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瑟瑟,明月朗朗,飒飒秋风,夹带着恼人心脾的燥气,肆无忌惮地横扫过快活城每一个角落。
神仙居的夜晚,灯火依旧通明,湖面依旧清冷,粼粼波光,倒映着晕白的下弦月,也倒映出一抹纤细孤独的身影。
影子的主人,双手拖腮,若有所思,偶尔听她发出一声长叹,大部份时间,她半点声音也不出,只是对着湖面发呆。
「七七,小泥巴呢?」朱富贵步下船,眉慈目善,笑意盎然地挨着女儿身边坐下,「你们不是说好要绑在一起吗?」
七七小嘴一努,不以为然的觑着他,「爹,别人可以在一旁笑话我,怎么连你也来凑热闹?」
朱富贵露出慈蔼的一笑,父爱的天性冲撞着他的胸臆,他轻抚着七七的头发,低喃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我朱富贵的女儿,在我心里,你是爹这一生中,老天爷赏赐的最好的礼物。」
「爹….」七七哇地一声,扑进朱富贵怀里哭起来,「可你这个女儿,偏生是个闯祸精,没事就会惹你伤心,让你生气….」
「可你爹麻烦的日子过惯了,清悠的日子,反倒觉得太过平淡。」朱富贵淡笑道。
「爹…」七七抬起头,抹过泪,正待开口,忽闻一阵咆哮声大喇喇的传过来….
柴玉关拧着脸,横眉竖目,袍袖齐飞,全身鼓劲的冲到两人面前,「朱富贵,你给我放开七七。」
「二爹….」七七松开朱富贵的怀抱,识趣的投进另一个爹的怀抱,侧脸莞尔一笑,心里嘟囔着:「又来了。」,嘴上却忙不跌地抱怨道:「二爹,爹欺负我。」
「哼!」柴玉关一副理所当然的拥着怀里的可人儿,「他敢!本座的女儿,谁敢惹!」
「柴玉关,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他是谁的女儿?」朱富贵向前一步,微愠道。
所谓父女连心,柴玉关虽当爹不久,但女儿为情伤神,忧心,他关在房里,一样坐不住,只是没想到朱富贵早他一步。两人平时互不相让,其实心头倒也雪亮,素日恩怨情仇,早已一笔勾消,现下这一吵,竟是合唱双簧演一出戏,就算不能逗得女儿展颜欢笑,也能暂时转移她的注意。
果然,七七开始着急,扯着柴玉关的手,急道:「二爹,没的事,二爹待我好,爹待我可也好的,二爹….」
柴玉关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觉温馨,这个女儿,真的开始把自己当个爹看了。
「七七,告诉二爹,为什么不叫小泥巴陪着你?」他握着七七的手,在台阶坐下。
七七黛眉轻攒,幽幽道:「我自己想不开,犯不着别人也陪着受罪。可在这坐了一晚,我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朱富贵不理会柴玉关的脸色,捡着七七另一边坐下。
「我不想勉强沈大哥做任何事,如果他不开心,我也不会快乐,如果….他就这么守着白飞飞一辈子,.我祝福他们。」七七扭着裙裾,泪光盈盈。
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这一天真的来了,来的到底算早,还是晚,柴玉关,朱富贵回视一眼,同样茫然。
七七….终于心死了….
「这也好,就让我这个闯祸精,陪着我这两个爹一辈子吧!」她一手一个,抓着两个爹,嫣然一笑。
「这怎么行?」柴玉关低喝,怒气渐盛,恨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世上男人多的是,让二爹给你找,我就不信找不到比沉浪更强的男人….」
七七脸色有异,像下了很大决心,柔声道:「二爹,沈大哥只有一个,就好象世上只有一个….李媚娘。」
柴玉关闻言如焦雷轰顶,脸色乍青乍白,好半天作声不得,少顷,扭头一叹,不再言语。
「你想陪爹多久都没关系,但眼下你有什么打算?」朱富贵以了然的目光,注视七七。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朱富贵不以为然的蹙眉。
「爹,二爹,我不是真的想当个闯祸精过一辈子,自己惹了麻烦,老要别人替我收拾。在你们保护下,我永远只能做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头,我想自己去看,去学习,我不再是柴玉关的女儿,不再是朱富贵的千金,我就是我自己。」
「不行!」
「好!二爹答应你!」
「柴玉关,你….她是什么性子,你能放她自己出去吗?」朱富贵怒目相向。
「你必须答应二爹三个条件,第一,不能莽撞,冲动….」
朱富贵冷哼一声:「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七七听的煞有其事猛点头,「第二呢?」
「必须让色使一路陪着你。」
「色使大哥是您最得力的助手,让他陪着我,您手边的事谁来处理,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