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吞的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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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姜大成一进房间,便看到权志龙许久未对他露出过的笑脸。他楞了一愣,也还以自己最灿烂的微笑。只是笑容里藏著数不清的苦涩。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了。
权志龙要喜儿出去,只留他跟姜大成还有李胜贤三人。他耐心的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姜大成只是平静地听著。
「大成啊,对不起!」权志龙诚挚地道著歉。
「没关系。」
姜大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麼会如此平静。先前面对黑衣人的时候,明明就充满了恐惧,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吧。从喜儿对大家撒谎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该有了大转变了。
「那就…开始吧。」
权志龙先把银针一根根插进李胜贤的手指。姜大成看著那比中指还长的银针慢慢的插入李胜贤的手指,那该有多痛啊!另一端就是插著我的手指吧。姜大成看著自己的右手,头皮跟著发毛。
李胜贤一只手已经全数插满了银针,他的表情依然没什麼变化。倒是权志龙已经满脸冷汗,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彷佛**针的人是他。姜大成看著两人,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羡慕。如果有人会因为我而露出这样的表情,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再也等不到那天了。
见权志龙已经帮李胜贤完成了这巨大的工程。姜大成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该轮到他了。
「大成…过来吧。」
来迎接死期吧。
尽管姜大成已经十分平静了,但他全身上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他用最慢的速度走近两人,当他终於来到李胜贤的床前时,却冷不防的被权志龙点了穴。
「抱歉,大成。待会儿可能会有点痛。我怕你挣扎的太厉害,会伤到胜贤。不过,你还是可以说话的。」
「没关系。」这是姜大成进门后说的第二句话。
权志龙端来小茶几,把两人的手放在茶几上。从右手的小拇指开始,李胜贤手上银针的另一端,开始侵蚀姜大成。
「呜呜…」
很痛很痛。姜大成从没感受到这样的痛过。比被少爷丢石头,被多拉咬,被打板子都痛…
「大成啊,你有甚麼愿望要说的吗?」
再把银针插进右手的食指上时,权志龙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对大成有所补偿。
「帮我…啊啊…好好照…照顾…贺大叔…痛啊…」
姜大成不停地流著泪,身上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湿了。如果,他没有被点穴的话,一定会全身上下疯狂地颤抖。
「那是一定会的。」权志龙说。「…还有呢?」
「少爷…我…啊啊…我没有害过…表…啊…少爷…真的…呜呜…」
姜大成并没有回答问题,他只是想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告诉权志龙这件事。
「我知道。」
权志龙哭了,看著姜大成痛苦的样子,他是真的的觉得很愧疚。这个从小就跟著他的仆人,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也很舍不得姜大成就这样离开。可是没办法,如果随便找一个人,不但那人会死,胜贤身上的毒也不能解啊。
大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啊啊!」十指穿心,姜大成只能不断藉由尖叫声来减轻一点痛苦。
在快昏倒的那一刻,终於十根手指都完成了。他现在与表少爷藉由银针十指相连著。
「好了,接下来就要传送毒液了。」权志龙看著两人,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麼事。
银针渐渐变黑,毒液开始传递了,当黑色到达姜大成的手指那一刻时,姜大成的眼睛忽然睁大。
好痛苦!比刚刚的银针还要痛苦百万倍。身上的骨头彷佛正一寸寸被人用铁槌击碎,血液像是被沸水煮开般的滚烫,心脏也像被掐住一样。生不如死一般,脑中已然无法思考,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姜大成嘴巴开始吐起白沫…
「大成!」
权志龙正准备过去探视姜大成的情况,李胜贤却突然开始发抖,脸色也变的铁青。尽管知道他还没醒,权志龙还是过去抱著他安慰。
「胜贤,不要怕!马上就好的,乖,你忍耐一下。」
此时,对面的姜大成已经晕了过去,沉寂片刻之后,又被痛的醒过来。就这样,在姜大成第五次被毒液痛晕之后。银针的颜色又变得白亮如往昔,彷佛什麼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权志龙看著银针,再看看自己怀里的李胜贤和对面的姜大成。他知道已经完成了这残酷的过程。他缓缓放下李胜贤,缓慢地走近姜大成。颤抖著用手指探著姜大成的鼻息。
没有。
他顿了一下,又弯下身,想听见姜大成左胸的律动。
没有。
权志龙愣住了,虽然曾经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虽然这样的结果,对姜大成来说反而是好的。但看到昔日好友、贴心的仆人死在自己手上时。权志龙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他抓著自己的头发,打著自己的脸颊,一遍遍的说著对不起。但都是没有用的…
死者不能复生。
半个时辰后,权志龙失魂落魄的吩咐著两个下人,要他们找个乾净、清幽的地方埋了。并警告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对不起,大成。连你的死都被隐瞒著。如果胜贤知道你为了他而死,会很内疚的。
是夜,两个下人搬著姜大成的尸体。正在思考该把姜大成埋在哪边。一个小巧的人影出现了。他们见是现在最得宠的喜儿时,都吓了一跳。赶忙遮住姜大成的尸体。
「不用遮了,我会在这麼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有事要办。少爷刚吩咐我,说不用给姜大成找地了,随手丢了就好。」
「可是会被人发现啊。」
「那就丢进这河吧。」喜儿指著前面那条湍急的河流。「水流这麼快,不到两天就会冲到很远的地方了,就算到时候被人发现,也没人认识他了。」
「这麼做有点不道德吧。」
「哪里不道德了!少爷的吩咐就快做。别拖拖拉拉的,到时候少爷怪罪下来谁担啊!」
两个仆人没有办法,也只好一边念著啊弥陀佛,一边把姜大成的尸体往河流里丢。喜儿见他们把事情办完了,便拿出一碇银子。
「给!听著,这事少爷不想让别人知道。以后谁若知道了什麼,唯你们是问!」
「这种事我们也不敢招摇。不过这银子是不能收,会遭报应的!」说完,两个仆人便一刻也不敢留的跑走了。
「哼!少给脸不要脸。」
喜儿把银子收回自己的兜里。看著月光下湍急的水流。心里想著终於把「那位」主子的交代做完了,心下一松,便踏著轻松的步伐走回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