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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智妍病了。
也许是通宵拍摄的缘故，短短的几小时睡眠好像怎么都不够。八点的时候，是被鼻腔和喉咙口的灼痛提醒着醒过来的。勉强地坐起身，想着一会儿还有拍摄，兴许可以熬一下。上半身还未完全直起，只觉得脑袋上重重地像压了什么，胸腔里也像堵了一大团棉花似的，呼吸不顺。好不容易下了床，艰难地挪出房门，宿舍里似乎空荡无人。
“哗哗。”厨房里的水龙头似乎在流个不停。
“欧尼。”干渴的嗓子好不容易发出这么两个音节。
恩静似是迟疑地从厨房探出了头，“智妍，你刚刚叫我了吗？”这么一看，才发觉智妍摇摇欲坠的样子，赶忙迎了过去。膝盖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在智妍略带模糊的视线中一瘸一拐地靠近。
“欧尼，我好难受。”才说完，身子直直地栽了下去，恩静勉强地扶住她，这才注意到了不正常的体温，才伸手在额头上碰了一下，马上触电般地缩了回来，“怎么这么烫，我马上打电话让经纪人欧巴开车送你去医院啊。”
“我不想去医院，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似乎是从小对医院就过敏，智妍一听到这两个字眼下意识地就直接拒绝，她勉力开口说这话，又要担心着会不会压到还受着伤的恩静，尽力地直起身子，这一来，说这话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气短。
恩静显然是被吓坏了，一边扶着智妍往房间中挪，一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重新回到温暖的床上，智妍使劲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在还有残余的热度，房间里的暖气也还开着，从心里来说倒也稍稍舒坦了一些。听到有人将门轻轻带上的声音，恩静熟悉的嗓音透过门板越来越轻地传来，“欧巴，智妍发高烧了，恐怕不能进行拍摄了，你看能不能打个电话给导演，让他将智妍的部分调整一下。”
没过多久，恩静又推门进来，将药和水放在乳白色的床头柜上，“药放在这里，等水凉了记得吃。经纪人欧巴已经打电话跟你们导演说过了，他让你好好休息，拍摄的事不要担心。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啊。”智妍点了点缩在被子里的头，也不管恩静看不看得见，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欧尼，谢谢。”这才如释重负地又沉沉睡去。
珍云已经攥着手机很久了，光洁的屏幕上布满了手指印。听到导演说智妍病了，总觉得打个电话才能放心，可是将号码输入删除了无数次，却总没有勇气按下通话。他不愿承认自己是胆小鬼，努力找了个开脱的理由
怕打扰到她休息，可自己心知肚明并不是这样的，“啊，”他烦躁地抓了下头发，真是要疯了。”
“珍云，”孝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致于珍云心虚地迅速按了个锁屏键。
I
“怎么了，有事吗？”
孝琳看了看他手中的手机和他这幅样子，眼里多了份明了和狡黠。
“导演说中午多休息一会儿，正巧这边离T-ara的宿舍也不远，我和Ailee欧尼准备去看看智妍，你要不要一起去？”
珍云脸上瞬间明朗起来的神色更是让孝琳明确了猜测。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珍云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JB他们不去吗？”
“他们俩小孩要回去练习新歌，有空的只有我和Ailee，现在再加上你。”
“唔……那行，等我拍完最后一条就过去。”
其实孝琳压根就没问其他人，聪明如她，似乎嗅出了一点苗头，那就索性让她来推进一下好了。至于Ailee，除了与她关系最好之外，还可以防止无良地记者捕风捉影地在八卦杂志上刊登她和珍云一同出行的照片。
而珍云默默收起准备背诵的台词，思忖着晚上又该熬夜了。
恩静怕智妍叫自己，也不敢回房间，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窝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着频道。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有些不情愿地挪下沙发，腿还不是很利索。孝琳和Ailee的脑袋撑满了门边小小的显示屏。恩静有些惊喜地开了门，“欢迎欢迎，你们是来看智妍的吧，快进来，外面一定冷死了。”孝琳和Ailee搓着手进了屋，露出后面提着水果和甜点面带腼腆的珍云，“奴呐，你好。”他有些不自然地问好进屋，顺道将水果和甜点放在桌上。
“喝点热可可吧。”恩静依旧不甚便利地进了厨房，孝琳也忙着站起来，“欧尼我和Ailee欧尼来帮你吧，你还没恢复好呢。”正被电视节目吸引着的Ailee还未将沙发坐热，云里雾里地就被孝琳拖了起来。孝琳一边使劲朝她使眼色，一边回头对依然傻站着的珍云说道，“珍云先去看看智妍吧，不是说她最爱吃那家的蛋挞，快让她趁热吃吧。”
珍云拿过桌上的盒子，也没多想，问了智妍的房间就径自走了过去，到了门口才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不知所措地踌躇起来。
珍云正犹豫着该不该敲门，没拿盒子的手下意识地抵在门上，才发现门其实开着。他依旧是有些无措地轻轻推门走进去，独自进女生的房间，这样的感觉着实让他不自在。智妍已经醒了，正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听到他进来的声音，有些挣扎地抬起头，“欧巴，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孝琳欧尼和Ailee欧尼也来了吧，啊，还有我喜欢的甜甜圈，可惜我现在都没什么胃口。
“嗯，等你病好了，欧巴再买给你吃。”语气带上了珍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宠溺。他环顾了一下粉白相间的房间中温馨可爱的布置，顺手从写字台前拖了张椅子到床边，椅背上甚至还贴着智妍的大头照。珍云端详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智妍正盯着自己，才讪讪地坐了下去。 I
孝琳看了看他手中的手机和他这幅样子，眼里多了份明了和狡黠。
“导演说中午多休息一会儿，正巧这边离T-ara的宿舍也不远，我和Ailee欧尼准备去看看智妍，你要不要一起去？”
珍云脸上瞬间明朗起来的神色更是让孝琳明确了猜测。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珍云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JB他们不去吗？”
“他们俩小孩要回去练习新歌，有空的只有我和Ailee，现在再加上你。”
“唔……那行，等我拍完最后一条就过去。”
其实孝琳压根就没问其他人，聪明如她，似乎嗅出了一点苗头，那就索性让她来推进一下好了。至于Ailee，除了与她关系最好之外，还可以防止无良地记者捕风捉影地在八卦杂志上刊登她和珍云一同出行的照片。
而珍云默默收起准备背诵的台词，思忖着晚上又该熬夜了。
恩静怕智妍叫自己，也不敢回房间，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窝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着频道。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有些不情愿地挪下沙发，腿还不是很利索。孝琳和Ailee的脑袋撑满了门边小小的显示屏。恩静有些惊喜地开了门，“欢迎欢迎，你们是来看智妍的吧，快进来，外面一定冷死了。”孝琳和Ailee搓着手进了屋，露出后面提着水果和甜点面带腼腆的珍云，“奴呐，你好。”他有些不自然地问好进屋，顺道将水果和甜点放在桌上。
“喝点热可可吧。”恩静依旧不甚便利地进了厨房，孝琳也忙着站起来，“欧尼我和Ailee欧尼来帮你吧，你还没恢复好呢。”正被电视节目吸引着的Ailee还未将沙发坐热，云里雾里地就被孝琳拖了起来。孝琳一边使劲朝她使眼色，一边回头对依然傻站着的珍云说道，“珍云先去看看智妍吧，不是说她最爱吃那家的蛋挞，快让她趁热吃吧。”
珍云拿过桌上的盒子，也没多想，问了智妍的房间就径自走了过去，到了门口才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不知所措地踌躇起来。
珍云正犹豫着该不该敲门，没拿盒子的手下意识地抵在门上，才发现门其实开着。他依旧是有些无措地轻轻推门走进去，独自进女生的房间，这样的感觉着实让他不自在。智妍已经醒了，正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听到他进来的声音，有些挣扎地抬起头，“欧巴，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孝琳欧尼和Ailee欧尼也来了吧，啊，还有我喜欢的甜甜圈，可惜我现在都没什么胃口。
“嗯，等你病好了，欧巴再买给你吃。”语气带上了珍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宠溺。他环顾了一下粉白相间的房间中温馨可爱的布置，顺手从写字台前拖了张椅子到床边，椅背上甚至还贴着智妍的大头照。珍云端详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智妍正盯着自己，才讪讪地坐了下去。 I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个事，”Ailee清了清嗓子，“有天早上，我听到智妍跟珍云说，托他的福吃到了好吃的，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单独吃过饭？”其他两人一致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审审智妍那小孩。”谈话最终由恩静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好了好了，”珍云好不容易笑停了，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上扬，“我就是好奇怎么回事。”
“欧巴还记得那场戏吗？就是丽安被误会拿走了海星麦克风里的电池，她质问海星的时候佑镇替海星说话的那场戏。结果你太入戏了，推了我一下，然后手腕就在打光板上撞青了。然后我回来看到你的海报，就忍不住涂鸦了一下。”她说得越来越小声，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腕，肤如凝脂，早就没了淤青的痕迹，珍云却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别扭地开口，“那欧巴满足你一个愿望，就当补偿你好不好？”他丝毫不为她孩子气的行为生气，反而觉得她的样子越发真实起来。
“欧巴，大发~，让我想想，”她朝墙角指了指，“那就唱首歌给我听听吧。”她笑得眯了眯眼，很可爱的模样。
墙角静静地躺着一个吉他盒，里面是一把极漂亮的41寸的白色吉他。
“这个是孝敏欧尼的，她买了好久了，可是都没时间学。”
“就这么简单？”珍云哑然失笑，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这个丫头好好整蛊一番的准备，却没想到她几乎没有要求什么。他调了调音，随手谈了一个很简单的E和弦，智妍拱了拱被窝，很正经地鼓起掌来。
珍云摩挲着吉他弦思忖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唱那首歌。是刚进大学上文学选读课时所学的一首诗歌，无意中发现后人还赋予了旋律，懒洋洋的调子，却是异常的安静温暖。弹奏的手法相当熟稔，琴声饱满而圆润，智妍却在前奏响起的时候因为药性犯起了困意，珍云低沉的声音更像是一种蛊惑，让她忍不住沉沦沉沦，直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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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审审智妍那小孩。”谈话最终由恩静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好了好了，”珍云好不容易笑停了，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上扬，“我就是好奇怎么回事。”
“欧巴还记得那场戏吗？就是丽安被误会拿走了海星麦克风里的电池，她质问海星的时候佑镇替海星说话的那场戏。结果你太入戏了，推了我一下，然后手腕就在打光板上撞青了。然后我回来看到你的海报，就忍不住涂鸦了一下。”她说得越来越小声，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腕，肤如凝脂，早就没了淤青的痕迹，珍云却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别扭地开口，“那欧巴满足你一个愿望，就当补偿你好不好？”他丝毫不为她孩子气的行为生气，反而觉得她的样子越发真实起来。
“欧巴，大发~，让我想想，”她朝墙角指了指，“那就唱首歌给我听听吧。”她笑得眯了眯眼，很可爱的模样。
墙角静静地躺着一个吉他盒，里面是一把极漂亮的41寸的白色吉他。
“这个是孝敏欧尼的，她买了好久了，可是都没时间学。”
“就这么简单？”珍云哑然失笑，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这个丫头好好整蛊一番的准备，却没想到她几乎没有要求什么。他调了调音，随手谈了一个很简单的E和弦，智妍拱了拱被窝，很正经地鼓起掌来。
珍云摩挲着吉他弦思忖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唱那首歌。是刚进大学上文学选读课时所学的一首诗歌，无意中发现后人还赋予了旋律，懒洋洋的调子，却是异常的安静温暖。弹奏的手法相当熟稔，琴声饱满而圆润，智妍却在前奏响起的时候因为药性犯起了困意，珍云低沉的声音更像是一种蛊惑，让她忍不住沉沦沉沦，直到睡去。
I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我是否可以把你比喻成夏天？）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虽然你比夏天更可爱更温和：）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狂风会使五月娇、蕾红消香断，）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夏天拥有的时日也转瞬即过；）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有时天空之巨眼目光太炽热，）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ion dimmed,
（它金灿灿的面色也常被遮暗；）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
（而千芳万艳都终将凋零飘落，）
I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ed:
（被时运天道之更替剥尽红颜；）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但你永恒的夏天将没有止尽，）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
（你所拥有的美貌也不会消失，）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
（死神终难夸口你游荡于死荫，）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st,
（当你在不朽的诗中永葆盛时；）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只要有人类生存，或人有眼睛，）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我的诗就会流传并赋予你生命。）
I
（被时运天道之更替剥尽红颜；）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但你永恒的夏天将没有止尽，）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
（你所拥有的美貌也不会消失，）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
（死神终难夸口你游荡于死荫，）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st,
（当你在不朽的诗中永葆盛时；）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只要有人类生存，或人有眼睛，）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我的诗就会流传并赋予你生命。）
I
智妍的脑子里最终只盘旋着“summer”这个词，在依旧寒冷的初春，这样的一首歌已经足够给予慰藉了。只是睡着了的智妍没有听到，在阳台打电话的恩静没有听到，下楼买食材的孝琳和Ailee没有听到，那个叫郑珍云的男孩用这样古老的吟唱来诉说自己朦胧而又悸动的情愫，娓娓道来，绵绵不绝。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唱着异国的语言，千百年来的情诗从来不死，智妍温暖的笑意也从来都胜于明媚和煦的夏日清晨。
伴着珍云歌声的智妍睡得相当好，她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珍云看到素颜的她依旧有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脸颊因为病着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慢慢地，慢慢地，靠过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到快要不能负荷的频率，有一种情绪像歌声一样快要满溢出胸腔，可以感受到智妍呼出的热气，绵绵的，痒痒的，让他的太阳穴止不住突突地跳着。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想要触摸，却又紧张地想要蜷缩起来。那一刻，他似乎忘了呼吸，满眼满脑只有那个睡得不知所以的女孩，他手指的阴影投在智妍的脸上，越来越大，手掌最终还是落在了她滚烫的脸上，一如他自己的滚烫的跳动着的心，怦怦地听得到清晰的声响，和着外面初春天气嫩芽萌发的声音。也许是太过专注，他没有听到孝琳她们回来的声音，更加不知道站在门口想来叫他们吃饭的孝琳透过虚掩的门缝，将这些一点不落地看在了眼里。她轻轻地关上了门，对着身后跟来的Ailee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的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意，那样静谧美好的画面她不愿去打扰，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愿意为他们去守护那样难能可贵的令她自己羡慕的单纯朦胧的爱情萌芽。在这一刻，她分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