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TA王道』【授权转载】少年不戴花(溢浩） BY：神马_忐忑

<04>
记忆会定格在一点，
但时光永远走得迫不及待。
生日会很顺利的结束了。
左溢婉拒了之后一些朋友提出的一起出去喝一杯的建议，独自回家去。
街上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
他站在路边伸手拦车，几次都没有成功，便索性不再等下去。
戴好帽子和口罩，不紧不慢地沿着马路走回家。
走到中途时，天空竟飘起了小雪。
他抬头看，细小的雪花落到他的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迅速消失。
一些记忆在这冰凉的触感里渐渐清晰起来。
五年前的这天，四个少年为他办了小小的有些匆忙的生日party。
因为当时都在繁忙的工作中，所以甚至连礼物都没能准备好。
虽然左溢并不在乎礼物的事，但大家都还是觉的过意不去。
于是在party结束之后的一个休息空当里委派队长徐浩去买礼物。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如一起去吧。”
徐浩朝他伸出手，他也就自然握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中间隔着纷纷雪花。
左溢安静地注视着前面的那个背影，感觉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隔着这么几步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要走快点就可以追上了吧。他这样想。
而一直到很久之后，左溢才明白那时他和徐浩相隔的是整整三年的光阴。
他走快几步追上前面的徐浩。
“浩哥，我是不是想要什么都可以啊？”
徐浩转头笑着看他。“能力所及的话，都可以。”
“那么”他伸手握过徐浩的手，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和我在一起吧。”
是稚嫩但也诚恳的告白。
可是被告白的对象故意忽略了这一点。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
有时候不拆穿是既不伤人也不伤己的最好方式。
但这种用意对于刚满十五岁的左溢来说显然太难理解一些。
所以当他固执地再次强调出，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时，徐浩终于无奈地皱起眉。
可是温柔如徐浩。
他永远不会做出让人伤心的事来。
他一如以往伸手揉揉左溢的头发。
“等你到十八岁的时候如果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那时的左溢还不明白需要时间来履行的承诺往往只是推脱的借口。
所以他可以等着他的十八岁，等着和徐浩在一起。
到后来终于明白过来时，他也已经怪不得谁去，只能轻笑自己当初傻的可爱。
——TBC——


<10>
横滨的冬天晴朗少雪。
前两天稀薄的积雪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慢慢融化成水，渗进地上铺着的红色路砖，砖块印出一片片暗红的水迹，有些微水光闪烁。
左溢看着地面融了一半的雪，神思又不知不觉抽离开来。直到徐浩从一边的奶茶店出来，走到他身边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他这才算回过神来。
徐浩笑着将手里的热饮递给他。
“还是很容易走神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接过递来的纸杯，手心里一阵温热，身体里原先的寒意好像就在这一小片暖意里融化瓦解，再无踪影。
他抬头望了眼远处的天际，大片纯粹的蔚蓝覆盖过他的视线。
“横滨的天气一直都这么好吗？”
“差不多吧，每年来的时候都是这样很好的天气。”
左溢转头看一旁回答他问题的徐浩，嘴角边带着浅浅笑意。头发长了一些，软软覆在耳际，之前的婴儿肥消去不少，也带走了一些少年的稚嫩。只是轮廓还留着当初那份柔和，就像他温润如玉的个性也还是如初。
“你每年都来这里？”
“嗯。来看曾田太太，曾田先生三年前去世了，她就一个人搬回故乡横滨来住。有时放假会来看看她，毕竟一个人是很寂寞的。”
听到这番解释的左溢有一点吃惊地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徐浩所说的曾田夫妇他也是认识的，RTA成立之初来日本集训时，他们寄宿的地方便是这对老夫妇的家。两位都是善良平易的老人，训练期间在生活上给了他们许多细心的照顾。左溢依稀还记着清晨老人在庭院修剪花叶的背影，消瘦但也硬朗。他原先张口想问的是印象里一直都是那么健康的人怎么就这样离开了呢。
然后突然又明白过来在时间的面前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那些无能为力让他久久沉默下来。
许久他才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徐浩，缓缓开口道：
“带我去看看她吧。”
徐浩看的出他目光里的那些细小的难过，不浓重但也毫不敷衍。他知道左溢还是保有最初待人所有的坦白真诚。对于曾给予过他关爱和帮助的人他都一并记在心上，并且会真心地感恩。这是左溢可贵的地方，他庆幸左溢没有那个充斥着名利和斗争的圈子里丢失了它。
左溢随着徐浩上了公车，午后两三点的车厢有些空荡，他们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他们身上，温暖惬意。随着车身轻微颠簸竟有了些困意，忍不住打了一个浅浅的哈欠。正好被坐在身旁的左溢看到，冲他温和笑了笑。
“困就睡会吧，下车的站点我刚刚已经记下了。”
那时阳光落在他漂亮的眼睛里，有波光流转，但更多的是让人心安的温柔。
那是他从没有在十几岁的左溢眼里所能看到的。也是在那时，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孩子真的长大成人。
中途助理姐姐打过电话来，他没有接只在挂断电话后回了个简单的短信回去，承诺会按时参加拍摄。
这一系列动作他都做得相当小心，生怕惊动了刚睡着的徐浩。他没有告诉徐浩来横滨是工作的安排，以徐浩的个性一旦知道这些一定会操心起他工作的事，怎么能安安心心和他待在一起。
这是太难得的相逢，左溢不想因为其他的原因就匆忙结束。
徐浩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正靠着左溢的肩膀，急忙坐直身子，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
“没想到真的睡着了，肩膀没被我压僵了吧。”
左溢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肩膀，又无所谓地笑着摇头。
“没事，我以前不也一直枕着你肩膀睡嘛。”
彼时停车的站点已到，左溢下意识地握住徐浩的手。
“走吧。”
徐浩一愣，看着面前左溢纯粹的笑容，想了想还是没有抽回手。
来到曾田太太家时，她正在门口的小庭院里修剪花叶。
徐浩在门外问候了她一声，她寻声望来，见是徐浩就露出了一个平和的微笑，走到门口边招呼他们进来。
“这是左溢，您还记得他吗？”徐浩指了指身边的左溢向她介绍道。
老妇人细细打量了面前清俊的男孩好几遍，终于在记忆里寻找到某个切合点，有点兴奋地说道：
“是嗓音很漂亮的那个孩子吧。当初还是胖胖的小孩呢。如今都这般大了啊。”
左溢的日语远不如徐浩的好，但也能听出曾田太太还是记起他来。
于是笑着问候她：“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很好呢。谢谢你关心了。”
两人随着老妇人进了大门，庭院里种着的都是曾田先生喜欢的那些花草。看得出主人打理得很细心，即使是冬天，也没有很萎败的样子，枝叶都修剪整齐，一些需要防寒的植物也都做了必要的保护工作。
“花草们比以前更好了。”徐浩忍不住称赞道。
“因为是他的宝贝呢。照顾不好他怕是会不开心的。”
曾田太太说着，俯身摸了摸一旁花草的枝叶，那眼神里的温柔就像是看着她深爱着的那个人。
左溢看着，心里有些动容。
这样的怀念方式要承载多少深情和眷恋。
他回头看身边的徐浩，侧脸轮廓模糊在暖色光线里，嘴角边还是习惯带着笑。目光里同样有对这深情满满的感动。
左溢看着他，在心底悄悄问自己。
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只能这样怀念徐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