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通红的剪纸和窗花贴在老旧的窗玻璃上,乳白色的雾气上隐隐抹开一层青绿的幻影。青衣往手心里轻轻呵了一口气,温暖而湿润的空气微微濡湿了干裂的手心,带来一丝满足的痛楚。
罗伊斯站在他身旁,穿着深蓝色的皮革夹克,黑色长靴上沾满了已经干掉的泥土。
他极其喜欢青衣那双狐狸一样妖媚的凤眸。眼角吊得高高的,双眼皮深深地嵌进眼睑里,像被刀狠狠刻了进去,一按就按出桑子红那样鲜明而浓烈的血来。
“这屋子挺小……不介意就坐着吧。”青衣抿着鲜红的薄唇,抬眼望着他。
晃动的水气在罗伊斯面前糊成一团,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在缓缓往下看时看见了一杯茶,茶杯沿浅灰色的缺口刺激着他了,令他有些迷茫。
“这不是红茶?”话一出口罗伊斯就后悔了,怕他笑他。
但青衣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纤细的下巴硬生生支楞楞的,一望就可以望到心底去,倒是比那些正经小姐好看了不少。
想扯下他厚实的棉衣,攥着他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细长的腰肢轻薄几把,看看他的身体是如何的,感受一下他所有的温度。
罗伊斯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俯身下去吻他,在粗重的喘息里恳求着:“不要推开我。”
青衣手略微一僵。罗伊斯知道他心软了,于是便更加放肆地做下去。青衣手指紧攥着他衣服上深灰的皮革,压低了呻吟。
窗外下起了雪,二月的天气一如既往地寒冷,有两人赤【河蟹】裸发抖的脚踝为证。刮过面颊的风刺得罗伊斯的脸颊都发痛了,令他不禁缩紧了瞳孔。
青衣轻叹一口气,扭过头吻他,两人的嘴唇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罗伊斯经常怀念起这些温存而美好的片段,每每想起来都让他想要流泪。
事实上罗伊斯也确实流泪了,他将头埋在金黄色的天鹅绒里,泪水被迅速吸进绒毛之中。他还记得自己听说双方开始打仗时自己就慌慌张张地远渡重洋去找他,结果被青衣拒绝时自己可笑的脸。
当时正在下雨,雨声噼噼啪啪覆盖着整个港口,他发了疯一样在大雨里奔跑,一次又一次摔倒在泥泞的路面上。
风湿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埋下病根的吧。
他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