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蛮?”正前方传来的大哥的声音让曹蛮不禁猛然抬头:原本已经死去了大哥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大、大哥?” 曹蛮茫然地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还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身上没有血,也没有打斗的狼狈痕迹,干干净净的僧人打扮,疑惑而戒备地看着自己。
曹蛮下意识地又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是在一片废墟的少林寺,而是在一座原来是侯宅但是后来变成了曹宅的宅子里的会客大厅里。天色也从白天边变成了黑夜。时间就像一下子退回到了过去,曹蛮让侯杰一人来换那些僧人百姓的命。
“大哥……”曹蛮低呼着他对侯杰一惯的称呼,温热的眼泪便无法抑制地模糊了他的眼睛。他有些踉跄地走上前,想要离侯杰近一点,再近一点。
被曹蛮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侯杰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曹蛮忽然在短短几秒之内就突然性情大变,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曹蛮曾经不只一次地在自己的心里演练,他和侯杰单独相处的场景。见了面该说什么好呢?[大哥我喜欢你。]
[大哥,我恨你。]
[大哥,你正眼看我一次好不好?]
[大哥,不要看不起我。]
…………
有太多的太多的情感,有太多太多的骄傲与愤怒,在曹蛮的大脑里混乱地交织在一起。于是在真正看到侯杰后,曹蛮选择了最恶毒的话语,让它们用最恶毒的姿态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明明心里完全不是那样想的,可是就是放不下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所有的话说出来都变了味。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可能是唯一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所有的不合常理曹蛮都不想再去思索为什么了,它们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现在还活着!他活生生地站在曹蛮面前,他还看着曹蛮,他还在叫曹蛮的名字!
“大哥……”曹蛮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泣着,可怜而无助的拉住侯杰的衣角,呼唤着侯杰:“大哥大哥,对不起……”曹蛮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在巨大的感情潮水面前都不堪一击。
曹蛮越哭越厉害,眼泪不断地涌出来,在他的脸上划过,留下一道一道晶亮的泪痕。肺部再次传来缺氧的烧灼感,曹蛮再次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不断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曹蛮!?”侯杰拉着曹蛮,也蹲在了地上,碍于两人的姿势,就顺势把曹蛮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曹蛮在侯杰的怀里拉着他的衣服,把头抵在侯杰的胸前,哽咽着,喘息着,打着哭嗝:“大哥,求求你……求你原谅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看不起我……”曹蛮浑身颤抖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侯杰看着怀里哭得不能自己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响,他像安慰以前因摔倒而哭泣的胜男一样,慢慢地搂紧怀里的曹蛮,一手揽着曹蛮的后脑让他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前,一手不断地轻轻抚摸着曹蛮的背部安抚着他:“乖,不哭。”侯杰心情复杂地看着天花板,下意识地温柔地吻了吻曹蛮的头发:“乖,不哭。”
像是得到了特赦,曹蛮原本发紧的身体慢慢瘫软了下来,抽泣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再接着便没了动静。侯杰低头去看,发现曹蛮竟是哭累了睡着了过去。
“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累了就睡觉……”侯杰看着满脸都是泪痕的曹蛮的脸,竟然情不自禁地微微笑了起来。
“报告司令,有少林寺的和尚来劫狱!”一个士兵忽然闯入,却被眼前的情况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口结舌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侯杰搂着曹蛮,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士兵:“让他们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