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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烟雨红尘长安西,垂柳紫陌洛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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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顾漫词的回忆录吧。


1楼2012-02-01 16:51回复

    【楔子】
    长安三月,时令多雨。冬风不过稍稍减了料峭,几株迎春已不甘寂寞的冒出花苞。元泰三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顾府夫人傅氏的第二胎怀了正好七个月,上一胎是个女孩子,取名叫棉药。这会儿已能咿呀学语,在傅氏身边扑蝶。
    “药药。小心点儿,别磕碰了。”傅怀素搁下手里的书卷,抬头对着大闺女笑道。顾棉药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半句话,只是回头说了句知道了,便继续跟着蝴蝶满院子跑。傅怀素也不多劝,趁着日头正好,她拉了拉被子,向后靠着软垫,昏然入睡。
    三个月后,顾少夫人诞下二胎,也是个女孩儿。出生时正赶上荼蘼花开的季候,顾大郎一日在花间吟诗,恰好读到妙处。便给二女儿取名叫漫词。大概是傅氏怀孕时读书的缘故,顾二娘性子生的沉静。又过了两年,顾家添了第三个女儿,取名汐词。
    


    4楼2012-10-13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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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长安城的七月,夏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可惜阿爹每天一篇文章的任务,丝毫不放松。捧着书在窗前玉簟上坐着,胳膊肘撑着下巴,勉强不让自己睡过去。背完滕王阁序,还要习帖。我偏头看了一眼南面的以默,果然,她趴在桌子上早就睡着了。
      “以笙,以笙——”,正在心里啧啧感叹,轻轻的叫声传过来,我赶紧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她生的一副秀丽模样,五官倒有七分像阿娘,星目婉眉。这便是我的长姐,顾棉药。“怎么了?”我低声搭腔。一边抬眼看向帘栊外坐着的阿爹,害怕他听见我们说话。早习的时候阿爹管的最严,不允我们闲聊,只有一一背过文章才行。这是家规,长安顾家的家规。四大家族之顾家的规。祖父任职两司,连带着家中殊荣,顾家素以文而扬名,家中治学十分严谨,我们这些小辈儿也唯有遵从祖训的份。
      四大家族司空、墨、宋、顾,独司空家武将出身,虽然家中严谨,但听说司空家的女子都是扬眉拔剑素来傲气,我虽未见过结识,但也歆羡。宋家与顾家因有阿娘的缘故,更亲昵些。宋家族长有酒鬼之笑称,原问过阿娘,阿娘笑着道因为宋使官素爱美酒,嗜酒,故而这样称呼。
      棉药从玉簟上站起身来,趿上绣鞋就要跑过来。我急忙摇手让她别过来,结果她一扬眉,一副我就不听你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我无奈的将书一扣,只在心里默默念叨阿爹别发现,阿爹别发现……“你们干嘛呢,我都被吵醒了。”清脆的女声从三妹以默那儿传来,以默这会儿睡足了回笼觉,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尚显困容,她抻了个懒腰,揉着眼睛看向我俩。一会儿目光又落在我身上,似乎想问个经过。
      “一会儿阿爹要出去,适才我听见阿七进来通报了。”棉药一脸神秘,好像在宣布什么惊天动地的秘闻。不过这也确然足够惊天动地了,至少于我们三人是如此。以默最沉不住,抬手在棉药肩膀上一拍,笑盈满面“真的?那今儿就可以去东市问茶博士要欠下的糖葫芦啦?”我挨不住终于笑了出来“以默,你还记着那档子事儿呢。我跟你打赌,于爷爷肯定不记得这事儿了。”以默甩头哼了一声表示不屑。棉药却兴致不减“哎呀,我消息最灵通了。你俩等着,不出半个时辰,阿爹肯定会走。”
      说完话,她就猫着腰又溜回座位上去了。我和以默也赶紧四散回了位置,继续默书。不顾这会儿我心思早就飘到东市去了,滕王阁序,回来再说。


      5楼2012-10-13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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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不过那天我们终归还是没有出去。滕王阁序背的磕磕绊绊,翻来覆去只记得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阿爹罚我们三个不许吃饭,直到背完才行。棉药和阿爹赌气,死活不肯背也不吃饭,惹得阿娘心急。而以默则和我一起坐在台阶上背完了滕王阁序,背到中途听说药药不吃饭,又只好跑过去求情,最后阿爹心软,可自此就不再逼药药背书。
        书阁里只剩下我和以默。在阁子里时常能听到药药在外面嬉笑怒骂,偶尔她也会来帘栊下跟我们偷偷说话,不过自莫表哥来后,她便极少再来书阁转悠。以默偷偷笑道“药药不是欢喜莫表哥吧?”我抬头问她“什么是喜欢?”以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个问题也就作了罢。
        转眼到了年关,长安城里历来有庙会风俗。棉药和以默想去看,我不怎么喜欢热闹,二来也想着外面冷,在家里暖和,跟家人守岁也好求个平安。但是她们两个硬要去,我也只好连声赢下来,一齐跑到阿娘那儿说,结果不巧撞见阿爹,便是不成了。棉药是什么心性,岂能甘愿,撺掇着以默不成,被我拦下,负气从后院翻了出去。
        我向来耐得住性子,拉着以默回书房背书。以默虽然聪颖,但是最讨厌麻烦,性子较我泼辣好动些。唯独写的一手好字,阿爹总夸她字写的破有古之遗风,又像他的字,而我不同,我习的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大家闺秀惯用,便不似以默的字大气飘逸,有魏晋七贤之风。“以默,教我写字儿吧。”我看着她完成了一副终南别业,一如往常好看。以默笑了笑接口道“那又何难。咦?怎么平素万能的顾以笙也有不会的时候?”我弯弯眉,没有说话。以默撇撇嘴,从我手中接过宣纸“又不说话,像个老夫子”
        阿爹总说我性格像他,严谨古板的如同夫子,一切要尽善尽美才好。阿娘也总说,较之药药的火爆脾性,我更像个姐姐。谁像姐姐有什么要紧,以笙自小学的诗书礼义,不过是为了顾家在外的名声,学的多一点,又何妨?
        不过,不也有人说,慧极必伤么。


        6楼2012-10-13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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