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Chapter 1
升入国三的流川枫最后一次见到彩子，是在临近自己生日的时候。
少女一如初见时美目顾盼，穿着陌生而普通的深蓝色校服，胸前的红色蝴蝶结样式简洁。这本该以萧瑟隆冬为背景的偶遇却在后来掠过飞速流转的时光，在少年的脑海中误化为樱花漫天的清丽。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少女巧笑倩兮的面庞如四月暖意盎然的阳光，温柔地漫过宁和如镜的湖面晕开层层光彩映入少年清明的墨黑眸中，将孤独微寒的冬季融化成了春天。
“啊，是流川枫呀！”
清亮的声线依然活力饱满，少女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仰起头望着他，巧笑嫣然间妩媚尽显，却没有任何做作的违和感。
“学姐。”
彼时在学姐眼中就已经是迟钝小孩的少年终于从轻微的怔愣中回过神，低头恭恭敬敬地开口。井上彩子笑着拍拍他的肩，歪了歪脑袋，栗色卷发不经意间优雅地摆动，在空中漾开一个漂亮的弧度。
“队里还好吗，流川？”
“嗯。”
他低着头，认真地对上学姐笑意满满却隐含期待的视线，郑重地回应。总被学姐说迟钝的少年其实始终明白，篮球只是他与她相识的起点，而对于篮球同样的挚爱，才是他此刻能够敛收锐气乖巧站在她面前的根源。
“那就好。”井上彩子笑着点点头，流川少年注视着学姐弯弯的眉眼，一瞬间觉得很像新月，看着挺顺眼。不过井上彩子可没有给学弟愣神的时间，下一个问题接踵而来，“快要升学考试了，流川你要加把劲啊！有意向的学校吗？”
“……”
正中要害。流川少年一时沉默，目光却是无辜的迷茫，皱眉想了想，终是无法开口。
井上彩子漂亮的眸中，一种名为“果然如此”的情绪一闪而过，笑容平添几分无奈。她笑着摇摇头，故作老成地再次拍了拍这位迷糊小学弟的肩膀，却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肩膀已经愈发结实而宽阔。
“好好加油呐，流川。”
再度被学姐拍了拍肩膀的流川少年却若有所思，迟疑了一会后开口。
“学姐……在哪所高中？”
“我吗？”井上彩子怔了怔，发现眼前的学弟似乎注视着自己身上的校服，不由再次笑了起来，“我在湘北啊。”
后来的某一天，当陵南那个奇怪的教练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地来游说流川枫报考陵南时，一头雾水的流川少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回绝了。但是当怪教练一脸抑郁地问他意向哪所学校时，流川少年却思索了一小会。
“……湘北。”
但是令他不解的是，那个怪教练在听到“湘北”时像踩到地雷一般炸毛，随即如同质问般的语气参杂了无奈的声嘶力竭：“为什么！是因为安西教练吗？！”
……安西教练？是什么人，很有名吗？
流川少年脑中闪过无数问号，眼前的怪教练让他越来越糊涂。双手插在裤袋里，少年的清秀的脸上闪过童叟无欺的单纯，声线也因无辜的语气而显得柔软。
“因为近啊。”
无辜得理直气壮。
所以后来田冈茂一在联合决赛中的湘陵之战中陷入回忆一度情绪失控到几近疯狂的变态状况是可以理解的，而且相当值得同情。
至于流川少年当时为什么会说出“湘北”二字……大概是因为那天看到学姐身上陌生的校服外套时，心中那微妙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微妙，彼时单纯的流川少年还并不知晓。
“湘北么……”
那是升学考试结束，知道录取结果以后，少年站在街头篮球场中央，注视着篮筐，低声喃喃了一句。
……确实是离家很近的学校，每天只要骑五分钟的单车就能到了吧。
不知为何又想起国三那次与学姐的偶遇，少女站在漫天樱花下——流川少年并没意识到自己记忆中的画面背景出了错——穿着普通的深蓝色校服，系着简洁的红色蝴蝶结，笑着对自己说话的场景。
“我吗？我在湘北啊。”
（待续）


Chapter 3
……果然是个烦人的家伙。
流川少年冷着一张脸，心里却默默吐槽着以各种搞笑姿势上下左右打量他的樱木。这个白痴，明明竞争意识都写在了脸上却还得装作似乎不屑于和他较量的模样。
——一年十班，流川枫，身高187cm，体重75kg，毕业于富丘中学，任何位置都能打。
“对不起呀，我来迟了~~~”
清亮又娇俏的声音响起时流川少年下意识轻怔了一瞬，目光不自觉移向来者。
学姐果然还是进了篮球部。
和上次见面不同，这次井上彩子没有身着湘北的深蓝色校服，清爽的粉色T恤与蓝色短裤与在富丘担任经理时风格相同，一直慵懒散落的卷发束了起来更显精神，只是几缕留在脸侧的刘海微微摆动，娇媚依然。
“喂喂喂，我是在问候你们哎，你们连一句‘请多指教’也不会回答吗？实在是太差劲啦！”
流川少年看着学姐的眉眼又弯成了好看的新月，说着似嗔怪的语言间已然走到一年级新队员面前，大大方方地一个个问候下去，最后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如上次的巧笑嫣然，井上彩子毫不避讳地微微踮脚，伸手揽过他的肩，没有注意到流川少年微微垂下肩的动作：“啊，流川，你也来了吗？！”
语气里无可抑制的惊讶和喜悦，满满当当注入少年心上。流川少年心下微微震颤，却依然平静地回应着：“你好。”
“很好，很好！”
重复着意义时代不明的词，井上彩子的笑容加深，得意而开怀。在似炫耀般告诉众人自己和流川枫都是富丘中学毕业的事实以后，彩子重新将注意力投回小学弟身上，视线微微上扬，手臂高高抬起，比划了一下身高。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呀？”
流川少年这才想起自己国三时的身高是182cm，确实长高了5cm。他没有开口回答，但是安静注视学姐的目光已经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聪敏如彩子，揽住他肩膀的手微微施力下压，示意小学弟凑近来听下一个主题。流川少年微微俯身，是无限靠近少女脸庞的距离。
“赤木前辈早已把你看作可以随时投入比赛的超级新人，对你的期望可不小啊！”
气吐如兰。
流川少年僵直着身体，默默地望着少女神秘又狡黠的美目，终于认真地开口。
“彩子……”
不是学姐，是彩子。
那个叫樱木的白痴被赤木队长勒令到角落进行基础练习，由学姐监督着他。快速突破了暮木完成一记漂亮的远射以后，流川枫极细微地往那个角落瞥了一眼。
自然不是为了看那个白痴一脸不甘的表情。
她站在那里，右手拿着纸扇背在身侧，左手捏着秒表，笑吟吟地注视着一脸愤懑的樱木花道。
仿佛所有时光在那一刻飞速倒退，恍惚间让人以为回到他们都在富丘的岁月，他站在场中央是全场的焦点，而她始终站在场边，身形窈窕，笑容不变。
差点以为那就是永远。
直到傍晚离开体育馆偶遇经过的彩子时，流川少年才意识到，很久没和学姐一同回家了。
历经一天的练习后井上彩子有些疲倦，伸出右手中指与拇指在太阳穴两侧微微按摩着，阖着眼的表情不似平时神采飞扬，透着淡淡的安静。少年推着单车站在她身旁，沉默地注视着疲惫的学姐，一时间静谧的氛围环绕在二人身边。
“……啊，流川，抱歉。”
眼眶四周的酸涩感终于慢慢淡去，感觉舒缓了不少的彩子终于睁开眼，对耐心站在面前等自己的学弟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流川少年沉默着，长腿一跨骑上了单车，清冽的眸透过长长的墨色刘海安静地望向她，眸光灿若星辰。
“学姐我送你。”
井上彩子微微怔了怔。流川少年以为她是对自己突然的发话反应不及而需要时间缓神，却不知少女在那瞬的思绪是回到了富丘的时光，单车上的少年和坐在单车上的少女，沿路都是与篮球队相关的探讨语言。
他不知道少女心里有个地方被深深触动，看似反应不及的凝滞实际上是在表达——
原来你没有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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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流川命们在某天突然现身于体育馆门口高喊直白倾慕的花痴口号时流川少年眉间的褶皱全都隐藏在了心里，倒不是很意外，只是嫌吵。从小习惯性专注于篮球的少年因篮球而潜移默化形成安静自我的个性，只要与篮球有关的一切，他都希望能够以最简单安静的态度去面对。
但是学姐的态度让他很无奈。
“没想到流川你这小子很受欢迎嘛！”
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窃笑着，少女的肘部恰到好处地撞上少年柔韧结实的腰线，调侃意味十足。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红，单纯的流川少年自己也不清楚脸红的原因是源于那些女孩花痴的尖叫还是那撞击到腰间的触感，只能别扭地装傻。
“干嘛。”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在这位学姐面前，自己完全没有气场。
其实流川少年的锐气锋芒只表现在赛场上，平时只是让人觉得清冷不好接近，却在女生仰视的目光中成为了凌厉的遥不可及。而只有井上彩子，在第一次见到他时，用对待新生的眼神一视同仁打量着他，冷静而客观。身高差距让她不得不扬起视线，但是目光却不带任何倾慕的仰望。
那一刻流川少年就意识到，她的锐气与骄傲，从一开始就不输给他。
在富丘时曾有位大胆的追求者鼓足勇气泪眼汪汪地问他，流川同学你是不是喜欢二年级的彩子学姐，为什么你那么听她的话。
那是流川少年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大脑当机时刻，其实他不爱说话不代表笨口笨舌，但是在那一刻他真的反应不及，沉默一阵以后脸色愈发阴沉，最终还没开口就径直吓跑了那个忐忑等待答案却终于招架不住他可怕脸色的女生。
……啧。
流川少年在那以后就认定，女生是八卦而麻烦的动物。
对那位彩子学姐，他只是很尊重而已。
当然那只是当时尚且国一的流川少年简单的自我判断。
但是却没想到，升上国二以后，少年和学姐的接触逐渐增多。
——“流川枫，你发什么呆？”
轻拍在肩上的手打断了少年片刻的出神，缓缓低头，发现学姐正疑惑地望着他，“快去练习啦，你这家伙。”
……这次走神走大了。
流川少年在内心默默叹了口气，完全没有往深入想为什么会罕见地在练习时走神，抱着篮球就走回场内。
“联合决赛的话……”
夕阳的余晖在洁白光滑的纸页上投下浅浅的淡金色，少女面向夕阳低头注视着手中的笔记本，好看的眉浅浅皱起。少年安静地站在一旁，乖巧而沉默，不去打扰少女全神贯注的思索。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低叹。
“问题儿童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合上笔记本，井上彩子再次无奈的深深叹气，让流川少年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低叹确实也出于她口中。很快井上彩子偏了偏头，看了看身旁耐心等她——却开始有些睡眼朦胧的少年，再次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走吧，流川。”
这次坐在少年单车前杠上的少女没有困倦而睡，反而继续看那本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排列凌乱，不时混杂各种涂改记号。
“C是赤木学长……流川你的话，虽然没有固定位置，但是放在SF的位置比较合适……樱木那家伙开始慢慢展现抓篮板的能力，把他培养成PF的话……现在就剩PG和SG。”少女喃喃的自语似乎也在讲给身后踩单车的少年听，“PG的话，那家伙如果能赶上就没问题了……可是我们缺少一个优秀的SG……暮木学长的话，其实是SF的，如果移到SG……得分能力不够啊。”
说完这段话后井上彩子有些烦躁地合上笔记本，直接一下子伏在了单车车把上，挫败不已。瞬间增加了单车前段的重量，流川少年不得不小心地移动自己握住车把手的位置，渐渐放缓骑行的速度。
“今年我们能走多远呢……”
少女低沉的问话更像是无奈的祈祷，流川枫默然，许久之后缓缓开口。
“学姐。”
“嗯？”
“坐好，会摔。”
“……”
经学弟提醒，井上彩子才意识到自己伏在车把上的姿势确实有些偏差，身体重心已经偏移——差点要从前杠上后仰跌落下去时少年左手依然握着车把手，右臂却环过她的肩将她轻轻扶住靠到自己怀中，少女冰雪聪明地会意，借助他的胸膛作为自己施力的依靠点，微微挪动身子，终于又稳住重心坐正。
而同一时段流川少年纠结的是方才轻轻环住少女并揽入怀中的那瞬间，自己身体莫名的轻微震颤与脸部极细微的热感。
——也许是神奈川的夏天要到了。
（待续）
备注：控球后卫（Point Guard），也称球场上的一号位
得分后卫（Shooting Guard），二号位
小前锋（Small Forward），三号位
大前锋（Power Forward），四号位，
中锋（Center），五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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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印

Chapter 6
那就是宫城。
流川少年手捧篮球，安静地打量了跨进体育馆的少年一眼。身量不高，左耳戴着闪亮的耳钉，但是那气势……啧，看上去也是个骄傲的人。
但是很快流川少年就发现了不对——不是指那个叫宫城的家伙和那白痴樱木不和——能和那个樱木白痴合得来的人才不正常，而是宫城看向彩子的眼神——那毫不掩饰的爱恋。
原来如此么。
流川少年表示知晓，默默转身准备继续自己手中的练习，似是无意地忽略了心中隐隐莫名的感觉。
直到宫城和樱木那两个笨蛋果然大打出手——队员们被彩子叫去劝架，流川少年则在一旁安站，纤长的手指转着篮球，一脸“不管我事”的淡定样。
真是两个笨蛋。
“你也去！”
额上都快冒青筋的少女气呼呼喝道，一边伸出手推了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学弟。强忍心中莫名不悦感的流川少年只能慢吞吞向混乱的中心走去，所幸赤木队长及时出现，平息了这场无厘头混乱。
“阿彩~~~”
投中一个好球就要扭过头看看场边的少女，宫城良田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彩子狂热的爱慕。但是场边的少女目光所及的却是全场队员，也只在不为人知的细微空档下无奈地叹一句真是的。
许多年后流川少年再回想，那时之所以一直没有意识到心里那份情愫，除了自己过分专注篮球的原因，还有一点，也许是因为井上彩子那一视同仁又冰雪聪明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随意接受谁的爱恋，哪怕那种爱慕再深再刻骨。
所以他放得下心，全心全意追逐梦想。
要问什么事能触怒一贯简单的流川少年，打扰他睡觉算是一件，另一件就是侮辱他所爱的篮球。
就比如某天，那群不速之客闯入体育馆，那个为首的长发男还冲少年手中的篮球上吐了口痰的情况。
流川少年在那一刻是真的怒了。
到底只是一年级的毛头小子，所以即使明了宫城甘愿一个人承受也不愿牵连篮球部的良苦用心，流川少年也还是无法容忍任何人玷污他所爱的篮球，所以他第一个出手了——会被禁赛又怎样，先打了再说。
彼时心高气傲年少轻狂，纯粹明净的热爱不容许掺杂任何杂质，也许多年后回首会嗟叹那时的无畏与勇敢，却已无力改变融入社会后磨平棱角的辛酸事实。
但幸运的是，多年后再回首，即使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如井上彩子那本记载了湘北篮球队相关数据的笔记本一样逐渐泛黄，但是叫作流川枫的少年，却如冰天使一般，不论岁月变迁，始终守护着自己永恒不变的冰点。
在他所爱的少女温柔聪慧的见证与鼓励下，与篮球相伴，执着的，一路向前。
“住手，流川枫！不住手，事情会闹大的。”
井上彩子轻柔但坚定地握住流川少年的手腕，流川少年轻怔，听话地放了手，一贯清冷的声线淡淡的柔软。
“对不起。”
“妈的，早就闹大了，臭娘儿们！”
事发很突然——那气急败坏的败类自知不是流川少年的对手所以卑鄙地将耳光甩给了劝架的少女——而几乎同一时间，宫城野兽般狂怒地扑了上去。
苦苦忍耐的努力付诸东流，暴力充斥了湘北的体育馆，独属于青春的勇猛狂躁，彻底爆发。
看着宫城扑到那个败类身上狂暴地一拳拳往死里揍，流川少年清冽的眸凝结为彻骨的冰寒。那个败类的的同伴似乎想跑来支援，却被流川少年一脚踹开，狠绝冷酷。
“宫城！”
跌坐在地上的少女克制不住地惊呼，事态已经完全失控。流川少年继续放倒一个又一个败类，直到突然的重击令他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再次有意识时是模模糊糊间的清醒，流川少年清楚现在事情还没解决，只是淡淡环视就可见体育馆的惨状。但是那个白痴樱木的打架实力了得，情况已经慢慢发生逆转。尽管晕眩感强烈，但是流川少年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又理所当然地再次晕倒。
意识彻底混沌前，隐约听到了少女熟悉的嗓音。
“流川枫！你失血太多了，在这样下去会死的！”
……一如在富丘时的深切担忧与关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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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太好了，三井学长并没有生疏，这下我们真正得到了一位强力的SG。”

傍晚的练习已经结束，少女却依然坐在体育馆内，欣喜地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黑眸明丽如日光。全神贯注地整理练习时记录的数据资料，井上彩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少年已经安静走到她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沉默地等待。

等她终于发现时——少年已经睡得快流口水了。

“流川……”

明明在熟睡的流川少年，却似是听到学姐温柔的低叹。

其实流川少年心下曾有小小的疑惑，既然宫城那么喜欢学姐，为什么不敢邀请学姐傍晚一起回家。后来某天练习结束，恰好处在更衣室内的流川少年碰巧听到了已经走出更衣室的宫城与学姐的对话。

“阿彩……我送你回家吧？”

宫城对彩子的爱，是热烈的，却又太谨慎。如虔诚的信徒仰望着自己的女神，将自己低到世俗的尘埃里，仰望那出尘的圣洁光芒。

“不了良田，我还要监督樱木做基础练习，你快回去吧，明天见啦。”

井上彩子的声音如普通高中女生一样娇媚，却始终暗含着一般高中女生难有的坚决与沉稳。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天然魄力，不是小女生说着想学就能学到的。如果时光推移到现在，那种气场，大概叫做御姐范儿。

……但彼时流川少年还不知晓有这么贴切的词汇存在，所以他只是觉得学姐就是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