝老和尚抱拳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晚辈眉山九连十这厢有礼了！”
少年话音才落，还没见老和尚反应，身后却又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我管你九连几呢？你倒是说说，你偷的曲谱藏哪去了？”少年回眸一看，却是一个白衣少年，年龄似乎比自己还要小几岁。只见他衣袂飘然，肌肤胜雪，粉面桃腮，柳眉杏眼。青衫少年只看了一眼，心下就暗叫：惭愧！长这么大总听别人夸我的相貌如何如何英俊，若与今天这少年相比，我真成了丑鬼！

第二回
清箫一曲洞仙歌，
恩怨常因误会多。
秋雨春风能点化，
一抔枯叶止干戈。
白衣少年见他不答，凭添了三分怒气，声音就提高了几度：“喂！你这个连七连八的家伙，刚才我就听你骂茗香是茗臭，茗香惹到你了吗？既然你如此看不惯茗香，还偷曲谱干什么？你到底把《茗香曲谱》藏哪里了？要是不痛快地交出来，别说本...... 小爷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衣少年显然是没搞清楚九连十的名字，所以乱叫起来。连七？连八？听到这几个字九连十心里不由一痛。再一分析，九连十心里也有点生气了。暗想：什么香谱臭谱，我长得很象贼吗？怎么刚刚到了这个小镇，就钻出来好几个人说我偷东西。他心里这么一琢磨，嘴上又耽误了回答。白衣少年见九连十不答，认定他是做贼心虚。上前一步，伸手道：“把曲谱交出来！看你这呆头呆脑的呆样也看不懂曲谱，你偷它做甚！？”
九连十怒道：“我偷你的曲谱时难道你看见了？ ”他本意是想澄清自己没偷东西，可他情急之下措词不当，在白衣少年听来，就成了“我就是偷了，你没抓住，能怎么着？！”

白衣少年大怒道：“前几天你趁我不备，从我身上偷走的！我就是看见了，怎么？你还想抵赖！”
九连十生来性格孤傲，今日平白无故被好几个人冤枉，已是火冒三丈 。心里一急，说话也就不多加思索，索性故意气他：“我就是偷了！不光偷了你的‘明臭破谱’，连你身上的汗巾子我也偷了！你能把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
“呸！无耻之徒！”白衣少年骂着，一掌朝九连十脸上打来。
九连十师出名门，武功绝不是泛泛之辈， 见白衣少年掌心雾气氤氲，知他必然练得一身邪门武功。当下不敢怠慢，使出师门绝学“画眉剑”，一招“张敞画眉”，虽然宝剑未拔，他以掌为剑，化去了白衣少年这迎面的一掌。随即又一招“孙寿愁眉”一掌照白衣少年胸前打去。
白衣少年大惊，一张粉脸顿时涨红，骂道：“淫贼！你...... 怎地出招都如此下流！小爷今天一定收拾了你！“利掌如刀，直朝九连十臂上劈去。
九连十心里真是又冤又气，心想，我使的是正宗师门功夫，怎地就变成了“下流招数”了。他初次下山，本就没见过太多的江湖高手，对白衣少年的武功套路并不了解，只是觉得他招招狠毒，掌急如电，只好沉着应对。二人你来我往，片刻间已经拆了十几招。

二人激斗正酣，忽然从头上飞下来无数不知名的暗器。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幸二人内功都很高，黑暗中能视物，倒也都躲开了。二人仔细一看，哪来什么暗器，居然是一堆榆树的叶子，因为是深秋，叶子都枯黄了，猛然间也看不出是什么来。什么人，居然能把干枯的榆树叶子当暗器洒入正厮杀的两位高手中间？此人内力深不可测。二人最初都怀疑此暗器是对方发的，待看得真切后，方知另有高人。正要继续打斗，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箫声由远而近，如泣如诉。白衣少年听了箫声，心头慌乱，道：“今儿小爷家中有事，暂时放过你这淫贼，只要你有胆量继续留在这茗香镇，小爷迟早要把曲谱拿回来的！”说完，纵身跳上九连十刚才忘记拴的马背上，朝马屁股狠狠一脚，那马吃痛，猛地窜了出去。九连十不及追赶，一人一马白影片刻消失在小镇深处。
九连十顿足道：“还我马来！”本想循路追去，又想：他既然怀疑我盗了曲谱，明日定会找我纠缠，到时再解释清楚，讨回马来要紧。想毕，放弃追赶。回身一看，看热闹的人都已散去，只有那衣着脏乱的老僧依然坐在树下，此时由于光线太暗，已不捉虱了，却是在挠痒痒。九连十拾起他丢在路中间的破草鞋，恭敬地递过去：“前辈，这鞋是您的吧？谢谢您两次出手帮助晚辈。请问您老法号能否告知，以便他日江湖偶遇也好相谢！”

老和尚不慌不忙地抬眼看了看九连十，笑道：“别一口一个前辈的，洒家就是脏点臭点，倒也不老。你就叫洒家‘春风和尚’吧！”说着，接过破草鞋穿在脚上，站起身来，只见他身长八尺，瘦骨嶙峋，许是很久不曾回到佛前打理，头发已有两寸长，蓬头垢面。春风和尚继续打哈哈：“你偷了他的曲谱，他抢了你的马，你们也算扯平了！”
九连十正色道：“大师说笑了，在下没偷他的曲谱，谈何扯平？那匹马本是‘宋词教主’的‘赤炎骕骦’，因与家师有些渊源，故赠与家师，今日被他抢去，我若不夺回来，回去如何向师父交代？”
春风和尚道：“天色不早了，小施主饿了吧？真要有心答谢洒家，就请洒家到附近的酒肆喝几杯如何？顺便叙叙？”
春风和尚一提酒肆，九连十马上感到自己肚子已经唱空城计了，喜得抱拳道：“在下也正有此意，大师请！”

第三回
（本回的回前诗尚未拟好，反正这是初稿，最后定稿时我会整理回目，把缺的诗词补上）
片刻后，二人来到路边一家烛火通明的小客栈。九连十本想叫一桌素菜，春风和尚道：“洒家戒色戒杀，余者皆不戒。况且人生在世，本就行尸走肉，若再无酒无肉岂不淡而寡味？！”九连十一见正合自己脾气，大喜，就叫了一桌酒菜，二人对坐，畅饮起来。
九连十因为有诸多不解之处，先敬了春风和尚一杯，问道：“春风大师，有道是旁观者清，您能否指点在下，‘关氏三残’为何拦住在下，硬说在下偷了什么曲谱。后来那个白衣少年也这么说，他们是一伙的吗？那为何不一起现身呢？又为何都认定在下偷了曲谱？实不相瞒，在下奉师命去江南查一件事情。今天黄昏才抵达小镇，只是路过，并不想久留，偷曲谱之说真是从何说起啊？！”
“哈哈哈 ......”春风和尚听后大笑，道：“都怪你这脸长得这么白，又穿着青衫，还背着剑。前几日洒家曾闻听镇上人讲，《茗香曲谱》被一个长得很俊的青衫后生盗走了。想必那那三残也听说了，见了你的长相和打扮可能误以为是你偷了曲谱。我旁观了半晌，知道那三残本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拔剑出来，估计他们几十招之内必败于你的剑下。但是洒家也看出来了，你不想拔剑，你的剑...... ”春风和尚朝九连十的包裹瞥了一眼，“或许是很稀罕的宝物，所以你不愿意轻易露出来，洒家猜得可否正确？”

“这个......”九连十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答道：“在下的剑并非旷世奇珍，只是家师说了，此剑寒气太重，若一献身必会引起血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要弟子不必出鞘。”
“哦，原来如此，那洒家也不便追问了。你可知那三残是何人手下?”
九连十摇头道：“只闻名号，不知是什么来头，还望大师赐教。”
春风和尚自饮了一杯，道：“你可听说过‘河北忘恩侯’？那可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的忘恩刀下，近年来可是死了不少英雄豪杰。我及时地制止你们，不是怕你落败，是怕你一时兴起，拔剑杀了那几个家伙，与他们的主子结下了梁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九连十点头道：“多谢大师！在下也不喜杀戮，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素无仇怨，何必生死相搏呢？忘恩刀的威力倒是听家师讲过，三残的刀法或者没练到火候，如果是忘恩侯亲自出马使出忘恩刀法，在下恐怕不敌。只是，那白衣少年又是什么来头，为何骂我是淫贼？”
“哈哈哈...... 说起这白衣少年，可是你的不对了！”春风和尚眯眼笑道，“你雌雄不分，出言无状，骂人家是‘茗臭’不要紧，还自己添油加醋说偷了人家的汗巾子。想人家尚未出阁，你竟然扬言说是偷了人家的裤带，人家岂能不怒？”
九连十有点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在下听关氏三残提到茗香小姐，想来定是一个大姑娘了，难道与这少年是亲戚？就算我出言不逊，也是给他们逼的，况那白衣少年堂堂七尺男儿，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大师的意思...... ”他一细想，恍然大悟：“难道她竟是女扮男装？莫非她就是茗香小姐......哦，真是惭愧！”九连十暗暗在心里骂自己笨。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该顺口说偷了人家汗巾子，一个姑娘家，如何不怒？想到此，九连十脸上做烧。

春风和尚见了心中暗自好笑，道：“正因洒家断定她是个女子，方才制止你们厮杀时才不便用洒家的臭鞋。你想，如此脏臭之物，打在那三个丑鬼的脸上很是应该。但若用来对付茗香姑娘，未免唐突佳人了。所以洒家才撇了一把树叶子，料定也伤害不了你们两个武艺都不差的娃娃。呵呵，说句实话，你可不要怪洒家为老不尊。洒家本不想阻止你们打斗，也想多看一会儿热闹。呵呵，可是那小姑娘使的是‘冷霜掌’，以她的年纪自然火候未到，可我见你小子似乎不知道那掌法的厉害，若是不小心伤了你，不是玩的。所以借枯树叶吓唬她一下。”

和尚大口吃着牛肉，继续讲道：“说到她的掌法，此事话长。你今天刚刚才初到此地，当然不知其中缘由。此镇名曰‘茗香镇’，是因此镇原是多年前武林一位老魔头所建，此魔武艺高强，放眼武林，少有敌手。少年时曾自号‘霜天冷月’，叱咤风云一时。后来不知何故，归隐于此。此魔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又好茶道，故将此镇取名为‘茗香镇’。他为人古怪，一生并未娶妻生子，只收了几名弟子。传言这‘茗香’是他从小抚养长大的两个弟子，一个叫‘名秀’一个叫‘花香’，合起来又恰好应了小镇的镇名，所以人称‘茗香姑娘’，你今天遇到的，必是她们二位其中一个了。那老魔究竟收了几个弟子，洒家也不晓得，洒家也是道听途说。几年前老魔头似乎已经已经故去了，这两位茗香姑娘就是此镇的镇主了。前段日子，茗香姐妹俩在武林中放了话，说是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要在武林中择个好夫婿。并声称她们手中有师傅留下的两本武林秘籍，一个是内功心法，曰《冷墨寒霜》，另一个具体是什么功夫洒家也不太清楚，曰《茗香曲谱》。她们二人将会拿出来当做嫁妆。虽然如今茗香二人的终身大事已没有长辈做主，但是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先别说江湖中都传言这茗香师姐师妹二人长得天姿国色，就只那老魔头的武功秘籍，也足够世上人垂涎三尺了。因此，数日以来，江湖中各道人士都齐聚到此。那个三残的主子，本来已是年近半百，胡子一把，居然也想抱得美人归，只怕他最觊觎的还是那两本秘籍。为防止秘籍落入他人手中，早早就派了许多忘恩帮的高手来此地蹲守。忘恩侯也知道自己年龄不占优势，怕别人先赢得美人心，就发了话，让他的手下，凡是见到武林人士，尤其是年轻好看的后生，能赶走就赶走，赶不走的就杀。要不是许多正义之士和洒家等无心讨老婆又无意争夺秘籍的人看不顺眼，及时制止，这几日被他们杀害的青年武林才俊不知要有多少。饶是这样，也有人惨遭毒手。”

九连十听了春风和尚一席话，心生佩服，抱拳道：“难怪我见大师明明是世外高人却怎么又屈身在此小镇，果然有大作为。九连十替那些江湖年少先谢过大师了！”
春风和尚笑道：“小老弟言重了，洒家是出家人，虽然不守清规戒律，但终究要以苍生为念。虽然武艺低微，但洒家看不顺眼的人和事，洒家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管的。只是，这还不是洒家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难道大师来到此地另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这个...... ”春风和尚面露难色，“出家人不打诳语，洒家觉得茗香镇的事远远不是刚才我说的那么简单。但因许多事目前洒家也还没理清头绪 ......”
九连十见春风和尚似有难言之隐，便道：“大师不必为难，在下也不想追问。天色不早了，既然我二人已经酒足饭饱，不如就在这小店安歇吧！”说完，叫过小二来，让他给开两间客房。
春风和尚站起身来，连忙阻止道：“你自己在这里落脚便是，洒家还有些事情要去做，今晚且在此别过，改日定有机缘相见。如果你见到尊师，就说春风和尚很想念他。呵呵！”
九连十惊道：“您如何知道在下师父是谁？难道认识家师？”
“哈哈哈......眉山那个自创一套专门给娘们画眉剑法的老家伙，除了‘眉毛云’还能有谁呢？哈哈哈......”笑声未落，春风和尚人已飘出店门几丈远，转瞬间消失在茫茫夜雾之中......

第四回
（实在没时间填那回前诗词，先记下，以后完稿逐一补上）
九连十见和尚走远，也不细想。就便在这家小客栈寻了间客房住下来。
他熄了灯烛，把包袱放在枕边，和衣而卧。师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师父委派他下山去办的任务、今天傍晚遭遇的几个人，一件件事走马灯一样在他心头萦绕，加之惦记那匹“赤炎骕骦”，不知道明日能否找回来？弄得九连十虽然旅途疲惫，却了无睡意。他胡思乱想着，直到三更才朦朦胧胧睡去。
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九连十就听到有声音，修炼过内功心法的人本来机警，他立即就醒过来。侧耳细听，分明是屋顶上有人奔跑的声音。虽然此人轻功极好，但毕竟是寂静的夜晚，即便是只猫也不免会留下声音的。九连十本不想理会，又想：难道是方才的春风和尚？他虽不象是坏人，但行为古怪。并且，自己对他一无所知，虽然和尚帮助自己，也不敢说他就一定是好心。师父不是叮嘱自己下山后要处处留心吗？借此机会，了解一下那和尚究竟是敌是友也好。一念至此，来不及多想，他拎起包袱就窜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