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醉吧 关注:68贴子:1,948

【鸢醉 出品】英雄 二战架空 cp 10069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12-01-26 13:43回复
    第一章 美国 1940(8059有)
    纽约陌生的街头,空气里似乎携了些许张扬的味道。六道骸双手插在口袋里傲然与纽约纷乱的人群之中。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隔了几条街递来了纸醉金迷的奢靡气息。骸皱皱眉头,驻足在一家偏僻的小酒吧前,那悦耳的钢琴声吸引了骸的注意。他抬头看看那不起眼的招牌——blizzard“暴风雪”吗?只是门前来来往往的对对男子似乎显示这是一家不折不扣的“Gay Bar”。
    骸无所谓地耸肩然后推开了门,首先看到的便是走廊尽头的钢琴。白色短发的男子正坐在钢琴前认真地弹着。那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低沉反复的旋律隔绝了乌烟瘴气的外界,而那晃眼的白发显然让骸想到了某个远在意大利的人。不知那人现在又是怎么样的。
    “客人?”黑发的调酒师凑到骸的跟前,拉回了骸渡过了茫茫大洋的思绪。
    “抱歉。”看到那人演奏完毕,骸用标准的英式发音回答了那个发音不甚准确的调酒师。然后走向白发男子,“请问我可以使用这架钢琴吗?”骸拿出了意大利人独有的优雅,打量那个绿眸的男人。
    “当然可以,请便,先生。”他立刻起身,迟疑了一下问道:“Italian?”
    骸愣了一下,然后又搬出来经典的拒人千里的微笑,“是的先生,您也是吗?”
    那人没有回答他,只是表示:“希望能听到《安魂曲》,威尔第是伟大的民族音乐家。”
    后来骸是不是还会来这家酒吧,了解到那个白发的意大利人叫狱寺隼人,是这里的老板,而黑发的调酒师来自日本,是狱寺的恋人,叫山本武。协商之后,骸渐渐成了晚上九点到十二点的琴师,常练一些古典主义的作品,当然,偶尔也会有浪漫主义。
    就好比这天他正练习巴赫的作品,那浓厚的德意志风情带着莱比锡乡土气息高傲而不羁地碰撞在酒吧里每一个人的心头。记得他的《耶稣受难曲》,圣洁的咏叹调穿过了多少个世纪,在圣安东尼大教堂前凝成那永恒的一笔。骸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这里是美国,不是意大利,不会有人会为他维护德意志。显而易见而又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贝多芬是被算在德意志之外的。
    “小美人,今晚没有人陪,要不要跟爷走啊。”一个浑身酒气的大叔往骸身边蹭了蹭,酒精似乎刺痛了骸的神经——医院,子弹,白兰。
    “滚!”骸头也不抬,手下的动作很累几分,却全然不失优雅与绅士,只是明眼人都明白音乐家显然不想受到打扰。那位大叔却抓住了骸的手让他不得不停止演奏,一直以来,敢这么做的只有两个人,第二个是他,第一个是白兰。在荷兰的圣诞节,他说:“不想弹就不要弹啊。”
    骸站起来给那个人一拳,打得他后退了好几步。狱寺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跑过来指责那位大叔:“大叔,拜托你了,不喜欢男人就别来啊。”这么说着,却扶起了他,看来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骸感到了一丝抱歉的意味。当然,这纯属那个人自作孽。
    “隼人啊,你也听到了,那是巴赫啊,我不阻止他的话会有怪大叔来把他吃掉的哦。”这位大叔显然还是没醉的。
    “好了,夏马尔,你哪里像个医生啊,快给我起来。不需要你提醒,我只想说,我这里音乐是没有国界的。”狱寺转身对在场所有人说道,“这位六道先生是我们请来的,是我们这里琴技最好的人,在blizzard,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任何一位音乐家,任何一国音乐,否则犹如此杯——”他抓起一个杯子向地上一丢,哗啦啦的响声中,再没有人有怨言,狱寺的眼中此刻却闪烁着明媚的光芒,那是一种坚定的,朝圣一样的爱。
    三叉戟杀手夏马尔?这个怪大叔?这世间的人不可貌相骸总算是领会到了。
    “抱歉,不知道是你认识的人。”他异色的双眼封闭了情感,“贸然下手了,如果有必要,请允许我给予一定补偿。”
    狱寺摆摆手,“他自找的,活该。”沉吟了一下,又说,“骸可以一直留在店里吗?”
    “嗯?”话题突然转换,骸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如果可以,他想尽量不要付出情感。
    “抱歉可能有点冒昧,是这样的,刚才那的确是德意志音乐,我想我很久没有听到抛开政治,只是单纯的爱着音乐的人了。而且你的钢琴显然在我们之中是更胜一筹的。如果不介意……”
    “我是没有意见,况且您刚刚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宣布了吗?只是我想在有时间有心情的时候来可以吗?”骸礼节性地退了一步。
    “骸真是一个不喜欢与人接近的意大利人呢。”山本武在一边笑笑说着。狱寺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意大利人是怎样的?”
    “意大利人本来不就该是热情奔放的嘛,比如隼……”
    狱寺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比如你个头啊,别把我和那群不知收敛的家伙混为一谈。没关系,任何时候,钢琴都会为你留着。”他又转向骸。
    “谢谢。”骸虚伪地笑了笑。不爱与人亲近吗,是啊,近了便会有感情,而感情这种东西,只是累赘。
    陷得太深的话,连反目的时候举起枪都会有犹豫,这是致命的,六道骸一辈子的失败。
    为何最后下不了手?为何最终是输了他一世,败了他一生?为何会喜欢他?为那不值钱的感情?
    真的是很可怜啊。再强大的人,当他有了感情的那一秒,就输了整个世界。感情会左右人的判断,爱情尤甚,这是大侦探的至理名言。他们之间或许不是爱情。敬佩,仇恨,救赎,或是背叛,不是其中任何一种关系。
    


    2楼2012-01-26 13:45
    回复
      那是纽约一个普通的雨天,骸披上雨衣,走在那个灰色的城市。他不喜欢雨伞,是因为他不相信,细细一根脆弱无比的伞骨,能为人撑起一片风平浪静。
      不大的雨中,一位少妇正焦急地跪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一边的妇人为她撑着伞,一边四下张望着,终于那少妇眼前一亮,轻拾起一枚小小的耳钉,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一边的妇人打趣道:“有这么重要?看你裙子都脏了。”她开心的转了一圈,“那当然,这可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虽然样式普通,也不值钱,但是透过它,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我的,在一起。”
      骸的胸口猛的抽搐。那右手上淋着冰冷雨水的手链刺骨的凉,那他们之间现在唯一的联系,就这样,在这个不甚好的天气里,贴近着骸跃动的脉搏,是活着的表现,是还活着的证明。
      他不知道,大洋彼岸的意大利,此刻也下着细雨,白兰坐在办公室里,望着银色手链在发呆。
      即便是思念,也隔了万水千山,到达之时已不剩彼此的温度,只是牵动着全身的疼痛。
      骸很喜欢这样的天气,雨会让人疏离。因为不愿自己被他人沾湿。骸脱下雨衣丢在酒吧入口的篮子里,和狱寺山本点头示意后径直走向钢琴,拉氏钢琴前奏曲的op32中的第十首。六道骸式的嘲讽,拉赫玛尼诺夫式的悲伤,毕克林式的绝望。与《拉三》不同的是,他将光明放在黑暗前,如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短暂的美好之后一切又重归痛苦和黑暗。高贵的生命在不值一提的斗争之后被这个疯狂的年代抹杀压平了,爱过的恨过的,坚持的立场,一切最终也只是对死亡的顺从,对一切终结之时转瞬的永恒的不可阻挡的悲哀。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如同他们最终相杀相离。
      “你喜欢俄国作家?”一曲终了,狱寺突然皱着眉问道。
      “不,我只是喜欢拉赫玛尼诺夫罢了。”骸转头向他眨眨眼,不在意的回答。
      “他就在纽约,你该知道的。”狱寺点了支烟,淡淡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次来纽约也有拜访他的想法,只可惜实在不熟悉,他乡非故国。”骸自嘲地笑笑,其实他早已抛弃了意大利。
      “我可以帮你。”山本递上了一杯果酒,一半蓝色一半红色,“有个朋友情报很准,不然帮你推荐下?”
      “不必麻烦了,一切随缘即可。”骸仰头一饮而尽。暗下去的双眸在昏黄的灯光下不那么真切。
      “我想你有必要见一见。”狱寺拉住他的手腕,“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没有在逃避。”骸不留情地甩开手,他终究不愿和他们靠的太近,“只是不希望麻烦别人。”说着他双手插进口袋,路过吧台时放了酒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是属于六道骸的骄傲。
      他说不要逃避,但意大利人与日本的恋人跑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躲避乱世的吞噬,然而太平洋战场战事一触即发,那岌岌可危的幸福与麻痹还可以支持多久?每个人都要求不要逃避,但事实上每个人都在逃避。可世界孤独我们又能逃到那里去呢?死亡不过是幻想中的乌托邦,只要还有一根蛛丝,死神都不会轻易的靠近你。
      那之后骸三天都没有去blizzard,只是后来那个雨天里的敲门声让骸略微有些意想不到。
      来人披着黑色的雨衣,傲慢地开口,“不请我进去吗?”


      3楼2012-01-26 13:45
      回复
        占位~~~沙发~~~罗兰酱加油~~~


        IP属地:浙江4楼2012-01-26 14:55
        回复
          我的楔子喂……
          ——无论哪里都会带我去吗?
          ——嗯,无论哪里,骸君。
          白兰,我哪里都不要去,只要你在身边,只有你。
          小幸福(下部)英雄 二战架空 cp 白骸
          楔子 罗马 1940
          镜头又拉回了1940年的意大利,在他们相遇了整整九个月之后,在那个永恒之城分离。
          临时会议没有办法参加了,白兰一个人坐在医院白色的床铺上,那单调刺眼的苍白刺得人眼痛,子弹取出来时“铛”的一声如同花海中那绝望的枪鸣,在白兰心头相撞相溶,居然惊人的响,扯痛了伤口,更扯痛了那相差不了几公分的心脏。
          窗外突然哗啦啦的下起了雨,这在地中海气候的意大利是不多的。水珠顺着窗户下滑,模糊了本身就灰蒙蒙的景色。细小的雨珠打在地面上竟牵起了沉重的声线,像无数箭矢攻击了本来就伤痕累累的白兰。
          心死比悲伤更为可怕。
          白兰轻抚手上银白的链子,没有任何表情。这时候桔梗突然敲门进来。
          “白兰大人,刚刚俘获了一个美国人。”
          


          5楼2012-02-05 16:39
          回复
            第一章 云雀 1940.12(伪186918有)
            “请问您是?”骸挂上微笑,不失礼节地问道,实际上心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云雀恭弥,日本人。”他一下子跨进骸的公寓,解下雨衣丢在门外,然后甩了甩黑色的短发。
            “您就是山本武的朋友吧。”骸请他坐下,试探地问着。
            “朋友?”云雀嗤笑了声,“错了,我没有朋友。那群草食动物最多算我的客户。”
            情报?骸在心里回想起山本武曾经用过的这个词。又打量了面前这位年轻人,“这样啊,那么请问您有何贵干呢?”
            “没有意思的委托我是不会接的,他们一再保证你会是很有咬劲的客户我才会勉强接受委托,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愚蠢的人罢了,根本不值得咬杀。”毫无芥蒂地吐出这些字眼,不顾骸的轻笑。
            骸没有在笑他的用词,只是在笑自己被一个才见一次面的人当面指出是为情所困,到底是有多丢脸啊。实际上又何止是情呢?爱恨从来不曾分开。爱或不爱,留下,或是离开,死或者是生,毁灭或是被打败,那些矛盾如刺猬的外衣,相拥时便会伤害到对方。
            “那么,您可以请回了。”骸起身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云淡风轻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否,而云雀却是满眼的惊愕。
            “敢这么对我风纪组织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多少人想尽了办法我也是不会去搭理的。”他皱眉看着骸,却无法从那个人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那又怎样?我想这与我六道骸没有任何关系。”骸无所谓地拨了拨头发,“我所关心的,也不过是我想要的那些。”
            “我可以帮你得到它们,难道这不好吗?”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如果我想要,那么早晚也是我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能帮得到我,包括你所谓的神大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这样一个陌生人说出这样语无伦次的一段话。他只记得当年在圣彼得大教堂,那神父说过的话还不曾消逝。
            他被永远地关在门外了。
            所以那就神挡灭神,不再为任何人而活。
            “六道骸,是吗?我记住了。”云雀叹了口气,再次抬眸眼中写满了锐利与坚定,“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云雀恭弥,来自日本。”
            “意大利,六道骸。”虽然他早不承认自己是意大利的人,但是他想自己的心,是永远也无法离开那片土地了。骸握住了云雀伸出的手,只是手指的简单触碰,云雀看到了骸手腕上的白链,锁链般封锁了这个人的全部世界。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当做是……同类之间的交流好了。讨厌一个人可以有十种理由,但是如果有一个人,能让我想要和他尽情打一场的话,或许……那个人,就是朋友。”这是云雀这个人一生唯一一次让步。他六道骸,是他云雀恭弥认可的第一个,唯一一个朋友。
            “这样啊……”骸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露出了那个白发男子惯有的微笑,“有空的话可以打一场啊,我很乐意奉陪强者。”
            “今天不行吗?”云雀起身,骸看到了他一直藏在大衣下面的双拐,这个年代真的是很少有人用冷兵器了。
            “今天下雨呐,会感冒的。”骸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对方却不以为意。
            “难道你要撑着伞与我对打吗?你看上去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咬杀对象。”云雀眯起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嘛,如你所见。”骸站起来,与他平视,“家里并没有伞,我讨厌那玩意儿,也从来不用。”他摆摆手。
            云雀眼神微滞,他不愿说出其实自己也是一样的,他也是不愿再相信有什么可以保护他,出来他自己。
            “好吧,如果你想找人打一场,我随时奉陪。”他又叹了口气,打开门,却不见了来时的雨衣。
            “抱歉,这里小偷很猖獗,非常时期嘛。”骸有点歉意地说。
            “不要紧,我本身并不在意淋雨。”云雀居然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刚想迈步,骸却拉住了他,冰凉的手链打在云雀手上,让他浑身一颤。
            “用我的吧。”骸拿出自己的,“我很少出门,倒是因为小事麻烦了你。”他帮云雀打理好,无视对方眸中的惊愕。
            “这是你的选择,你记住了。”云雀最后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顺便带走了一个骸并未答应的承诺。骸抬头,云雀离开,不差一秒。
            如果你想找一个人打一场,我随时奉陪。只是他忘了告诉骸联系的方式,这一生中他们再没有见过面。云雀穿着那件带有那个人的气息的雨衣走在迷蒙的雨雾中,四周似乎不再那么寒凉,反而充满了名为倔强与勇气的东西。六道骸式的倔强,六道骸式的勇敢,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坚持,不知道在坚持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没有原因的,不计后果的,飞蛾扑火般的坚持与执著。
            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只是念着他的姓名,都会觉得充满了力量,都会觉得不再迷茫。
            有些人,一生之中不必见太多面,并不需在一起,并不需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即便只是一次小小的擦肩,如相交的直线在滚滚红尘中匆匆相遇便不再有重逢的可能,却能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一道无比清晰的印记。云雀恭弥在死亡前的一瞬,依稀记起一个人,和自己一样讨厌雨伞。那件雨衣还在箱底压着,那上面的气息已消失殆尽,只是不会消逝的,是他们当年不曾定好的那个诺言。
            如果有一个人,能让我和他尽情打一场的话,那便是,朋友。
            六道骸,你是我一辈子唯一一个朋友。请你一定要幸福,我不能拥有的立场,请让他守住。
            只是这个世界上,不相信那渺茫的希望的人不会拥有幸福。
            


            6楼2012-02-05 16:39
            回复
              “这边这边,骸先生。”斯帕纳领着骸在剧场里快速地走动着,他听说老大上次不知为什么伤的很重,但他仍叮嘱自己任务完成,然后赶快让骸到其他城市去。骸又怎么会听他的,而且突如其来的转折也很难让他不起疑心。
              “这里,一会儿表演就要开始了。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你可以利用那段时间,他年龄大了,还是不要长时间打扰的好。”斯帕纳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有什么也正在发生着。
              比如他那位挚友的突然失踪,在那之前他也有过这样心慌的感觉。
              “谢谢你。”骸坐在后台,用一种不知是痛苦还是愉快,虔诚还是坚定的神情听那人在舞台上的演奏。那是新作品《交响舞诗》,第一乐章弦乐带上了点进行曲的意味,而木管逐渐提示处了主题,乐团整体庞大而瑰丽的演奏开始了,那气氛中的神秘仪式半的指的是什么?死亡吗?浓郁的萨克斯风带出了拉氏独特的伤感而又优美的调子,钢琴华彩乐段的气势磅礴百转千回,将旋律又拉回了静谧的谷底,一扬一抑之后,第一乐章在甜美的尾奏中结束。第二乐章不那么真实,似魂飞魄散的梦境,遍地狼烟,浮生掠影,那时一种华美的幻觉,诡异与唯美同时华丽转身,转到第三乐章又转入一声轰然巨响,拉赫玛尼诺夫《第一号交响曲》的主题环绕出来,乐章第5分钟,巴颂管微哑的音色压低了整个旋律,似乎暗示着死神的到临,钟声与神怒之日的主题交织在一起,这是骸最喜欢的部分。他闭上异色的双眸,静静等待乐曲在《第一号交响曲》的主题中谢幕。
              骸说喜欢拉二,是因为《神怒之日》的主题。拉二中并没有明确带出这个主题,但是拉氏曲目中最为经典的两个因素,一是《神怒之日》的主题,二是钟声。骸更爱钟声,实际上。拉氏复古般的浪漫主义风格注定了与骸一样为这个世界所抛弃的结局。只是无论是骸还是他,都没有放弃在茫茫苦海中痛苦地活下去的希望。虽然后者处于执念与对死亡的未知,而前者则是渴望得到毁灭。在某个人心甘情愿的时刻,被这个疯狂的年代所毁灭。
              “骸先生。”斯帕纳立在门口,他本质上并不爱音乐,只是看到那个专注的骸,他有必须说一点什么的冲动,“俄国音乐家的曲子,好像跟我们这里不大一样。”想了想自己对这方面的认识实在太少,索性又闭上了嘴巴。
              骸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亮的双眸中是斯帕纳读不懂的情绪。第一钢琴协奏曲开始了,那不甚欢快的调子浮动在空气中,与现在的沉默不相吻合。炫技般的手法令人叹服。斯帕纳一下子觉得头皮发麻。
              他是在害怕吗?还是受感触了?这不可能。“先生,我希望您今天能回到意大利,这也是老板的吩咐。”他尴尬地岔开话题。蓝发的人苦涩地一笑,转眼不去看他。他的侧脸很美,也很孤寂。当然,斯帕纳明白,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形容词。
              “为什么如此执著呢,云雀他?”骸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回到意大利,只是……他不能回去,他回不去了。
              “老板怕是第一次输呢。”斯帕纳叼了一支烟,望着天花板说道,“从来没见过他受那么重的伤。”
              “他受伤了?”骸皱了下眉,“不应该啊,他有多强我不清楚,但是怕是这里暗势力中最狠的角色了。”
              “是的,老板很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了。”斯帕纳挠了挠头发,“看了不是好惹的家伙,所以你还是……”
              “朋友有难,我难道要选择逃避吗?”骸打断他,“况且,为什么他受伤我要离开,这件事与我有关吗?”骸站起来,一脸阴沉地看着呆立住的斯帕纳,他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
              老板交代过的,千万不能告诉骸愿意,也不要让他起疑心,如今如何是好?斯帕纳额头划过一滴冷汗。
              音乐声猛然结束,如雷鸣的掌声响起了,第一场结束了,拉赫玛尼诺夫马上就会过来。斯帕纳赶紧说,“老先生马上来了,要不我在外面等着吧。”他熄了烟打算出门,却被骸拦住了。
              “没关系,你坐吧。”与此同时,意味白发的老者,那是一名很高的男子,瘦削的脸上布满了饱经风霜的皱纹,短短的平头,双眼是忧郁的,走路时微驼着背,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骸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冷暖与热情的碰撞,那世人嘲笑的“棺材脸”上,是幸福与痛苦的挣扎。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没有过多的惊讶与慌张,他沉静如拉二的第二乐章一样。
              “您好,我是来自意大利的六道骸,也是名音乐爱好者。”
              


              8楼2012-02-05 16:40
              回复
                第三章 神枪并蒂莲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白发的男子用黑洞的枪口指向云雀的眉心,铂金手链白得刺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草食动物。”他擦了嘴边的血液,怎么可能在这里输给他。
                不知为什么,云雀不想他找到骸。
                或许是一旦重逢,便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你不需装傻,你知道我指的是谁,这里的情报你最灵,查一个人我相信易如反掌。”来人仍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嗜血的眼神透露着致命的威胁。
                必须让骸赶快离开,不能小看这家伙的情报网,能从意大利追到这里,若不是自己控制了这里的大部份暗势力的话,骸现在恐怕已无处遁身了吧。
                我云雀恭弥,什么时候会输给这种人,输给这种事。嗤笑了一声,冷眼看着白发男子,他只说了一句话:“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讨厌一个人有十个理由,但如果你拼了性命也要守护他的话,那么他是你的谁?
                六道骸不是云雀的谁。他们自始至终还是两条异面直线。看似相交,实则只是角度原因罢了。仔细看才会发现,那个遗憾的错身。
                “很高兴认识你,六道骸先生,你的欣赏是我的荣幸。”拉氏依旧没有太大反应,而是和气地坐下,“不需要绕弯子,您可以开门见山。”
                于是骸收起了全部的外交辞令,用真正的自己站在崇拜的人的面前,“我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还有……”骸深呼吸了几次,但终究没有继续。
                “但说无妨,我想我们还有一会儿时间。”他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柔和,“你喜欢第三……”不是疑问句。
                “事实上,更爱第二。”骸如实回答。“只是第三更难掌控罢了。”
                “是啊……”他双目深邃,似乎陷入了沉思,“第二是我最困难时候的作品。是我最无法舍弃的,但是第三,怕是更为成熟一些。”他用着干练的语言。费力想表达些什么。他真的老了。
                “第二是您最好的作品,而只有您的作品……”骸开口,“让我感觉绝望与死亡如此强大却又无法使我低头。”
                “因为他们没法靠近。”拉氏似乎有点愉快,“他们不机械也不滥情,它们只是……一些思考,一些感触……那些关于死亡,或许是恐惧,又或许是敬畏的……感情吧。”他缓缓吐出这一段话,不知是激动还是疲倦,句子断断续续。“孩子,你听,你听到了吗?”自嘲地笑笑,他突然闭上眼,然后一言不发。
                斯帕纳看了看周围,什么也没有。而骸也闭上眼,在近半分钟的沉默后问:“是钟声吗?”
                那人冰冷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你也能听见吗?真是太好了。是的,钟在敲。是来自教堂吗?葬礼上?”
                


                9楼2012-02-05 16:40
                回复
                  “或许是婚礼。”骸睁开眼,“只是我坚信,死后的审判都是徒劳的,人只可能在生前可以为自己审判。”他犹记得教堂里的神父,记得在荷兰第一次弹琴后与白兰的对话。死或生,审判是谁施与谁的。
                  他们终究没有相同的立场,他们终究是过份地相似了,然后,物极必反。
                  “弹一段给我听吧,孩子。”拉氏扶上骸的肩,“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骸在古老的练习琴边坐下,《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op18》第一乐章,那是骸最喜欢的作品,自弱渐强的十小节和弦,带着绵长海滩的味道弥漫而来,风平浪静,手指灵巧地游走,没有管弦乐的搭配,孤零零的琴声却并不孤独。好像谱子里的那些音乐家又站在自己的身边,“就这样,去死也可以!”他们喊着。从未远离过的痛苦和绝望,从未打败的曲子里的倔强。当年在波兰相逢,在罗马分离。他最爱的拉氏风格,却偏偏不适合他。第二主题,异常优美和明亮。“不想弹就不要弹啊。”他抓住自己的手,他永远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能走神!第83小节过渡,华彩乐段铺排而下,力度加强。“你的命……如果自己不要那就给我吧。”他跪在花海中,白玫瑰也被渲染得妖艳异常。不为任何人放弃原有的信仰,骸告诫过自己。只是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他们彼时的种种,激烈的挣扎中,第一乐章华丽的结束了。
                  斯伯纳是第一次听骸演奏,此时已说不出话来。而拉氏此时却走到他的身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轻拍他的肩:“这不是我的风格。”
                  果然,被否定了吗?骸苦笑着,情绪上不能保证,果然不错,浪漫主义终究不是他的风格。
                  “这不是我的第二,孩子,以后也不要再弹我的作品了。”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这是你的,只要你愿意,无论是否与我的想法吻合,都是你自己心中的第二,世上唯一的,六道骸的诠释。”
                  在鼓励自己作曲吗?骸有些错愕,在他想明白这一切之前,工作人员对里面喊了声“要上场了先生。”
                  “我不知道你被怎样的痛苦折磨着,但是选择毁灭实际上与选择生存同样艰难,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勇气。”他转身走向前场,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和你的作品,都令我欣赏。”
                  “先生!”骸突然叫住了他,“《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就算全世界都不再记得您,《帕格尼尼》永远会有一席之地。”
                  “我会让人们将此连同我一起被忘记。”他终于笑了,走出了休息室。
                  切,本来还想与他讨论《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来着,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啊。
                  “走吧,斯帕纳。”骸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连同舞台上响起的将永远为人们记住的《帕格尼尼》一并。再不需要刻意模仿,他就是那个在痛苦中斗争不需要别人施舍审判的六道骸,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全新的曲子。在没有人站在他身后对他说“就这么去死吧”。不同的钢琴家,该带入不同的,世上唯一的情感。
                  “先生,云雀先生为你准备了明早的船票,可以去阿拉斯加的……”斯帕纳嘟囔着,似乎刚刚醒来。
                  “不必了,谢谢他的好意,只是我……稍微有点想回意大利。”是要去找白兰吗?骸说不清。
                  “真的吗?先生,到了意大利可以为我找一个人吗?”斯伯纳顿时恢复了精神,握住了骸的手。
                  “呃……这……我不一定……”骸不知道如何答复。对方是怎样的人,在哪里,现在是否已匆匆奔向死亡,都不清楚。
                  “不,如果你能遇见他,替我带句话就可以了。”
                  “……好吧,要说什么呢?”骸无奈地点头,他或许有点明白这种心情,至少他知道那人在斯帕纳心中有重要地位。
                  “他叫入江正一,在意大利被俘获,你若能遇见他,请告诉他……”他的嘴唇飞速地了掠过一句英文,骸一瞬间有些怔忡,不过那只是一瞬,他很快重新摆出冷漠的面具,点了下头。
                  在剧场外和斯帕纳分手后,他想改去趟Blizzard,见拉氏的愿望已经完成,他想是时候回意大利了。这一走,怕是再也不会回美国了吧,他自嘲地笑笑,一切缘分最终会落幕,空余不值钱地回忆落花般连香味也不剩。
                  纽约夜晚的夜头依旧热闹,嘈杂中却又有说不出的孤单,这是一座繁华到寂寞的城市。这里的人们只是浑浑噩噩地活着,没有思考,没有奋斗,空留一个被架空了的美国梦。
                  他沿熟悉的路线走向Blizzard,空气中突然出现的一丝硝烟味让骸绷紧了神经,天生独有的杀手警惕提醒他今夜与往常不同,有什么一触即发。他如暗夜里的黑猫,迈着安静的步伐向Blizzard的大门走去。
                  好久没做这种事骸心里竟有了丝兴奋,如猫一样步伐敏捷却不带一丝声响,收敛杀气,左手放入暗口袋里,潜意识里,那个人要复活了。
                  


                  10楼2012-02-05 16:41
                  回复
                    “白色圣诞,第二个吧。”骸也转过头对白兰一笑,那平日里狡诈的脸被一种描述不清的感情代替。
                    “我想去那家店看看。”白兰指了一家首饰店,“好吗骸君?”他顽皮地眨了眨眼。白雾一下子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骸无奈地摸摸头,随他朝那家店走去,风中的门铃声不是很真切,店中的温暖确如左手一样真实。他们背对背为对方挑选礼物,如《麦琪的礼物》中瞒着对方的令人哭笑不得的惊喜。
                    “期待吗?”白兰捧着手中的小盒子,凑近骸坏笑,“亲一下就告诉你。”
                    骸面无表情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别误会,只是想该还个礼。”收起手中的小盒子,他不做更多解释。
                    “雪好像更大了些耶,打把伞么?”白兰抽出一把黑伞这样问着,但早发现骸家里没有雨衣与雨具。
                    “你替我打的话不介意。”骸耸了耸肩,接受伞的原因他也不明白,只是突然想起了还在云雀那里的雨衣。然后想起什么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不记得你在这里也有情报网。”
                    “的确我的情报只够追踪到你在美国的大概位置,只是如果有人帮助呢?”白兰笑笑。
                    “谁?云雀恭弥吗?”骸突然打住脚步,冷冷地如此问着,是担心还是生气,他说不清,以至于如此草率地暴露了云雀的姓名与他们的关系。
                    “骸君,你不提我本不想问,既然你提起我也没什么好藏着的了,那个云雀和你什么关系。”他也不再轻浮,换了一个严肃的语调,骸感到自己手上的力道紧了一些。
                    “有段时间听说他受伤,我只想知道是你做的吗?”没有回是否是他说出自己所在,是不言而喻的信任。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骸君,为什么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也不愿提供情报?”白兰用力克制愤怒。愤怒?
                    果然……“白兰,那是唯一可以称为朋友的人,对于彼此,都是唯一。”骸如此认真地回答。
                    “唯一”白兰苦涩地笑了,“你们见过多少面,在一起多久?”
                    “只有一次面,不到半小时。”没有半点掩饰,他如实回答,那日云雀的承诺好像还在耳畔。
                    “这样啊……真是很深的羁绊啊。”只有不到半小时,却能成为唯一,白兰杰索,你真不是一般的惨。
                    只是白兰终究不会知道,骸对他的悸动,产生于最开始波兰的第一眼。从那句错了的《马赛曲》开始。
                    “他现在怎么样了?”骸没有再见过云雀,听白兰这么一说他有些担心。
                    “没事,他在说完‘你永远不会知道’后就被我丢一边去了,是他的一个手下偷偷告诉我的。”真是,还永远,也没指望你会乖乖说啊。
                    斯帕纳,骸几乎不用推理,他叹了口气,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漫天大雪遮住了前进的路,各怀心事的两人不再言语。回到小屋子,骸生了火,挂起了大衣,将蛋糕放在桌上,两人面对面坐下,早上的兴致已全失,如今连句话都不想说。
                    白兰掏出小盒子丢给骸,骸同样将他的交给他,那是并不华丽的包装,甚至有些拙劣的手工。两人打开盒子,然后对望,再低下头去。此刻该是解释些什么,比如用意,可是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白兰的礼物是一只耳钉,可以悬挂几个尖尖的金属,他其实想说,戒指不方便弹琴,而聆听音乐,却是你的灵魂。将这枚耳环悬挂在你的耳朵上,就好像时我陪同你一起,走在未来未知的音乐道路上,不离不弃。
                    骸送的红玫瑰的胸针,也只是想要将它,留在最靠近心口的位置,请原谅这矫情的做法。
                    “我……”两人同时开口,却什么都没有再继续下去,一瞬的灵感闪过骸的脑海。他大概有些明白,那些著名的作品是如何诞生的了。
                    如同当年在荷兰一样,骸快步走到钢琴前坐下,深呼吸,抬手将脑海中掠过的旋律倾泻出来,然后用即兴的歌词,轻轻地吟唱,用安人魂魄的声音:
                    “初雪啊,请降临在我身边,
                    如眼泪一样,
                    轻轻吻上那个人的侧脸吧。
                    爱情啊,请不要哭泣,
                    我就在你的身边,
                    如同每一个人期待被爱一样。
                    Oh yes finally,
                    you are the only one eternally.
                    苦闷的,或是孤独的人们啊,
                    那天空中的六等星,
                    一刻也是永恒。
                    Oh yes endless,
                    You find me wherever I am.
                    即便只是茫茫星座中最不起眼。
                    我最后的恋人啊,
                    多少多少次,有生之年,
                    如冰一样的爱情,
                    绝对不要放手。”
                    那曲调脱离了他一向的“浪漫主义”,却跟通俗沾上了边。可是那高傲而悠扬的歌声中,却有时光折不断分不开的纠结,只是在这两人之间,再无法有第三者理解。
                    或许他们此刻不会明白,今日的种种在日后,成了一个又一个巧合的铺垫。
                    tbc
                    


                    14楼2012-02-05 16:42
                    回复
                      处理完了堆积成山的事物,桔梗抱着一堆资料走到白兰的办公室门口,对石榴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白兰大人,这就是您去美国前跟您提过的战俘,据雏菊的情报机关调查,他是公司的人。”桔梗对终于回到办公室的白兰这样汇报。
                      “辛苦你了小桔梗,我不在的时间里很忙吧,到时候给你放假啊。不过……嘛,很厉害的样子的说,公司的人啊,入江正一是吗?”白兰塞了一颗糖。
                      “是的,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日本人(国籍实在是……),21岁便为公司工作,如今也有4年了。”看了一眼报告,桔梗如实回答着,一滴冷汗不由得下滑。
                      “带他来见我吧,现在。”白兰接过了资料稍微整理了下,CIA吗?有趣的很。
                      来人是一个有橙红色短发的男生,却不是如他发色那样有活力。黑框眼镜,下一双淡漠的眼,没有任何畏惧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慌乱,第一印象合格。
                      “你还活着令我惊讶,入江正一先生。”白兰开口,依然是笑眯眯的神情与不甚轻浮的语调,“你好,我是白兰·杰索。”
                      “对于我而言,生命要重于任何那些可笑的事。”他还是没有表情,只是冷哼了声,“就算我为国捐躯,国家依然可以背叛我们。”
                      “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白兰狡猾地眯上眼,“我很欣赏你,只要你不背叛我,在我手下好好做事,我一样可以重用你,并且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那人的嘴角却扯了一下,如同见了死苍蝇,“你如何相信我,我又如何相信你。”入江讽刺道,“反正我没的选。”
                      “你若不愿相信便算了,我打发你走便是,只是别处怕是没有你的藏身之处了。至于信不信任你,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从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的真六吊花,但不代表我不会留他们在我身边。”跷起二郎腿,手指在膝盖处敲着,不知哪里传来了玉兰的香味,无比讽刺。
                      入江似乎有点迷惑,又有些许犹豫,这时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六道骸像没有看到他一样径自走过他身边,拿枪指着白兰:“交出来。”
                      没半点力量的威胁,白兰笑了笑。
                      入江有点好奇地开口:“为什么要拿着没子弹的枪呢?”白兰和骸却同时一颤。只是看动作,便察觉了吗?
                      “入江正一先生,你知道的太多了。”白兰委屈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拿出一沓骸写好的谱子。
                      “等一下,这家伙是入江正一?”骸接过谱子这么问白兰。
                      “怎么,骸君认识吗?”白兰也没有想到,别说当事人入江正一本人了。
                      “斯帕纳你认识吗?”没有理会入江眼中的惊愕,骸直接问他。
                      “这……是啊,你又是怎么……”入江显然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冷静淡定在此刻也不复存在,说话竟断断续续起来。
                      “Reunite , and be together again .”标准的令骸不悦的美音,“他带给你的话。”(我真的错了……)
                      入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垂下头问,“那么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吗?会好好吃饭吗?还像从前一样爱摆弄奇怪的机器吗?一个人还好吗?一切还好吗?你好吗?你好不好?我也很想你。
                      “如果最新的情报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前一次美军海上演习中不幸牺牲了。”他淡然的话语里隐藏了那份惋惜。
                      入江只觉自己是被钉在了当场,做不出任何反应。什么CIA,什么天才,都保护不了一个战争中平凡的恋人。
                      我不好,你不在,我一点都不好。
                      斯帕纳不是英雄,没有惊天动地的死法。徒在意味不明的演习中,偏偏就丢掉了性命。那个曾带骸去见拉赫玛尼诺夫的人不在了,那个为了老板偷偷告诉白兰骸的行踪的人不在了,那个告诉入江绝对要重逢的人,此刻却不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空气中没有他,七海里不再有他的味道,永远永远无法再相见。
                      战争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吞噬了这个鲜活的生命,尸横遍野,流血飘橹,没有不是英雄,没有光荣。什么都抛弃了,抛弃了信仰,姓名,只空留了一个狗牌,在小小的坟头上,人们虚伪地称他们“英雄”。
                      根本没有人是“英雄”,从不曾有。入江正一忍住自己全部泪水的同时,也因胃痛晕倒在地。
                      怕最终是,无法相见。在遇见之前,就注定了不可能。
                      但记忆中的你,依然如斯美好,停留在那个最让我怀念的瞬间,那么一直以来谢谢了,再见。
                      再见。
                      


                      16楼2012-02-12 14:18
                      回复

                        第三章 意外 (BGM——Finally by 王力宏)
                        经过几天的相处,入江发现白兰其实并不是难以相处的人,但是他亦明白正是白兰看上去云淡风轻,反而更让人提心吊胆,不得不防。
                        可是白兰有一种力量,让人明知危险,却心甘情愿地靠近。
                        “就是这样,白兰大人,北非那边……”入江正一严谨地汇报着,白兰却扬手打断了他的建议。
                        “不必,这样就好,再等等墨索里尼有没有什么花样吧。”明目张胆地直呼其名,完全不把上司放在眼里,入江再次胃痛。
                        “知道了,桔梗那边也不需要增援是吗?”他推了推眼镜,意大利的战事倒不是很紧,可英法那里……还有苏联……东线和西线同时投入战斗总有些力不从心,这个时候进攻东线会是无疑是对西线的一种放弃。
                        “不要紧,小桔梗那边我早有安排,倒是小正你……”白兰突然起身勾起入江的下巴,轻浮地靠过去,“胃不好就不要太辛苦嘛”。说着拿了一块糖塞在入江手里。
                        入江只觉得自己是一瞬红了脸,大鞠了一躬便退出了办公室,引得门口的骸一阵轻笑。
                        “一早来就看到如此香艳的场景,白兰上校还真是好兴致。”骸靠在门上,拢了拢头发,说不出的慵懒与致命。
                        “骸君吃醋了吗?我好高兴啊。”白兰如此打趣着,不得不承认他刚刚有五分的故意的成份。
                        “哪里敢吃您的醋啊。”骸笑笑走进来,“只是太闲了不好,叫我来有什么任务吗?”
                        “有啊有啊,骸君你看这个。”白兰拉骸过来,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一架相机。是老式的造型,繁重而巨大,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真是奢侈呢。”骸摇了摇头,“让我帮你拍照?”他指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会。”
                        “当然不是啦,是我为骸君拍嘛。”白兰一阵嬉皮笑脸,抬手摸了一下骸的右耳,“怎么没戴耳环啊,讨厌。”
                        “少来了,照片什么的像傻瓜一样。”骸一口拒绝,“该说正事啦,苏联那边,你真的不去一下吗?”
                        “现在不想去啦,意大利这么舒适,一时还不想挪窝。而且还有骸君在啦。”他捏捏骸的脸,被骸一脸鄙视地拍掉了。
                        “不可能永远这样的。”这样每日在一起无所事事的日子已有一段时间,好像他们一向如此并还要这样下去很久似的,只是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明白,在这个需要英雄的时代,小人物只有被历史的车轮活活压死,然后抛弃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被遗忘,或是唾弃。
                        但是英雄呢,人们真的能永远记住他们吗?
                        真的有永远吗?
                        再美的浪漫,也只是枉然。
                        “至少……”至少当下我们在一起,就在彼此身边,不用欺骗自己不曾思念,不用怕下一秒失去,不用以为再也不见,“至少现在不需要那么紧张啊,意大利向来不怕全身而退。别想那么多,头会痛的。对了,骸君,那天的歌,我想再听一遍,可以吗?”白兰眨眨眼,一把搂过六道骸,那日那天堂的歌声,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想的美。”骸露出了一个很美的笑容,然后推开他径自走出了房门。
                        他们不会对彼此妥协,他们从不说爱,甚至是在意,都不会表达。
                        只是白兰不知道,自己睡着后,那人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会想像自己在他的身边,轻声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心太痛再也无法发出一丁点声音,直到思念回忆太沉重连眼前的暂时美好也如此害怕。害怕离开,害怕失去,患得患失,永不安宁。乱世竟让爱如此遥远。
                        当睡梦中的白兰轻喃出“骸君”的时候,低声歌唱的骸笑着唱着“一刻也是永恒”的时候,他们都成了平凡的英雄。只被彼此记住的英雄。
                        


                        17楼2012-02-12 14:18
                        回复

                          又是一个无聊的工作日,白兰尝了口新买的棉花糖,舔了舔甜甜的指尖。窗外传来了腊梅的香味,那是来自中国的品种。敲门声打断了安逸的平静,“进来。”白兰懒懒地说。
                          “白兰先生,这是加急密电。”黑发的部下双手呈上一封密电,有些胆怯地看着白兰,过于小心的样子倒有些造作。白兰皱着眉打开它,黑白打字机枯燥的文字撞入眼中,好像伴随着电报滴滴的声音,那上面写着:“西南叛乱。”
                          西南部有叛乱吗?这种时候?领袖在想什么?白兰似乎有些怀疑,在这种时候的确不应该,但是这也确实是正常不是吗。
                          “桔梗。”扬扬眉放下了电报,白兰拨播了内线电话,“带上200个人,跟我出去一趟……是,总部这边还有骸君,等下,留下二十个精英,我有点不放心。”
                          “那我先下去了,白兰先生,对了,这是铃兰小姐请我交给您的红茶。”那个人恭敬地鞠躬,转身开门欲离。
                          “等一下。”白兰喝了一口茶,突然叫住他:“你是哪位?我之前好像从没见过你。”他手指轻敲桌面,好像漫不经心。
                          “我是新来的部下,母亲是中国人,所以看上去和亚洲人很像。”他回头笑笑,白兰扬了扬手,他便关上了门。
                          “亚洲……哼,有意思。”白兰又喝了一口红茶,目光锐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又拿起电话,“接铃兰。”
                          说是城市西南部有叛乱,所以白兰就带人过去平定了。在此之前他到骸的空旷的“办公室”看他,他正单手支着头读着谱子,那份专注令人赏心悦目,白兰竟不为自己察觉地露出了真正的微笑。桌上瓶子里放了一支他今天早上刚给他剪的腊梅,淡黄的小花散发出温柔的香气,环绕在那人周围。
                          “嘛,骸君,西南出了点事,这里暂时交给你了。”白兰上前拍拍骸的肩,骸则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往常出去任务也从未这样交代,今天这是……不过那份诧异也只维持了一秒,他立刻又恢复了戏谑的样子。
                          “知道了。”骸放下谱子,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左手却不自觉地伸进口袋里。他想说什么,他何尝不知。那份属于杀手的血液愈发浓烈起来,好不期待。
                          “那我就放心了。”他吻了吻骸的眉角,被骸笑着推开。
                          “我在这里等你胜利的消息?”他伸手去扯白兰的领带,白兰捉住了他的手。
                          “乖乖的,啊。”说着他就离开了,无视骸“不小心”砸过去的纸团。
                          估计白兰也走了一阵子了,骸也放下材料往工作处的中心大厅走去,四周白色的柱子总是会阻挡人的视线。这天安保的人们似乎格外少,走了很久也不见一个,怕是都和白兰出去了吧,这种时候正是敌人乘虚而入的好机会啊。骸耸了耸肩。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跟到这里也差不多该现身了吧。”骸看看空无一人的大厅,笑笑这么说着,从办公室跟到这里,真是有够锲而不舍的。只是来人杀气太重,不然也不会使骸这么快察觉。虽说不知来人目的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何要杀自己。骸依旧左手放在口袋里严阵以待,没有丝毫掉以轻心。
                          突然感觉身后一道黑影闪过,骸飞快掏出手枪正中胸口,只是看清来人时才发现那只是一个自己的部下,而他喉咙上事先便有一道致命伤口……这莫非……手枪里只有三颗子弹,在这三发子弹中能不能命中对方很重要,而现在第一枪已失败。
                          血液中冷酷的杀手本质突然复活,很好,他就喜欢这样的对手,骸勾起一个致命魅力的笑容。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那么我自然不会错过这场过于有趣的游戏,然而结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你这个自作聪明的杀手死在我的手上。
                          没有时间思考更多,第二个人很快飞过来,骸这次没有上当,只是斜身闪过。这时他一边思索起来,对方不在刚才解决他,必然是因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难道是因为手里没有枪吗?他不会两次输给同一个手法,还有什么花样尽快使出来好了。猩红的眸中划过一丝残忍与暴虐。
                          六岁开始不断血洗一个又一个组织那一刻,被冠上双色莲花的枪神开始,不谙世事的六道骸就彻底死了。死在这个乱世中,死在这个黑暗无边,同时光明无限的世界里。直到遇到白兰,让原来那个一心想要死亡的救赎,想在一个突然而甘愿的情况下被毁灭的骸突然想在这无比朽腐的世界里多活几天。
                          一支短刀忽的从后面架上骸的脖子,骸左腿后撤一步,来人也一动,右手肘回击,那人竟灵巧地一闪,从左边转回身补上一枪,那人竟一下闪到柱子后,除了给骸留下了点似曾相识的一瞬,什么也没带来。
                          很好,是你逼我的。六道骸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最后一枪,让我用你美丽的鲜血为你送葬吧,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又何必阻挠。骸优雅地走向那柱子,两个围绕柱子展开了追击,骸知道不能让他离开这个大厅,所以佯装追了几步,在自己的后背正对大门时一下子回身,杀来人个措手不及,他左手举枪,同时那人一刀劈来,直指骸的眉心。
                          


                          18楼2012-02-12 14:19
                          回复

                            “山本……”骸看清了来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枪却没有放下,“你怎么在这里……”昔日的山本,为何来杀他。
                            “那个人死了,可你还活着。”山本还是原来的笑容,只是痛苦再无法从他的双眉前撇下,“他死了,可你却和爱人在一起,快乐地活着。”
                            “你在说什么山本?”骸冷酷地看着他,“快乐地,爱人,难道你是在说我么?”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来烧了酒吧,如果在你来之前,我们就一起炸死,不就好了。”山本的刀都在颤抖,他觉得他再也没有办法维持原来的冷静了。
                            “少多愁善感了,山本武,别动不动就一起死的,世事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如愿的。只是如今世上只剩你一人,你决定用他换来的生命的延续来复仇吗?”骸微微挑眉,大概明白了始末。
                            “你在开玩笑!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当我醒来时发现他拥抱着我,自己却被横梁直接砸死的时候的那种心情!说好要一起的,一起无论生死,至少在一起……”一滴泪划过他沧桑的脸,表情让人痛心,“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你可以闭嘴了,山本武,或许对你而言最好的结局是一同去死,我也不会拦着你自杀,可你是否想过,他最后为什么要护着你,他为什么要救你保护你,一次又一次,即便当时是用炸弹同归于尽,恐怕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全你吧。可是你呢,从头至尾根本不曾理解他的心,却被复仇冲昏了头脑。你爱他吗?那么他爱的拼了命去守护的是什么?啊,原来就是这样的山本武吗?”残忍的反问语气好像是云淡风轻,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山本竟楞住了。
                            就是这个僵持不下的时候,枪声响了。
                            正中右肩肩胛骨,骨膜下不到一寸,毛细血管是密集的位置,划开的动脉失血可以让人很快失去行动能力。真不愧是白兰。
                            “呵呵。”看着滑倒下去的山本,白兰轻笑两声,他的枪口还冒着烟,“看骸君舍不得动手,我就先下手了,不知道你还好吗,母亲是中国人的新部下?”
                            “白兰,别杀了他,我在美国受过他们的招待。”骸收了枪,山本的手却仍握着刀柄。
                            “所以说,密电什么全是假的,我也没去城市西南,而是一直等在不为外人所知的地下室里等好戏上演。”白兰走上前去,夺过他的刀丢到一边,“没想到你会用这么一招,唉,实在看不下去骸君的仁慈啊。”
                            “注意你的用词白兰。”仁慈,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十三岁被称为枪神杀手的人身上。他又看向山本,不带任何感情,“那么,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自杀吗?”看着山本的脸色忽发苍白,骸也不想再拖下去,白兰的一枪废了他的手,这个时刻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止血山本很可能死亡。
                            “告诉我,我是不是永远无法用右手举刀了。”失血让他支撑不住,声音也变得细微,可他依然保持着天然的笑容,那么刺眼。
                            “不好意思,是这样的。”白兰笑着回答,骸同时叹了口气点头。
                            “这样啊……”他抬头扬起一个无比阳光的笑容,好像当年调出美味的酒,让人爱不释手。“那么我就用左手举刀好了,右手抱着他的骨灰,左手用刀永远保护他,实现他的梦想,走通世界各地。”
                            白兰不动声色地拉住了骸的手,骸却从胸前的口袋取出了当年狱寺送他的十字架:“带上他,永远在你身边。”
                            务必记住,无论哪里,必再相见。
                            必再相见,亲爱的。
                            那十字架如通向过去、未来的钥匙,在骸手中闪闪发光,山本低下头去狠狠咬住嘴唇,但泪水还是无法抑制,他颤抖地接过亲吻,然后放在最接近心脏的口袋,接着不顾伤势站起来,摇摇晃晃看了看骸,又看了眼白兰,几次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呻吟了几句:“太迟了,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便转身离去。
                            那滴血的背影过于孤寂,然而骸却仿佛在他身后看到那个温柔的白发男孩跑了几步,微笑着跟上他,踏上未知的征途。前方的黑暗与挣扎不知何时才能停止,然而没有什么,再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骸再未见过山本,白兰也是过了很久才明白,那句“太迟了”的真正含义。
                            只是,真的实在是太迟了。或许终究不是英雄,所以最后落个你不在我身边。
                            


                            19楼2012-02-12 14:19
                            回复

                              第九章 困局 1941
                              “今天回来得真早。”罗马的小别墅,看着放下外套整理领带的白兰,骸丢下手上正做的事,诧异于他的早归,“翘班了?”
                              “怎么会呢,我可是非常的勤奋的人呐,不过今天比较特殊嘛。”白兰坐在骸对面的椅子上,让骸正好看到他的玫瑰胸针。
                              “天暗了。”骸不自然地去点灯,无视白兰身后的轻笑,落地窗外夕阳无限好,和平而富庶的罗马街头随处可见古迹和雕塑,它们在夕阳中沐浴了几千年依旧光彩夺目,这日街上的人有点多,是什么节目吗?
                              “好了,我去做饭你等一下。”骸刚准备去厨房却被白兰拉住了。
                              “不用不用,你等下,骸君知道今天家里为什么没有佣人吗?”白兰捏着他分明的骨节笑道。
                              “我怎么知道,我离开意大利很久了,不清楚当地节日。”骸有点莫名其妙地抽出手。
                              “唉,是全球的,骸君,今天是2月14日。”白兰好笑地说,说实话他有点怀疑骸是在装糊涂,可骸依旧一脸困惑。
                              “所以呢?”哦,情人节,骸立刻反应了过来。然后呢,佣人放假?没听说过。“那又怎样,你说我们两个?”随口而出,两个人同时一惊。
                              沉默了。
                              或许在白兰潜意识里有这种想法,可他也没想到骸会如此直白地表述出来,而骸却惊讶地发现这或许才是白兰的真正意图,所以,他们是恋人吗?是情人吗?他们若即若离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
                              讪笑了一下没办法,只好解释着,“女佣不在,所以我就买蛋糕回来了。”白兰指了指一个精致的盒子,“不用做饭了。”他有意岔开话题,两人也不再那么尴尬。
                              结果直到2月15日的凌晨到来,依然面对面坐着看书的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和情人节有关的话题,这天过得连情人节连这三个字都没提起,可他们却感觉彼此像一同生活了多年的老夫妻一样,心照不宣。
                              


                              20楼2012-02-25 13: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