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去做什么事的话,一定是有什么相应的原因,心血来潮也好,谋划已久也好。
而对这件事情的热衷性,大抵取决于做这件事的契机。
上白泽慧音,身为长寿的半兽,拥有着远高过“看上去”的阅历。
这样的她,有着一件坚持已久的事情,说是事业也不过分。
那是给予自己“教师”这一职责,这一生存意义的事情。或许对于另一个少女而言,这只是一句无心之言罢了。
或许还未包含善意。
这是,寺子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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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音,慧音,上白泽……慧音。”若以对方的视角来看,这应该是在与妹红的偶遇之后,我第四次来到竹林找她。而按我单方面来看的话,到竹林的次数早就超过个位数了。但也不是每次都能碰到她……毕竟别人也是有自己的事情,没义务等我就是了。
而难得见到她的这次,却看到颇为奇妙的场景。
平日里对我爱理不理的妹红,这会儿好像……在念叨我的名字?
“怎、怎么了,妹红,难不成是想我了吗?”有些不确信的向坐在石头上微闭着眼的白发少女问到,因为直到上次见面,她还对我一副懒得关心的样子。
这也许和她第一次说的“我们是不会再见面了”有什么关系吧……
“没什么特别的,”睁开左眼,她用还未聚焦的目光望着我。虽然是涣散的眼神,却又觉得满是岁月的痕迹,“只是觉得很奇怪罢了,你的名字。”
还真是没礼貌啊,这直来直去的说话方法:“是、是吗?虽说由我来说会有点奇怪,可是我对自己的名字还是很有自信的哟?”无论是发音还是寓意,呢。
“……就不能直爽点生气吗,你。”妹红又闭上睁开的眼睛,但却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诶?”没能在一瞬间理解她的意思,所以稍愣了愣。
“被别人这样说了名字的坏话,就不能直爽的生气吗?不是父母给予的重要的东西?所谓的‘名字’,”妹红微微靠近我,双手插在裤袋中,像不良一样。只不过那语气中不是只有这么单纯的挑瞒气息,或者说,她是有着挑瞒意味才说的吗,“还是说,对你而言,父母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吗。
说到底,被父母依照预言所作为“物件”的我,究竟又是如何看待他们的呢?老实的说,如果是为了父母,我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啊:“说奇怪……是指哪边?”
“哪边?——哦,姓和名么,”她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是呢,姓也够奇怪了,‘上白泽’。”
妹红简短的发表了意见。
虽说如此,也足够了:“这个我会生气哟,藤原妹红。这是,相当重要的……同伴的证明。”也许是不自觉冷起来的语气带动了心境,用了毫不客气的方法来称呼她。不过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也许是被我态度的骤转惊到,那双一直像表达着“啊啊好麻烦”而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随之而来的则是表达无奈的挠头和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果然你和那个家伙一样,看起来文绉绉的其实都吃了火药。”
是不是比我更适合玩火呢。妹红又嘟囔起这种意义不明的内容——话说我还没生完的气呢?
“回人间之里去吧,慧音,天快黑了,”比我思考的结束要快上一步,向我下了极其富有人情味的逐客令,“就算你记性再好,天黑了也没辙吧。况且……”
“今晚‘竹取姬’会发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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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辉夜是有不成文规定的,两个人间的干架是三天一次。
算上受伤后的回复和日常的整备,这也是正好的周期。
长期以来,似乎只与永远亭里极少数算不上人类的人交流,托福也变得不善和人交谈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和我一样有着“永远”的家伙偏偏是宿敌。
除了这家伙之外,我无法排解寂寞啊。
“妹红,你最近不对头呐。”向我扔着所谓的“难题”作为攻击,辉夜说道。大概只是作为这种没什么意义的战斗中调剂一般存在的对话吧,那么就没有好好回答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