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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度受


IP属地:陕西1楼2012-12-27 22:07回复
    BGM03:15
      
      杀人越货与逍遥快活并重的日子接连过了数月,终于在庆祝骸十五岁的生日那天告罄。
      
      他们不是没有被人追杀过,追踪者大多是和他们一样拿钱办事的同行,只是能力不及她的小骸三分之一。放圌荡归放圌荡,骸的行圌事作风向来严谨,绝不会在条子的眼皮底下玩火自圌焚。那晚骸坐在天台锈迹斑驳的护栏上,不在乎脚下是蚂蚁大小的人众,喝下半瓶杜松子酒开始胡扯。M•M向来知道话从他口中说出未必都是真的,但也绝对不全是假的。他喜欢把真言掺在谎言里。
      
      “我想要做杀手,可没有枪。他们笑我,……我只好向那群村民借了一点资金,购置了一把。后来?后来当然没有后来了,我把枪对准他们,没人再让我还钱!这就是我登上杀手路的过程,做个恶人有多容易。”
      
      复仇者的到来时他们毫无准备,M•M只记得两人笑成一团后,骸突然从栏杆处翻到天台,脆弱的栏杆猛然一颤,她差点因为没扶稳当而掉下去。结果刚从约下来,便看见天台的出口处不知何时被武装严实的三人围拢得水泄不通。
      
      两队人谁也没有轻举妄动,相互对峙着,像两只弓起背部备战的猫。六道骸的手伸向背后,悄然将伫在身后的三叉戟握紧,他偏过头,用实在谈不上真诚的轻巧语调告诉她:“说出来你别生气,刚才那段故事是我在厕所的笑话书看到的。”
      
      “……小骸,其实我比较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
      
      骸没有回答,三叉戟叩击地面,色彩饱满得近乎炸裂的幻觉污染从四处流涌。骸用幻觉做了一只跳伞包,手环住她的腰向下跳。在半空的时候M•M顶着疾风向上看去,两只巨如狂蟒的锁链向两人的方向盘旋而下,她喉咙中的惊叫声还没发出来,脖颈便随着“咔哒”一声被环扣锁住,即刻向上扯动。
      
      “你们被捕了。”
      
      骸和她的处境一样,锁链突然向上抛,感觉不妙如同上吊。他们被分开带走,M•M一边挣扎着一边尖声喊叫:“有什么错?老娘不想省吃俭用五十年后才可以享受人生……!……我只是找到了生财之道而已。哈哈,你们能说自己不爱钱吗?靠山山倒靠钱永远不倒,干什么要对自己说谎一辈子?”
      
      但是没人理会她,那些只露出眼睛的复仇者只懂机械地拖拽着手中的锁链,不理会她被拖拽在地面仍旧不要命地嘶喊。
      
      “嘿嘿,小心我的衣服!我自己会走!”
      
      她被迫换上囚服,将手中的铭牌置于胸口照相,之后和几名女犯关押在同一所牢狱。隔着一道墙从他人的口中听说了六道骸从没坦言过的事迹,先后屠戮两个家族、七岁入狱、逃狱无数次。M•M回忆了与骸共处的几个月,没有什么可以怪圌罪他的地方。骸不曾对她许诺过永久安全,两人也并非亲密到无间。一名复仇者打开门上的窗,来给她送食物,她突然疾步冲过去,死死咬住对方绷带束缚下的手掌。


    IP属地:陕西8楼2012-12-28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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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骸和M•M最后一次相见。得知同伴的死讯时他靠在密布涂鸦的围墙,她最先拉近距离,相拥,相吻,没有理由和征兆,两人都是凭感觉做事的人。M•M不爱六道骸,就像六道骸根本不爱她。他沾血的皮手套摸索着她的腰圌肢,迷乱而仔细地,像亚当在夏娃身上寻索自己的肋骨,他的手最终贴附在她的双颊。两人仍相隔一层手套,触感粘圌稠滞重。她抓住他的手腕,迫不及待地把手套翻卷下来。
        
        撩开手套,触及骸手上皮肤的第一时间她便后悔了。皮肤比宣纸更薄弱,上面皲裂的凹痕和破皮的凸起。她错愕地睁开双眼,对方已经和她拉开距离,眸光倒映出她脸上的红色掌印。
        
        “吓到你了?当年我身上的仪器失火,在温度升高前我逃了出来,手还在里面,再晚一点挣开恐怕受伤的就不仅仅是手了。”
        
        M•M想象着所述的画面,脑海中又想起当初在图卢兹做工时所见的那只断掌,两个画面交叠,恐惧的电流通向全身。
        
        骸慢条斯理地将手套重新整理好。或许是戴了太久,血肉几乎和手套长在一起,当M•M撕扯手套时,他也同样觉得痛不可言。
        
        “这次,我说的可是真的。”
        
        骸将黑曜组在意大利的势力留给M•M,临走前,他两指夹着一张字条递给她:
        
        “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可控制的事,就循着地址找我。”
        
        她从他的两指间抽圌出字条,随后看着他向人潮拥挤的月台走去,脑后一根发辫飘得很长,渐渐地溶在车头冒出的白气里。
        
        当她补好妆容走出来时,火车已经到站,车厢里只剩下行动迟缓的老人拖着行李步履蹒跚地挪动;数个清洁工执意要列车长加薪,否则坚决不处理M•M几分钟前糟蹋过的杀人现场;列车司机坐在驾驶席上大口喝水,身前的巨大车头蒸烤得他皮肤涨红,鬓角的汗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M•M依次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人敢瞥向她一眼,匆匆将视线转过去。这是个祸乱的时代,六道骸当初讲给她的那个笑话也有真实的成分——
        做什么都不容易,除非作恶。
        
        六道骸选择在图卢兹隐居,M•M再度回到这座玫瑰之城,她途经过二圌十圌年前两人相遇的餐馆,发现那个被她狠狠殴打过的后厨坐在窗边的位置,双圌唇嘟起,像在吹小调。颧骨下残留凹凸不平的褐色伤疤,那是她的齿痕。
        
        她从口袋里掏出钱夹,绑在一块石头上,在食客推门而出的一瞬丢向里面,趁场面还没混乱前立刻登上的士。
        


      IP属地:陕西11楼2012-12-28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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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士抵达了荒郊,她安置父亲的坟墓的山包,上面还有一棵显眼的柑橘树。她望向山包,遍布荒野的墓碑让她眼花缭乱,中间建立了一栋不高不矮的教堂,青石板在门前铺上笔直的路道。
          
          M•M沿着青石板路走上去,此刻正进行弥撒,身着缁黑的人众整齐地站在神父对面。葬礼接近尾声,在神父用不纯正的法语朗诵“尘归尘,土归土”后,众人齐声念道“阿门”。
          
          那些人与她逆道而行,面色尸体样木然,艳阳染过云端,横跨拱形天空。M•M产生一种空间的错乱感,天翻地覆,那些人仿佛倒挂着的牵线木偶,在他们的头顶下,地狱的火焰熊熊燃烧,把他们的脸映照得像淋满厚腻的番茄酱。
          
          荒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午后的艳阳在树下投射圌出星星点点的光斑,神父倚靠柑橘树而立,脑后一根齐腰发辫随风飘起很长,脚下简陋的墓碑尚在。他的半边脸藏匿在瑰红色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只蓝眼睛望着她,不夹杂任何情感地。她修剪精短的红发透出理智的艳圌丽,两颗耳钉发射圌出冷光。她没有冲上去疯狂抱住他,他也没有伸出手抚摸那头柔软的火焰。
          
          “怎么改行做神职人员?”
          
          “和最初不是一样,干送人轮回的行当。说起来,你刚杀完人吗。”
          
          他笑着问向她,声音细柔,尾音上圌翘。料见M•M讶异地抚摸着脸颊,好像是在搜寻哪块血液没蹭干净,他伸出手指,黑手套贴近她短俏的刘海发丝。“你这里,有血。”
          
          血液曾与她的发色融为一体,路途所经历的时间让它们不经意间风干成结痂的红褐色。
          
          他总能从细节上洞察她,不然当初怎么能被他唆使得服服帖帖。
          


        IP属地:陕西12楼2012-12-28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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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所自费建立的乡间教堂,尖顶,瓦砖砌制,红白相间,没有繁复的雕饰和绮丽的彩绘。一排排干净整洁的木椅散发出森林的清香,前方是众所周知的圣像。表情僵冷的耶稣双臂张展,像抗拒也像拥抱。M·M印象中只会朝拜自己的人仰躺在钢琴凳上,发丝散落在黑色牧师服装上,像一簇盛放的蓝百合,正静候她来打破沉寂。  
            七年前与骸道别后,独自回到意大利后M•M在势力扩展得足够自保时选择收手。在这里站得越高,就意味着被狙击的风险越盛。
            
            但事情已经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的战争让六道骸声名四起,同时在众人茶余饭后口耳相传的自然还有黑曜组。她向来明白六道骸一言一行存在着令人甘心跟从的控制力,包括他纹丝不动时,稀薄的刘海下红蓝眸光明灭,冰冷与迷狂并存。
            
            被毫无忌惮地推崇、信仰、模仿,沉寂多年的黑曜组不再只是一小股势力,它一夜之间成为朝圣地,就连他和M•M当年随意乱扯的规矩都被视为信条的存在。六道骸也不再是个名字,他变成了一字符号,一种邪恶的象征。
            
            M•M的确从不承认他们邪恶,但也心里明净他们不值得尊重。她可以左右蝼蚁般众多狂徒的生命,但无法为他们癫狂的脑组织拉上缰绳。M•M在黑曜的力度同样很强,仅次于六道骸。某次出自好奇她叫来手下最年幼的信仰者,少年刚进来她便直入主题,口气好像抄家底:
            
            “多大?”
            
            “十四。”
            
            “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
            
            她冷笑一声,“你了解六道骸有多少?从电视上?”
            
            少年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回答:“我只知道,没人比骸大人更让人感觉到自己活着。”
            
            “去你圌妈圌的。”
            
            如果换做从前看见这样呆滞而隐约透出疯狂的眼神,M•M一定会扒圌开他的眼皮,看看眼仁里是不是纹绣着数字。现在她得承认六道骸成功了,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间接地控制众多人的脑袋与躯干。
            
            最容易操纵且最难改变的,是思想。它就存在于我们所有人的脑袋里。
            
            
           七年来的担忧终于在某天酿成灾圌祸。某天,一名公职人员随着“砰”地一声捂胸倒地,年轻人高举还冒着硝烟的手圌枪,背后是用血液写满六道骸的涂鸦墙。六道骸和M•M的悬赏金同时翻涨了十倍。
            
            听说这则消息时M•M正在地下赌场捞金,层层加码的象牙球旋转而下,在即将落入她选中的数字时突然情势逆转。她气得刚要跺脚,立刻有人附在她耳边带来不单行的祸。
            
            黑曜组在发展得足够吞并当地其他黑手党势力后,M•M同当地政圌府签了一纸协约。由他们每月拨给政圌府一笔资金充当落脚地的租金,前提是拴好恶犬。
            
            那个公职人员大概是新调任过来的,他在不小心闯入黑曜组的地盘前喝了几杯伏特加,看见红灯区的镶着金边的小型窗前坐着一名金发女郎冲他眨眼,在玫紫色的灯光映照下像会活动的油画。他前脚踏进分界线,立刻便被看门犬的枪口抵住心口。
            
            看门犬抵死否认自己是故意而为,只是在扣动扳机时忘记了手圌枪上过膛。M•M当时正死死地盯着脚下在高温中开始腐圌败的尸体发傻,烟蒂浸在血水里,星火瞬间溺毙。
            
            不等她动手,身边有人一枪解决了罪魁祸首。M•M又点燃了一支烟,手指微微颤抖,她吩咐:“处理掉,再告诉全员备战。”
            


          IP属地:陕西13楼2012-12-28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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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到这里M•M便不再继续,后来的结果已经摆在骸的眼前。骸也识趣地没有问下去,他背对过她,此刻与耶稣相对,手指灵活地解开衣扣,神父的黑衣落到地上,像化不开的浓云.
              
              “今晚就走吧。”
              
              “回去,还是逃亡?”
              
              六道骸没说话,M•M瞥见他衬衫下掖藏的皮带左右分别绑缚着两只乌兹,她丢过来风衣外套,把它们遮挡得严严实实。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
              
              “老实说,这几年我也遭到过黑白两道暗杀,不想继续等到别人来找我——”他冲她笑笑,“当然,更不想眼睁睁看着黑曜组完蛋。”
              
              骸说这话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一直以来他的目的是歼灭黑手党,却又被当做黑手党予以追缉。好像生命总要事与愿违才能继续,结局总要和初衷相互背离。
              
              从教堂走出去前,M•M最后一次面朝柑橘树,右手置于胸口。
              
              他们乔装后在那家餐馆用过餐,后厨完全没认出他们。巧合的是,他们又登上M•M来时坐过的火车,车厢的红油漆已经开始有所剥落,露出里面的褐色锈,在月台的灯光下依稀闪烁着金粉,像低声诉说从前的辉煌。它于同一条路线跑过许多年,从车窗领略过的风景画从金色变成橘红,再成普兰,往复轮回至死方休。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两个问题,”火车即将开启的时候,骸支着下巴看向对面的她,幽暗的灯火隔着一层玻璃窗透向车间,异域风情的浓香从隔壁桌贩卖香料的印度商人袭来。“你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思考过他们会有家人来复仇?”
              
              “从不。”M•M吸干净最后一口饮料,塑料瓶身发出抽动声,齿缝里含糊而斩钉截铁地答复,“我不明白那群蠢驴报仇的意义。”
              
              “杀是为了仇恨,复仇或许就是出自爱吧,爱可以生恨。”
              
              M•M发出嗤笑,随即吞咽一口热饮,甜腻的味道从嗓子眼烧至五脏六腑一路肆虐。
              
              “那小骸呢,有思考过吗?”
              
              “没有。”他摊摊手,“第二个问题——我们回到意大利后,你想怎么做?”
              
              “一一找上那群孙子,我要双脚踩上他们的肚子,用枪指着他们的头,告诉他们——‘如果有条子来问,就告诉他们——”搽着红色唇蜜的双唇微微上挑,被斗志燃得清亮的眸光倒映出缩微的他明显的笑意,M•M双手支撑着桌子翻到对面,坐稳后头一歪倒在骸的肩上。
              
              “——就告诉他们,都是M•M和小骸干的。”
            -We Love Hate,We Hate Love.-
            +FIN+
              


            IP属地:陕西14楼2012-12-28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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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没人......


              IP属地:陕西18楼2012-12-30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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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Home哚


                IP属地:陕西19楼2013-02-11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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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这篇文,很美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3-03-23 19:19
                  收起回复
                    大爱这篇文!!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3-10-05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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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1-09-05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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