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年前的白色圣诞节。
在黑暗中他怜爱的抚摸着他的脸,闭着眼睛慢慢的寻找的嘴唇的位置,然后恶意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很满意的听到他低沉的喘气。接着他仍然没有放弃他的嘴唇,只是换了一种无比温柔的方式紧贴在上面,轻轻摩擦。坏心大起,白兰决定大胆的企图敲开他的牙关,相反已经紧张的半天没有正常呼吸的入江慌乱之中咬到了白兰的舌头,事情就这样卡在这么个关节眼上了。
他有些恼羞得推开白兰,但在别人眼里却是一番羞涩,当然捂住嘴巴的白兰没有说出来罢了。他暗自笑了笑,想着下次就不会再让他逃跑了。
午夜十一点五十五分。
入江接到了他的电话后立刻冲出了房间,抱着一堆衣服下楼的时候还差点儿踩空了楼梯。大概在急剧消耗氧气与能量的时候就是让人身心脆弱,容易想七想八的。当入江听到白兰虚弱外加断断续续的声音时,他想的不是白兰遭到抢劫了,就是白兰被人揍了……嘛,反正白兰没遇上什么好事。当然同时也不得不说,入江他真的是紧张过头了,以至都没有听到最后电话那头一声轻笑。
午夜零点。
他看着诡异静谧的周围,心慌得不行。又打开手机来查看短信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却独独看不见白兰。他开始扯着嗓子用最大的分贝来喊,空旷的中央能够听到回音,他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突然他迅速被揽进一个带着香甜味的怀抱,非常真实非常紧的怀抱。他有些错愕反应不及,然后才一点点地回过身去。
果然是白兰。
装扮成圣诞老人的白兰正对着他笑得很开心。
然后他听到他说:
「圣诞快乐哦,小正。」
入江松开手,眼眶红红的。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用拳头狠狠砸向白兰的肩头来代替自己说不出来的话语。随后白兰重重地吻上他,他也尽量回应。能够感觉到入江生涩甚至很粗野的动作,白兰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把他吓坏了。自己明明知道骗他说受伤的时候就已经很过分了,但却没有停下来,又或者说是根本停不下来这样一个想要让他记住自己一辈子的想法。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看着步子有默契的越来越快,彼此的心情都要复杂的炸开了锅。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是衬着窗户外面的路灯照出了暧昧丛生的氛围。白兰觉得自己胸口开始发热,他已经竭尽全力的去控制自己避免碰触入江,说不定就这么坐着睡一晚上也没什么不好。
很想再紧密一点儿,很想再亲密一点儿。
当白兰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们已经向地面倒去。他粗重的呼吸完全扑在了入江脸上,虽然不清楚到底要怎么做但他还是凭着本能去拉开他的衣服,听到了入江不知因为湿冷的空气还是接下来会有的事情而发出的颤抖。白兰突然想起了以前接吻时的感觉:惊喜,满足,幸福统统都涌向了空出来的大脑。那时的他就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和这个人接吻的味道。而现在,这个人的额头,锁骨,胸膛甚至其它的地方都在安静的承受着他的吻,承受着他的爱。
他竟不知为何想要失声痛哭。
他温柔的把入江抱进自己的怀里,下颚放在他柔软的头发上,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
后来。
白兰没有告诉入江任何事情就离开了。其实他走的很干脆,什么东西也没有拿什么东西也拿不走,所以他就把那些和他爱着的人留在了一起,留在了身后。
而醒来后的入江异常平静的看着房间,缺少的那双拖鞋,浴室里空旷的水滴声。只是使劲地去吸鼻子,仿佛要把空气里面还残留着那人特有的荷尔蒙味道全部记住。
入江知道白兰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9.
是谁说的。
一个人有多爱你,就会给你留下多深的伤痕。
10.
他又夹起一块方糖放进了杯子。
他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很好了,不是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吗?只是。这样的代价未免有些太大。
随着关门声响起,入江就摘了眼镜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他对这样的自己很懊恼,既然他都已经回来了,怎么又这么没用的把白兰给推开了。难道是因为不爱了吗?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承认过去他以为他要的是白兰不能给他的,他以为要和他那样温晕隽永下去的人不是白兰,但都不过是自己一时冲动罢了。他完全的可以用嘴巴去辩驳但最终还是心,出卖了自己。
停止了任何思考,他离开了桌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他还爱着白兰,这是一辈子都想赖也赖不掉的证据。
走出公寓的时候雨还没有停,白兰撑着一把伞沿街慢慢地走。天不是很黑,人不是很多,环境不是很嘈杂,心不是很静。纽约里的寻常路段。黯淡色的黄昏。下不停的雨季。橱窗里上弦走动的音乐盒。水中奔跑嬉戏的孩子们。还有被自己留在后面的爱人。以及根本不存在的胜算。
然后他听到了水被踩开溅起的声音。他在惊喜与诧异交织中转过身。
「等…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白兰微笑着看着入江涨红的脸就猜想到了下面他要说的是什么。
「我,其实……」
「小正果然没有让我等很久呢。我都知道。」
入江没有说完的话都被白兰截断在了之后,但是他没有觉得很不甘。他不再拘泥于三年前他莫名离开的理由,他也不去追究三年里他的落水往事,只是因为彼此相爱,就已经足够了。而且。而且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不是吗?
你我宛若情人。
胜似情人。
——Fin——