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黄昏与白昼的分界,歌舞升平,满世界的纸醉金迷。浓厚的眼影下秋波荡漾,风情万种。舞池里打扮华丽的男女相拥而翩翩起舞。迷香袅袅填补着空气中分子的罅隙,灯红酒绿绚丽极致。奢侈糜烂的水晶吊灯下,如水般的裙摆摇曳,大提琴与小提琴的完美搭配,跌宕起愉悦的G大调、
优雅绅士的金发公爵轻执少女修长雪白的青葱,墨色的尾羽扬起简单干脆的弧度,金灿色的短发把他个性的放荡不羁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前。少女樱粉色的百褶裙点缀着晶莹剔透的碎钻,随着脚步的移动折射着不绝如缕的碎光。他有着舒适触感的羊绒制手套包裹着少女的小小手掌,透着丝丝沁人的凉。少女歪着头嫣然一笑,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六宫粉黛无了颜色。
[很高兴再见到你,亲爱的伊凡•施密斯先生。]少女用散发着柔光的蓝瞳静静地看着公爵的脸,形状姣好的唇线抿开一个温软的笑。她闭上眼,用脚尖点地。纤细的手指抵住公爵的掌心,裙摆飘荡。
高难度的3600°旋转,鞋跟拍打着地面,银色的长发迎合着旋转的弧度在空中画出清亮的光。
男子擒住她的手。旋转结束。少女如同童话里的妖精,羽睫颤动着,映着灵动的湖蓝。
他们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公爵单膝跪地,吻上了少女光滑白皙的手背。
掌声响起。
[不,亲爱的小姐。我甚至不知道你的芳名。]
…………
少女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来到了邻舞池的花园。花园里盛开的玫瑰散发着蛊惑人的香,白色的玫瑰圣洁如一,而红色的玫瑰,却妖冶得不可一世。如同三途川边无叶的曼珠沙华,带着些轻薄的意味。
公爵帮她拉开了右边的白色藤木椅,静静地待她坐定,才绅士地绕到另一边坐下。少女礼貌地道歉,从侍者的拖碟上取下了一杯冰镇的蓝山,一杯柠檬水。然后将蓝山端到了公爵的面前。
[亲爱的小姐,你怎么会知道我喜好蓝山?]公爵有些惊讶。
[纯种的南非特选咖啡豆,不加奶精和方糖,只加冰块。一直都记得。]少女看着他那张画着问号的脸,不禁嗤嗤地笑了出来。
[嗯,啊,哦……呵呵……]公爵有些笨拙地挠着头,呵呵地傻笑着。
[嗯。]少女轻啜着杯中有些酸涩的液体,掩饰着嘴角的苦涩。
[对了,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公爵一脸的认真。
[蕾特(Light),没有姓。]少女垂下眼睫。[告诉你也没用,你会忘记的。]
[不会的,小姐。就算您在我面前消失,您在我脑袋里的印象,永远都会想走马灯一样在我面前播放倒带。]明显的客套话。
[呵呵,公爵大人真幽默。]少女捂着嘴轻笑,她闭上眼,覆住眼中的殇。
潮暖的鼻息萦绕在一起,中间开出连理的枝,暧昧的空气氤氲在两人的周围。
一晚,相谈甚欢。
舞池里门可罗雀。
[很高兴认识您,伊凡•施密斯先生。]少女微笑着起身,[昨晚的聊天很愉快。]
[我的荣幸。还有,蕾特小姐,不知道明天的话剧,是否可以……]公爵欲说还休。
[如果可以的话,是我的殊荣。]少女还是微笑。看着公爵脸上慢慢爬上的惊喜。
[那么,明天,维也纳的中心剧院,可以么?]
[好。]
然而公爵却不符合时段地陷入了沉眠。
少女细小瘦削的身影沐入了阳光里,还是一依旧微笑着死去。身体一寸寸瓦解成空气中细小的扬尘。
公爵的记忆也跟着淡去,一切又再次被遗忘。
又再次地遗忘。不知轮回了多少次。
【我叫蕾特,是光明的女儿。】
【我会在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中与它们融合,然后再次重生。前世的记忆一直都从未变更。】
【亲爱的伊凡,对不起。我不能坚守我们的承诺。】
【我们永远都逃不出这个局。只能在这无止无尽的轮回里跳舞,一直一直。】
【没人能够承诺永远。】
【我能做的,就是带走你的记忆,让你毫无顾忌地遗忘。】
【只要你快乐就好。】
【那么,伊凡,再见。】
【期待下个黄昏,的初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