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翠满头,暖阳下闪烁着点点晶莹,在铜镜上映出耀眼的光。
朱笔饱蘸了胭脂,一点一点描过柔和的唇线,这般昳丽。
挑了碎步看她如何生出莲花。水袖垂地侧倚栏,眉尖清愁为谁。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皓腕欺霜雪,额间露翠钿。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
软步拂过芍药丛,垂了眉眼,婉转了愁丝。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那缎面水袖轻轻抛起,艳红风流。团团红莲,绕绕藤蔓。
是不是缠在了你的心上。
是不是。
那眼尾微微挑起,绵绵眼波似含了千般愁万般念来把郎怨。
这样妆容,不是没有见过。
还记得深庭日静,她独自依偎着娘亲,娘亲便在芙蓉秀面上描摹出这般绮靡的妆,打发过一个寂寥的午后。
她把玩着娘亲的青丝,娘亲并没有动作,只将描眉的黛笔搁在桌上,“嗒”一声轻响。随后一声叹,是深深的寂寥。
她意识到,秾丽如娘亲,也不能幸免于男子的负心薄幸。
她薄唇扬起慑人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媚意横生。
记得娘亲的眼波如同一汪深湖,如今,她也能毫不费力的在戏帏前展现这般深邃动人的美丽。
她在台上唱念做打,看着台下众人被她震撼,那样丑陋的眉目,看的她连连冷笑。
而这笑意到了唇际,却化作天边一卷最热烈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