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刚出生的时候,我也有帮忙照顾着。我亲眼看着那个原本什么都不会的男人,学着换尿布,冲奶粉,哄孩子睡觉...还有看医生,打疫苗你事事亲力亲为。
那晚,到你家里帮忙照顾正在发高烧的一鸣,看着你帮一鸣敷冰的熟练,我就知道你为她和她的儿子,在我们都看不见的时候付出了多少。哄完一鸣睡觉,你走出来客厅看到我还在看电视就说
「客房收拾好了,你快睡吧,不然明天看起来又年过40了」
我听着你依然不变的老梗,看着你的脸,什么时候多了一份我不知道的历练。还想跟你聊聊天,只可惜你早已转身,进入一鸣的房间。韦世乐,我永远只是注视你背影的女人,而不是你成功身后的女人。
那晚半夜,我到客厅去倒水喝,发现卫生间的门开了一小半,有光。好奇,然后我看到一幅我永远忘却不了的画面。你卷缩在浴缸里,双手抱着膝盖,手里拿着陈家碧的照片,在嚎啕大哭。我在大学副修心理学的时候,导师告诉过我,这样姿势的人是最缺乏安全感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想我无法想象在我们面前,如此坚强的你竟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这一面。或者在她面前,你才会卸下伪装。韦世乐,在你难过,有困难的时候,我想用尽一切办法放大自己来保护你。
只是你不要,因为你有她。看到你那副模样,我又有什么资格伤心,难过呢?你爱她比我爱你的爱要多很多。
第二天,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当然也包括你。我默默地帮你像以前一样打扫房间,收拾书桌的时候,才发现一张张写满字的草稿纸,洒落在地面以及桌面。而上面的字,只有重复的三个字「陈家碧」。
然后,你起来了,发现我看得入神,便箭步走来,抢过草稿纸,说
「其实不用每次都麻烦你来打扫」
「被你麻烦是件很幸福的事」
你大概不会料到我这么直白,叹了口气,愣住。良久,你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帮我交给康sir」那是你的辞职信。
「为什么?为什么辞职?因为她?」话音刚落我后悔了,你在她去世后,一直不想太多人提起她。用NB同事的话来说就是因为「她是你的独家记忆,你不希望我们去占有她的剩下」是这样吗?果然,你白了我一眼说了句
「神经病,是我想多一点时候照顾一鸣,当警(河蟹)察太危险了」「所以放弃自己的理想?」你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是因为一鸣是她的儿子,所以你宁愿放弃自己的理想。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听到你轻轻地说「是我欠她的」
韦世乐,你错了,真正爱一个人没有分欠不欠,只是因为你更爱她,所以为她付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